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厌刚晌午
打鸟打兔子了, 顾兰时想去挑水,自己一个人的话来回都得锁院门
,比较麻烦。
刚好苗秋
徐启儿, 他让再摘一些,趁院有人,又挑了两趟水。
他倒完水, 把扁担靠墙上,挽
地走,说道:“娘,你和我大娘怎么不进来。”
苗秋莲已经摘够豇豆了, 她
,快到饭时, 该回去做饭了,我和你大娘就走。”
见她俩说着就动脚, 顾兰时匆匆赶上,道:“再几天丝瓜菜瓜都熟了, 大娘记得来摘。”
刘彩凤得眼角褶子都出来了, 连声答应,又说:“你俩种点菜不容易,大娘跟着沾点光也足够了, 哪能老来拿菜。”
“嗐,你能吃多少, 孩子一点,受着就好。”苗秋莲嗔道, 出了篱笆门, 她朝落后面一步的顾兰时说:“行了,快回去忙, 我俩就走了。”
“好。”顾兰时着答应,见大黑往河边走,像是要去游水,他没阻拦,对狗说一句:“等会儿记得回来。”
大黑轻晃几下尾巴,也不知道听懂没有。
*
傍晚,天际一抹柔和的紫红色异常瑰丽,顾兰时站石子路上看了好一会儿,正打算出去看裴厌回来了没,半掩的篱笆门从外面推开。
“怎么到会儿。”他迎上去,看见裴厌拎了只兔子和一只山鸡,惊喜道:“打到了。”
裴厌着说:“嗯,他俩没打中,我给一人打了只兔子让带回去,运气好,山上转了半天,又碰见两只山鸡,本想给他俩带回去,不要,说他俩分一只就行。”
弹弓要打准,除了天赋极好的人以外,其他人都要多练练,他自己也是外头行军,路上饿了没办法,有时又实馋肉吃,才练了一手打弹弓的本事。
顾兰时接兔子看了看,道:“他俩么大了,还是孩子性,贪玩,弹弓岂是一两天就能打好的。”
他又开口:“今天启儿来了,要了一钱银子,说想多买点面回去蒸馒头,我交代他要跟正说一声。”
裴厌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进院子之后,两人把野物放木柴堆上,大黑看见,忍不住站木柴上伸长脖子去闻,被骂了一声后才下去。
饭菜已经端上桌了,摸了野兔子,顾兰时也蹲下洗手,见竹篮的野澡珠不多了,说道:“明天得了空,该去趟山上。”
“行。”裴厌问道:“鸡和兔子怎么吃?”
顾兰时想了一下,洗干净手上的白沫子说:“明天上山,拔点细笋子,和山鸡炖了,兔子后天再吃,我回家拿点秋辣子和大料么的,煮一锅辣味的,改改口。”
山上转了么久,裴厌已经饿了,听他么一说,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比起自己的手艺,顾兰时做饭炒菜要好吃太多。
“饿了?”顾兰时着问道,站起来擦手。
“嗯。”裴厌老实点头。
饭桌前坐下后,他拿起一个馒头就大口啃。
*
又是山鸡又是兔子,连着吃了两天好的,让他俩十分满足,吃好干活才有力气。
有几根丝瓜长得快,已经能吃了,顾兰时菜地摘丝瓜时看见一片黄叶飘落,飘飘乎被风吹进篱笆墙内。
初秋连着夏天的余温,突察觉到一抹秋,让他有了一点迫切感。
秋时雨水多一点,地面不像夏天那样说干就晒干了,想多晒菜干和野菜干,需得抓紧时日。
他提着竹篮走到菜瓜地看了看,明天早上应该就能摘头茬,些东西长起来也挺快的。
裴厌挑了水从外面进来,几天摘的豇豆没有去卖,都焯水晒成干,好给冬留口粮,既要洗菜又要烧水,水用的多一点。
顾兰时走他旁边,说:“明天菜瓜能摘了,卖不卖?”
“卖,挣一点,后头还结呢。”裴厌早打算好了。
“行,那明天起来早点,我就不去镇上了,眼瞅着入了秋,天也凉了,我出去多挖点野菜,晒干了囤着,还有猪吃的草,都得多晒一些。”
听完话,裴厌有一点点失落,自己一个人赶车没么思,一个人卖菜也没思,可他知道样做才是对的,低低嗯了一声,没再说的。
第天清晨,顾兰时帮着把五筐半菜瓜抬上驴车。
篱笆门一打开,外面林子有雾气翻涌,天边渐渐亮了。
还没出去,见裴厌一脸冷淡,他以为是刚睡醒,还有点困倦,是道:“路上吹吹风就清醒了,添衣服没?早起赶车有点冷。”
他今天先起来,没看见裴厌穿衣裳。
“添了。”裴厌语气闷闷的。
顾兰时有点不解,歪头问道:“你怎么了?”
裴厌犹豫一下,没好思说自己的不高兴,只开口道:“没么,昨晚没歇好。”
原来样,顾兰时点点头,着说:“卖菜时记得一下,我知道你不是故冷脸,可人不知道,咱们要挣钱,就委屈委屈你。”
他说着,见裴厌兴致还是不太高,是上前一步,踮着脚伸长胳膊揉了揉对方脸颊。
裴厌下识低头弯腰,闻到自己夫郎身上一点野澡珠的味道后,才舒坦些。
顾兰时揉了几下带着青胡茬的俊脸,又用手指给他勾出唇角弧度,一番作乱胡闹后,道:“下清醒了吧。”
裴厌想但忍住了,见人离得么近,底一点念头被勾动。
好一会儿后,顾兰时擦擦嘴巴,红着脸关好篱笆门转身往回走,没有目送已经出去的驴车。
风吹散林间白雾,太阳一出来,雾气很快消退。
顾兰时等天亮之后才背上竹筐往地走,快到拔豆杆的时候了,秋稻半个月左右就能割,每天去地转转才放。
庄稼快长成了,有一点草也不怕,柴豆荚挺饱满,稻谷穗子也抽了出来,暂时没有的活,他沿着河岸往回走,一边走一边打猪草。
“兰时哥哥。”竹哥儿远远就看见熟悉的身影,冲着那边喊道。
顾兰时抬头去看,拎起竹筐往走,道:“你怎么一个人?”@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竹哥儿说道:“我和狗儿哥出来早,打了一筐子,他先背回去了,我继续割,他等会儿就来。”
虽是白天,但河岸大了,弟弟年纪,又是个双儿,听他样说,顾兰时才放。
见竹哥儿突眯眯的,一看就是有么话,他顺嘴问道:“怎么了?家有事?”
顾兰竹就等着他问呢,说道:“昨天娘和金凤婶子说闲话,让给狗儿哥找媳妇呢。”
“有看上的了?”顾兰时问道。
竹哥儿摇摇头,说:“没呢,就提了一嘴,金凤婶子说她记下了,以后给留神。”
“嗐。”顾兰时白他一眼,说得样神秘兮兮,还以为已经有看上的人家了。
他放下竹筐,使镰刀割下一把草,开口道:“你狗儿哥都十五了,是该找找,说亲相看都费工夫呢,今年要是能相中一个,估计到明年才能定亲,若是再耽搁一下,一两年工夫也去了。”
竹哥儿嘿嘿了声,说:“我不是听见了,也没个人去说,好容易才见着你,哪能忍住。”
顾兰时见弟弟如此憨,只觉讨喜,伸手揉了揉他们竹哥儿脑袋,见他脸颊肉肉的,又摸了摸脸蛋。
“哎呀,摸么。”竹哥儿推开他的手,抗议道:“我又不是孩了。”
顾兰时着说:“才十,毛孩子一个,怎么就长大了。”
他俩河边说说,没一会儿顾兰瑜来了,兄弟三人一起河边割草,时而玩闹一阵,倒像是他成亲之前的光景。
打了两回草后,顾兰时回到家中,估摸着裴厌应该快回来了,他添好泥炉的火将水烧开,冲了一壶热茶。@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听见大黑叫声,他往房顶放了两个竹匾,脚下没着急,稳稳从梯子上下来,探头一看,裴厌已经牵着驴车进篱笆门了。
他着往外走,说:“今天怎么样?”
比起早上走之前的闷闷不乐,裴厌面带容,说:“都卖完了,按一斤三文卖的。”
家种菜瓜的人多,最近也是东西上市的时节,价钱略低一点。
“都卖了?”顾兰时有点惊讶。
裴厌说道:“本来没卖完,我往回走的时候,沿路吆喝了几声,有户人家估计要晒菜瓜条子,把剩下两筐都买了。”
么一说,顾兰时明白了,也是怕冬天没口粮的人家。
进院门后,裴厌先解车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顾兰时后面把六个空竹筐搬下来,问道:“饿不饿?茶我都冲好了,刚才打猪草回来,路祖宅,阿奶偷摸给了两块桂花糕,说是前天大姑妈来看她拿的。”
他俩常吃自己蒸的米糕垫肚子,没买外头的糕点,得了两块没舍得自己先吃。
等裴厌把毛驴栓到后院,洗手后进来,顾兰时才把桌上的手帕打开,一人拿了一块。
桂花糕比米糕甜,还有桂花香气,用料足,吃着到底不一样。
到最后顾兰时把手的渣子都吃完了,一点没剩。
见他如此珍惜,裴厌说道
:“你爱吃,几天咱们去镇上买,卖的点菜钱干的不够,买一包糕点怎么也够了。”
他说得样认,反而叫顾兰时说不出不买的话,眯眯点头道:“好。”
乡下人的日子只有柴米油盐些俗物,一包桂花糕就足以高兴起来。
顾兰时想,不止糕点,好好挣钱,以后连肉也要吃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