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
任擎天穿着一身睡衣陷在沙发中,手指夹着香烟,面前的烟灰缸摆了好几条掐灭的烟蒂。
吴志辉进来,辣鸡正对任擎天快速的说着什么然后走了出来,跟吴志辉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任擎天看到吴志辉进来,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又恢复了往日那副笑呵呵的模样,招了招手:“辉仔,你来了。”
“天哥。”
吴志辉走进大厅,将拎着的早餐放在桌子上,在他对面坐了下来:“还没有吃早餐吧,特地給你带了份你中意食的几个茶点,新鲜出炉的。”
“呵呵。”
任擎天伸手打开餐盒往外摆:“嗯,正好,有点饿了,你来的很及时。”
吴志辉点了点头,点上一支香烟,看着若无其事的任擎天,没有主动发问。
“辉仔啊。”
任擎天夹着一个虾饺塞进嘴里,咀嚼着:“你上来也有一段时间了吧,你感觉怎样?”
“还行。”
吴志辉龇牙笑了起来:“天哥給我机会,地盘上那些老细呢又給我面,管理倒也順利,还行。”
“呵呵,你太谦虚了。”
任擎天笑着摇了摇头,继续吃着早点:“现在看起来,发仔跟八仔两人跟你比起来都不如你啊。”
“地盘打理的井井有条,自己手里还揾了三个菜场,一家私档,一家持牌的信贷公司,比发仔、八仔他们两个都精明好多。”
他说到这里,抬头看了吴志辉一眼:“你小子现在干干净净、清清白白,身份比我还干净啊。”
“没有没有。”
吴志辉笑呵呵的摇了摇头,非常低调:“小生意而已,跟天哥比不了的。”
他当然知道任擎天找自己来干什么,所以只是回答任擎天的话,绝不主动多说一句。
人一旦话多,就很容易出错,所以有的时候,沉默都比说话更稳当。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任擎天吃完一块豉汁凤爪,坐直了身体拽过纸巾擦拭着嘴角。
“饱了。”
任擎天摸过香烟来,翘着腿眯眼吸了一口:“辉仔啊,你来了也有这么久了,你觉得,八仔这个人怎么样?”
“八哥,还行。”
吴志辉不假思索:“虽然八哥因为之前那些事情的原因对我有意见,但是他做事是没有问题的,都是为天哥做事。”
“你对他没想法?”
“还行。”
吴志辉耸了耸肩,理所当然道:“但是大家都在一个槽子里吃饭,能怎么样呢?只要他规矩,大家开开心心揾钱,挺好的。”
“嗯。”
任擎天满意的点了点头,一挑眉:“以前呢,有玩命驹帮我打理地盘,发仔跟八仔辅助他挺好的,后来呢阿驹出事了,按理说,应该有人来接替他的位置的。”
“我原本是想看看他们两个的能力,但是两人心思太重,暗中斗,我不说。”
“后来又发生了这么多事,我越发的觉得,八仔这个人心思太重,不想着怎么让地盘越做越好,眼里只有上位跟钞票。”
“……”
吴志辉沉默不语。
“辉仔。”
任擎天身子往前探了探,直勾勾的看着吴志辉:“你说,如果有个人为了谋利,利用赌局连自己人都算计,你会怎么做?”
“做人一定要怀着敬畏之心,出来混就一定要严格按规矩做事的,帮规摆在那里。”
吴志辉思考了一下,手指在桌子上点了点:“洪门三十六誓言第二十二誓说,串同外人骗赌,贪图利己以伤兄弟,死在万刀之下。”
他一挑眉:“怎么?天哥这么说,有事?!”
“呵。”
任擎天冷笑一声:“你没发现,大嫂阿媚不见了吗?她现在在澳岛的月亮城娱乐城里。”
他指了指边上的手提电话:“早上,娱乐城的人打电话給我,说阿媚晚上在他们娱乐城输了五百个,让我去领人回来。”
任擎天咬了咬牙,眉头皱在一起:“阿媚跟我说,孖八让他侄子六指带她去玩的,给她筹码。”
“六指?!八哥的侄子?!”
吴志辉闻言一惊,当即一拍大腿:“冚家铲,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环,扑你啊母。”
任擎天看着吴志辉,观察着他。
“天哥,这件事情怪我。”
吴志辉站了起来,低着头说话语速极快:“大前天晚上,孖八攒了个饭局,叫了好几个他地盘的老细,让我一起跟他们去吃饭,说是联络感情。”
“去了以后才发现是孖八的侄子攒的局,他侄子表现的就挺阔绰,说是在澳岛的赌场当经理,大家都是第一次接触,我也就没有当回事了。”
“都怪我没有留心眼,我当时就应该小心的,只是我怎么没想到,八哥竟然敢打大嫂的主意拉她去澳岛玩,但是,他一个赌场经理,没理由让大嫂输这么多吧?”
早上六点,任擎天打电话給自己,自己来的时候,辣鸡明显是在給任擎天汇报什么。
他肯定是已经让辣鸡去打听了这件事情,所以吴志辉当然要主动提起这一茬,撇清关系。
因为那天
晚上饭局都有谁去了,很好打听。
“狗屁经理!”
任擎天没好气的骂道:“扑街六指根本就不是经理,他就是个叠码仔。”
“他跟孖八联合在一起,利用这层关系把阿媚骗过去,叠码仔的套路就是送筹码給你玩,慢慢引诱,阿媚喜欢赌,哪架得住叠码仔的套路,很容易上头的。”
“确定是八哥?”
吴志辉有些不确定,循循诱导:“如果真的是他要做套套大嫂,那应该不会主动说自己的身份。”
“阿媚出去玩的时候就是没跟我说实话,没提是孖八安排人带她出去玩。”
任擎天重重的吸了口香烟:“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只要我的钱交了,孖八就会安排人在澳岛那边把阿媚做掉灭口,死无对证!”
“他们不会猜到,我在澳岛那边有朋友,托了好大的关系才跟月亮城搭上话,阿媚才有机会跟我通话,告诉我情况。”
他咬了咬牙,眼珠子瞪的老大:“扑你阿母,孖八这个冚家铲竟然敢打我的主意,吃里扒外的东西。”
“那咱们怎么办?”
吴志辉看着脸色阴沉的任擎天,眼神中闪过一抹精光:“钱没了还能再挣,但是大嫂只有一个!”
“大嫂不能有事。”
大嫂什么滋味还没有尝过呢,怎么能出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