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子挨一通好打, 抱着头地上蜷缩,又
被两个小崽子扑上来厮打,原想
还手, 打不过活阎王也算,
。
更何况看见裴厌脸色后 只是裴厌力气,打浑身疼痛难忍,哪里还有余力,
,心里一激灵,哪里敢动手,只剩
徐启儿出了一口恶气,扔掉棍子后又拉住弟弟, 不让再打。
看向裴厌,
因自己之前没敢接木棍,心中越发畏惧。
“岳母, 我没事。”裴厌说道。
顾兰时见身上没伤, 也放心。
苗秋莲意识到自己的话有点不劲,看一眼地上的徐明子, 都是裴厌打别人,哪有别人打的,还把人打成那样,于是干笑两声说:“没事好没事好。”
之前的事她没看着,生怕裴厌又落个不好的名声, 心里有点着急,徐明子这几天干的好事她只略知一二, 便当着众人问道:“姑爷是遇着混账事?为人家打个抱不平?”
顾兰时气愤道:“娘,不怪裴厌, 欺负启儿,要抢启儿钱,伙儿都看见。”
徐世文已经掺和到其中,又挨通好骂,徐明子没有好脸色,自然同仇敌忾,说道:“是啊婶子,还不是乱说,咱们都是讲理的人,若不是我这叔叔去抢启儿钱,也不至于闹成这样。”
苗秋莲这才放心,只要理自家这边好,最起码不落个仗势欺人的凶名,她看着徐世文连忙开口:“这么说,我家姑爷是做好事。”
徐世文下意识看眼裴厌,点头道:“可不是。”
不但,院里的几个汉子也纷纷开口,说这回确实是徐明子过分,简直不给自己侄儿留活路,直接上手明抢。
门外围看的人都不是傻子,心里自然有数。
见伙儿多少向着裴厌,没说打架闹事不好,苗秋莲心里踏实。
徐启儿脸上挨几下,有明显青伤,脸颊也有点肿,说道:“婶子,是兰哥哥和裴厌哥哥帮我。”
畏惧裴厌,带上顾兰时才能安心。
“可怜见的。”苗秋莲叹息道,又说:“好没给逞,快带瑞儿去洗洗。”
“嗯。”徐启儿却没立即去做,小心翼翼看向裴厌,又将视线转向顾兰时,谨慎开口道:“兰哥哥,我昨天跟你说的事……”
顾兰时不知要怎么开口,昨晚和裴厌说好不管这事,只是没想到有这一出。
见为难,徐启儿概明白,除徐明子以外,还有两个本家亲戚惦记过怀里的银钱,虽说今日裴厌为出头,可难保日后又生出事。
于是心一横,恳求道:“这钱我拿着总招事,万一又有抢钱的……兰哥哥,你帮我管着,我若有用钱的地儿,去找你。”
苗秋莲听见,心里有些打鼓,若叫人以为她兰哥儿和姑爷昧人家钱怎么办,这启儿也是的,怎么敢把钱给别人。
不过再看一眼还低声唉叫的徐明子,明白为何这样说。
徐世文和其人也想通这点,看向徐启儿若有所思,别说,这好像是个法子,裴厌这脾气,谁敢跟前耍横。
只是有一点,谁知道这钱给出去还能不能要回。
徐启儿急中生智,开口道:“兰哥哥,我把钱交你保管,是信你才这样,你答应吧,算我求你。”
不断恳请说好话,围观的人也觉可怜。
顾兰时有点为难,只好去看裴厌,心里也知道徐启儿其实是求裴厌。
“还剩多钱?”裴厌无表情问道。
徐启儿有点发怵,咽咽口水说道:“一两二钱,上回、上回花一钱买米。”
裴厌记当初里给时是一两三钱,数目的上,开口道:“我们帮你管着也行,但有个条件,这钱我收之后,你每次要,要多少,回都告诉四邻或里一声,要完为止。”
徐启儿立即点头:“好好。”
忙不迭从怀里掏出散碎银子递过去,眼瞅着裴厌接以后,才堪堪喘过一口气,心里也安定下。
苗秋莲有点不放心,可她不好开口,见事情说定,只作罢。
“走走,散散,该下地下地,再耽误阳都出。”徐世文一边往外走一边笑嘻嘻同相熟的人招呼,至于地上的徐明子,才没那么好心去搀扶。
“还不快滚。”裴厌走之前看一眼徐明子,声音冷厉。
徐明子常常惹是生非,也跟不
少人打过架,可从没像今天这样势弱,心里知道厉害,连嘴皮子都不敢耍,忍着疼痛爬起灰溜溜跑。
回家之后,夫郎于香草等着要钱回,地也没下,看见如此狼狈,连忙问出什么事。
徐明子一下子恼火起,骂道:“死娼妇,若非你撺掇,子也不至于挨顿打。”
于香草冷笑一声,不甘示弱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倒撇个干净,走时的威风霸道哪里去,还不是给人打嘴,倒拿我撒气,混账汉子,我做娼妇,看你头上有几顶帽子戴!”
徐明子气一伸手打脸上,于香草早防着这一手,急往后退一步,脸颊只堪堪蹭到手指头,但也划一下。
徐明子抻到受伤的胳膊,倒吸一口凉气直骂娘,捂着胳膊额头上冷汗都下,实疼厉害。
于香草见状,知道身上必定有伤,一下子势,怒目圆睁,叉腰骂道:“没脸的王八羔子!只拿我出气,我倒问你,平日的厉害哪里去,叫人打成这样跑回,你也不怕臊!”
口中脏话还夹着下三路的腌臜东西,指着徐明子鼻子一通谩骂揭短,最后怒气冲冲问是谁打的,还阴阳怪气说自己嫁个汉子不中用,还这个夫郎上门去骂,架势分蛮横。
然听到徐明子分不痛快地说出裴厌两个字后,一下子如掐住脖子,气焰登时灭。
二人嘀嘀咕咕骂骂咧咧好一阵,终究不敢去找裴厌茬,至于徐启儿手里那点钱,再眼红也只能嘘声叹气作罢。
*
晌午,听说这件事后,徐连子一开始怒不可遏,心中暗骂,徐明子嘴上说好听,一起要钱平分,却一早背着自己跑去,王八狗东西,竟想独吞这笔钱。
俩曾一起找到徐启儿说帮拿着钱,只是一直没要到手。
然听到徐明子裴厌打后,徐启儿也上赶着,巴巴儿把钱给裴厌保管,小算盘一下子破灭,心中分惋惜,但还是歇心思,哪里敢去问裴厌要钱,还要不要命。
至此,蠢蠢欲动想欺负徐启儿兄弟俩年幼的人,都不敢再打主意。
*
山坡上,顾兰时打着火把往上走,听见山下树林里一些半小子咋咋呼呼的声音,忍不住回头去看。
树林葱郁,只能看见树荫缝隙里有不少火把闪过,人影看不清。
夏天晚上比冬天热闹多,都是摸知牛的。
裴厌胆子,拎起柴刀说山下林子人多,还抢着摸,于是俩带着防身的家伙往山上走。
一到晚上,村里不少人都叮嘱家里小辈不要往山上跑,万一碰见野兽,可不是闹着玩的。
顾兰时跟上前裴厌的脚步,俩也不往深山里走,进山一段路后停下,往旁边树林里一边走一边用火把地上树上都照照,时不时能发现刚出洞的幼蝉。
山坡上不止俩,还有别的人,能看见远处好几个火把影子,估计都是人,小孩若敢随便上山,回家挨顿打都是轻的。
见状,心里安定许多,若遇到危险,还能呼救求人下山报信。
其实前山野兽很少,近些年连山鸡野兔也躲着人,要往里走才能抓到,一般野兽也都林子里。
看见地上指头粗的土洞里有一只,顾兰时蹲下一边挖一边笑道:“果然这里摸的人少,知牛比山下多。”
想起去年和狗儿竹哥儿一起摸,又开口:“也不知兰瑜兰竹出没出,俩要出逮,估计都山下,明天过去看看,要是少,分俩一点去吃。”
“好。”裴厌举着火把往旁边树上看去,见树干上有幼蝉爬,爬的还比较高,于是从地上捡根树枝戳下。
草丛里找到知牛,丢进放地上的竹筐,火把一闪,见有往上爬的,于是拍拍筐子,让知牛都掉下去。
出门之前谁也不知道能抓多少,背一个竹筐。
顾兰时见不一儿抓满筐底一层,高兴道:“果然还筐子,算只摸上半筐,也不少,顶上去年我和狗儿两三天摸的。”
火把从草丛上扫过,裴厌看见一根草尖上挂着只蝉蜕,蝉蜕将草枝压弯一点,随风晃晃悠悠。
顺手取下蝉蜕扔进筐子里,回去再分拣,攒多一点好去药铺卖钱。
知牛夜晚出洞,爬上树才蜕壳生羽,白天树上找蝉蜕既方便又多,有时草里也能发现。
顾兰时又树下找到个蝉洞,找根短树枝蹲下挖,说:“去年爹药铺卖蝉蜕的时候,说看见你
卖蝎子蜈蚣。”
神色好奇,抬头看眼走过的裴厌。
这件事裴厌没有忘记,开口道:“是,夏天毒也多,我捉些。”
想起当时自己没有理顾铁山两人,顿顿,不知要说什么。
好顾兰时没有意这点,从土洞里扒拉出知牛后问道:“蝎子蜈蚣是不是比这些值钱?”
裴厌点头,说:“是值钱些,知牛价钱好时,镇上一斤最多能卖三文,活蝎子一斤是八文,土崖下的蝎子体型还算可以,一晚上凑两斤没问题,只是土崖土沟那边去的人少,晚上又静寂,我一个夏天只去几次已。”
原是这样,顾兰时一听价钱有点心动,问:“是哪里的土崖?”
裴厌指向山里东北边,说:“从那边缓坡下去,底下是,再往前还有几条背阴的山沟,也有一些毒。”
顾兰时沉吟一下,说道:“今年咱们有两个人,我给你打火把,你用筷子去夹,咱们也不贪多,有个一两斤赶紧爬上下山。”
裴厌有点犹豫,自己不怕蝎子蜈蚣这些,只是顾兰时一个双儿,胆子本不,若看见那些东西盘踞土崖下,吓到还能宽慰定神,若不小心蛰,可不是闹着玩的。
开口道:“到底是毒,我去行,你不必跟着,要是闲不住,找狗儿和竹哥儿山下摸蝉。”
“可你一个人又要打火把又要用筷子夹。”顾兰时有点不放心,鼓足勇气,说:“我又不是没见过蝎子,再不济买点雄黄粉带上。”
裴厌想一下才点头,说:“也行,土崖下蝎子虽多,也不至于满地都是,都躲缝隙里,到时你记换上布鞋,别穿草鞋。”
“好。”顾兰时答应着,两人又往前走。
月亮高高挂天上,都快亥时中刻,见山坡上再没其火把的影子,顾兰时往竹筐里塞一把草,阻拦幼蝉往外爬。
裴厌背起整整半筐知牛,分量不轻,可见收获颇丰。
下山坡之后往东边走,林子里的人也散,比方才安静许多。
顾兰时举着火把照路,分高兴,说明天早上炒一盘解解馋,裴厌自然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