义银松了口气,不管山中幸盛是怎么理解这件事的,总算是保住了人设没崩。

他拉起泪眼婆娑的美少女姬武士,走回室内,一边安抚,一边穿衣。

山中幸盛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低头不敢乱看。想要转身就走,又怕外人发现自己走人,主君穿衣,更得误会呀!

无奈的她心中小鹿乱撞,低头顺耳与义银共处一室,气氛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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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杉辉虎气急败坏回到春日山城,悲愤交加。

她虽然在越后势力最强,说一不二,却拿斯波义银没有办法。

她是贪恋情情爱爱的凡妇俗女,斯波义银却是秉持大义的圣男,怎么想都低人一等。

对于武家而言,家业延续就是大义,高于一切。

斯波义银就算有万般不是,只要他所作所为是为了延续家业,所有的武家都会在心中默默点赞。

奉公恩赏是外在表象,家业千年才是根本大义,谁敢说他有错!

反倒是上杉辉虎色令智昏,只知男女之情,不晓家业艰难。说不准背地里遭人唾弃,令人鄙夷。

可越是这样,上杉辉虎心中的野火就越是熊熊燃烧。她爱煞了这个圣洁的男人,一定要得到他!得到他!

如今的上杉辉虎陷入两难,内外交困。

越后武家不支持他与斯波义银纠缠不清,斯波义银也希望双方的合作出于单纯利益,不要涉及感情,坏了大局。

家臣不支持,盟友也不支持,上杉辉虎谋划的纠缠不清策略,被孤立了。

斯波义银的脱衣明志,彻底激起了她的凶性,对闹事的长尾政景杀心更炽,宇佐美定满也别想逃脱干系。

不弄死她们,越后武家们的胆子只会越来越大,自己与他之间永远都不会有机会了。

斯波义银不支持,在越后武家眼中就说明家督结缘之事,不会影响北陆道商路的利益。

没有了后顾之忧的越后武家,会更加努力说服家督找男人结婚,繁衍后代。

上杉辉虎必须杀一儆百,让这些混蛋知道厉害,噤若寒蝉。

这越后做主的是我上杉辉虎,老娘要娶谁就娶谁,什么时候轮得到别人对她指手画脚!

可长尾政景是上田长尾家督,关系长尾一门众的稳定。

宇佐美定满是守护旧臣之首,亦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上杉辉虎眯着眼,目中杀意波动,让人叫来本庄实乃。

本庄实乃很快来到天守阁,伏地行礼。

上杉辉虎沉着脸问道。

“直江津那边的堺港货清算完了?”

本庄实乃诧异,上杉斯波两家的商务合作,不是由直江景纲与大熊朝秀对接吗?怎么问起我来?

可家督问话,总不能说我不知道吧?这种无能的下属要之何用?

好在本庄实乃是春日山城城代,上越诸事皆有参议的权利,对直江津的情况也算清楚,说道。

“嗨,第一批堺港货大概价值五万贯,直江景纲大人与大熊朝秀大人商议不在越后分散。

直接以十万贯,卖给在越后的关东十国商家,利用她们的渠道打通关东十国商路。

之后,又以十万贯的货款,按十一税向政厅缴纳一万贯税款,由上越各家分润。”

上杉辉虎点点头,问道。

“我有多少收益?”

本庄实乃低头算了算,说。

“根据两家协议,这批货本身就有您的一份,再加上分润的税款,您的私库大概能收入一万贯。”

上杉辉虎惊奇道。

“这么多?”

“嗨!”

勿怪上杉辉虎吓一跳,实在是这笔收入远远超过了她的想象。

越后石高大约四十万石,六公四民年入不过二十四万石,换算成铜钱就是十二万贯。

再加上金银矿,青麻上布,海盐,商税,总收入大概在二十万贯到二十五万贯之间。

因为听从义银的建议,之后的田税会降低到四公六民,一年大概会损失八万贯收益,这也是新上杉家臣团反对的原因。

斯波义银以北陆道商路的商利替代,这才抵消了新上杉家臣团的情绪,让她们观望直江津的收入,再做计较。

而这第一批试水的少了货物,就赚了一万贯税款。上杉辉虎因为参与投入,直接赚了一万贯收益入私库,大大超出了她的预料。

要知道,越后二十万贯收入,是要支出内务,军

需的。特别是武家最重要的军务支出,至少占了总支出的七八成。

一年能省下十分之一,已经是理政水平极高,还得预防灾年受困,吐出来维持秩序。

之前几年,上杉辉虎存下的资本,不超过二万贯。

而堺港货的第一次试水,就赚回了她一半的藏钱,怎能不让她惊喜。

海路有信风,冻港的限制,敦贺港到直江津之间即便不远,一年最多也只能跑四个来回。

如果之后堺港方面加大力度,一年四次真能达到堺港货三成的出货量,那么至少是三十万贯货物。

以入港计算,就是六十万贯向关东十国出货。

即便之后不会再以十一税收买上越武家,上杉辉虎的货物份额也不会少,每年五六万贯的收入肯定会有。

贸易扩张后,春日山城与直江津对关东商家的虹吸效应,会吸引大批商家前来城下町,港町建屋参与贸易,带动越后的发展。

也许未来的春日山城,真的会像东海道今川家的骏府城一般,成为北陆道的商业中心。

这其中的收获难以估量,上杉辉虎得到的收益也许会超过现在的越后年收入。

上杉辉虎点点头,这是好事,也压实了她的信心。

有了足够的好处,她才有资本下狠手让越后武家们听话。财帛动人心,唯利是图的武家们一定会屈服的。

上杉辉虎看了眼本庄实乃,笑了笑,眼神冰冷。

“告诉直江景纲,这一笔收益不要入我私库,全部分发给这次随我出战北信的姬武士。

另外,通告下去。

今年在直江津收获的,属于我的收益,我分文不取。

税款全部分赏给各家,货款恩赏给长尾一门众,感谢她们这些年来对我的支持。

希望她们之后,一如既往得支持我。”

本庄实乃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

今年除了这次试水,之后至少还有两次货物到港的机会。

直江津的税款分给上越各家,家督拿最大的一份。

斯波义银与上杉辉虎合伙赚钱,货物自然有她不小的一份,卖掉后的货款纯利不会少。

上杉辉虎在两边的收益加起来,今年能有三四万贯,如今税款给了上越武家,货款给了长尾一门众,足够姬武士们笑得合不拢嘴。

可是,这么多钱全部砸下去,家督到底要干嘛?

本庄实乃不禁抬头看向上杉辉虎,只见到一双杀意浓浓的眼睛,心中冰冷。

原来,是要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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