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卖东西的多。
顾
,左边同样是卖菜的,右边的老汉挑了两筐南瓜, 地上放
枣子上有点点微红。了一小口袋青枣,
老汉蹲在地上吃糙馒头,
时不时吆喝两声“面南瓜、甜枣子”, 见有人来看
枣,他立马把剩下
的馒头用布包了放在一旁。
“这会的枣子能
太太弯下腰细看。
老汉说道:“树种不一样,我家那棵枣树当年我爷爷的爷爷从别处移栽回来, 养了这些年,正是这会熟的, 带了青最好吃, 又脆又甜,若到全红时,挂在树上没几天就干软了。”
见老太太犹豫,他拿起一个递, 说:“尝尝, 怎么不甜。”
老太太接, 在袖子上擦擦, 用门牙咔嚓咬下来一口,果然脆, 她一口老牙都咬得动。
“如何?”老汉虽这么问,色却是自信的。
老太太点了点头, 说道:“多钱?给我称上一半斤的。”
老汉开口道:“这枣子别人家都没有,独我一家有, 稀罕着呢,了这几天没青枣了, 因此价钱比较贵,一斤二十文。”
“二十文?”老太太有点惊讶,说道:“便宜点。”
“不不,看就这一小口袋,东西少,便宜不得。”老汉摆摆。
老太太不是吃素的,说道:“十八文,了我就称上一斤,不我就走了。”
他俩一言我一语,旁边顾兰时暂时没意,便看了。
见老太太作势要走,老汉朝她招招,拿了一个布兜让她自己挑青枣,称完倒进老太太的竹篮,接了钱后又顺给她多扔了两个进。
得了饶头,老太太满意足。
顾兰时见她往这边走,连忙喊道:“豇豆,新鲜的豇豆。”
老太太看一眼竹筐的菜,不怎么感兴趣,径直走了。
已经进来小半天了,裴厌正在喂歇的毛驴吃草料,带的不多,给它垫垫肚子,省得没力气跑。
发现顾兰时对那袋青枣感兴趣,看了好几眼,他便抓了一把豇豆,走说:“老伯,跟换几个枣,可?”
“豇豆啊。”老汉说着,看他的菜,见新鲜嫩,给的大方,便点了点头,从布袋抓了六七个枣子递。
“多谢。”裴厌接了道一声谢,又走了回来。
顾兰时笑道:“不说一声,刚才我还以为要哪呢。”
“尝尝。”裴厌把青枣都倒在他,自己用大拇指压着一个留下。
顾兰时另一从怀掏出帕,见他直接要吃,连忙把帕子递,说道:“擦擦吃,急什么,还能跑了不成。”
裴厌自己有帕,既然顾兰时给他了,就顺使用。
两人站在板车后面吃青枣,果然甜津津的,水分足,够脆。
“好吃。”顾兰时笑眯眯的。
裴厌吃了一个,噙着枣核在嘴把果肉咂摸干净,闻言笑道:“还有呢,都吃了。”
旁边老汉听见他俩的话,一脸自傲说道:“青枣我卖了这些年,岂能骗们两个后。”
“确实是好东西。”裴厌笑道。
正说着话,有人看见他俩吃青枣,一打量就发现是老汉在卖,便来询问价钱。
老汉又忙起来,顾兰时和裴厌不打搅他意。
随着太阳越大,早集上的人渐渐少了,半个上午快,顾兰时看看竹筐的菜,卖了一筐半出,还剩下两筐多。
豇豆比较长,一把一把盘在竹筐,这么嫩的菜,怕挤坏压伤又不能塞的太实在,因此空隙较大,一筐最多就装个二十斤,少一点就十七八斤的样子。
今天来一斤都是五文钱,差不多卖了有三十斤,具体数还得等回了算。
他看裴厌,太阳晒着,情不自禁眯了眯眼睛,说道:“要不回吧,家还有活呢,咱们好说,禽畜吃不到东西肯定叫翻天了。”
裴厌点点头,毛驴牵到外边开始套车。
板车上的东西不用收拾,都在竹筐,顾兰时筐子往前面挪了挪。
豇豆没卖完不打紧,完全不怕蔫掉变老赔了本,回了就焯水晾晒,这东西长,能挂在木架上晒。
他俩冬的干菜还没弄齐呢,原本就要给自家留两茬,今天之所以全都摘了,一个是怕在秧上长老了,摘了这些长的,短的好继续长,另一个就是不知道能卖多少,干脆都拉来镇
上,卖不完带回不费事。
旁边老汉家离宁水镇近,他不急着回,依旧这这吆喝卖南瓜。
裴厌牵着毛驴走之前同他点头示意,老汉一点头,两人算是混了个熟脸。
出了早市,在街上驴车不好跑起来,顾兰时沿途又吆喝起来,路一个巷子口的时候,两个妇人听见,出来喊他俩停下。
又做了笔意,顾兰时把秤在筐子放好,路上人多眼杂,钱袋塞在空竹筐最底下,这十个铜板他收进小荷包,省得翻出钱袋叫人看见。
他走在板车旁边看着竹筐和菜,裴厌拉驴又往前走。
等出了镇子后,两人一前一后坐上板车,鞭子在空中一甩,毛驴就嗒嗒嗒跑起来,一路顺畅回了家。
*
房间,顾兰时和裴厌坐在桌子前一起数铜板。
卖菜都是铜板,没有零碎银子,他从这一堆拿起一枚小声数,随后放在旁边又堆成一堆。
裴厌在他念数的时候在默念。
顾兰时把最后一枚铜板放在小钱堆上,抬头笑道:“六十。”
旁边一堆是数好的一百个铜板,他笑意吟吟,说:“一共一百六十文,一斤五文,这么多应该卖了……”
裴厌下意识算起来,想了一会开口:“正好三十二斤。”
“嗯,是三十二斤。”顾兰时比他慢一步得出数目。
卖菜进项还不错,就是三两个月才有收成,为菜长得好,要尽尽力伺候,卖几茬挣一点钱是该得的。
顾兰时揪断一根麻绳开始穿钱,一百个铜板是数好的,不用念数,他笑着说:“等几天,短的又长长了,还能卖。”
“嗯。”裴厌露出笑容,看着旁边六十文散钱,问道:“这些是放外面?”
顾兰时抬头看一眼,说:“看看炕褥底下还有多少。”
裴厌起身翻开炕褥,拿出一个钱袋子,在一掂,听见声音哗哗响,笑道:“之前卖蝎子,我记得有五六十枚铜板放在外面,一直没怎么动。”
“或许能凑一百文整。”他说着,从钱袋两枚两枚掏出来放在桌上,嘴念着数。
“上回我买豆腐花了六文钱。”顾兰时说完,见他认真在数数,没出声打搅。
“五十三。”裴厌把袋子的钱数完,笑道:“能凑一百文了。”
顾兰时又揪断一根麻绳开始穿钱,裴厌坐在旁边看着,时不时把铜板递到他边。
穿好后他看着余下十三个铜板,想了一下说:“家油盐酱醋都不缺,这十天半个月没有要花钱的地方,留这几个应该够了。”
裴厌点点头:“足够了。”
在家吃喝不用花钱,菜是现成的,偶尔买几块豆腐,不如今天气转凉一点,肉好放,于是他问道:“想不想吃肉?”
上回炒菜把最后一点猪油吃了,猪肉更是早就吃完了,顾兰时点点头,确实有点馋。
“我明天打听一下,看谁家杀猪。”裴厌又说道:“天凉,肉价应该在二十文了,这一串钱都放在外面,买五斤肉回来,汆一回肉丸子。”
他少点名要吃什么,顾兰时笑了笑,说:“好,买回来我就做,只是今天刚卖了点钱,就咱们吃嘴了。”
“后边菜还能摘好几茬,丝瓜和菜瓜到时候熟了,不打紧。”裴厌安慰他两句,站起身说:“我出割猪草。”
“嗯,我做饭,吃完有的忙呢。”顾兰时把其中一串钱塞进箱底藏好,匆匆出了。
*
菜地之前上的水肥都足,豇豆长得还挺快,一两天就有长的垂下来。
裴厌隔两三天就会翻看根底下的泥土,要是太干就得浇浇水,好在初秋的太阳没有那么炙烤,土壤干湿正好。
下午酉时初,太阳云遮住,风一吹越发凉快。
大菜地传来一阵笑声,苗秋莲和顾兰时大娘正在豇豆地摘菜,妯娌两个一人一,挑着长豇豆摘,隔着豇豆藤说笑声不断。
“大嫂子,就摘这么些。”苗秋莲摘了一大把,足够两天吃的。
她来一看刘彩凤的竹篮,就在这边又摘了些,说道:“还有他阿奶呢,来都来了,多带点回。”
刘彩凤不是那种特别爱占便宜的人,更何况顾兰时和裴厌是小辈,吃了人家好几回菜,哪好意思摘太多,见状忙说够了够了。
顾兰时挑了两桶水进门,顺着石子路走到跟前,笑道:“大娘,多摘点,还有呢。”
刚才他娘和大娘来,他正在给水缸挑水,就让她俩自己摘,摘多少都。
知道刘彩凤客气,苗秋莲上,快给她摘了一大把放进竹篮。
顾兰时
倒了水又挑着空桶出来,站在菜地旁边和她俩说闲话,唠了几句家常,跟着他的大黑忽然冲篱笆门外叫。
一看是徐启来了,他连忙喝止大黑。
“兰哥哥,婶子在。”徐启看见大狗中忐忑,走路都不敢快。
知道他来做什么,顾兰时笑道:“来得正好,给摘点豇豆。”
见徐启有点扭捏,苗秋莲把自己篮子的豇豆都给他,说道:“给就拿着,不值什么,不够两顿吃的。”
顾兰时回拿了一钱碎银子给他,叮嘱道:“回了记得同正说一声,叫他知道。”
徐启重重点头,说:“嗯,我回就说,刚才来的时候碰到隔壁婶子,她问我,我说来拿钱。”
顾兰时笑着说:“一两二钱,拿了两回了,如今还剩一两,我记得头一回买米面不是吃了挺久,怎么这回吃得快了些。”
徐启兄弟俩就指着这一两多银子活,初秋同样有野菜能挖,他怕这两人不知轻重,把钱花光了,到冬天可怎么办。
徐启说道:“上回买的面还没吃完,我看天气凉了,想买点,多蒸一屉糙馒头放着,干活累了回就有的吃。”
原是这样,顾兰时放了,只要别乱花钱就好。
徐启走之后,苗秋莲和徐彩凤又是叹息又是惊讶,他一个半大的小子竟会蒸馒头,没爹没娘可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