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云飘过去, 太阳露出来,秋天的
顾兰时坐在屋檐下吃柿子,昨
两个。
, 霎时就尝到醇厚的甜味,里面还有一片片的软籽,连咬都不用, 同样能吸着吃。
裴厌坐在旁边,将一颗柿子吃得干干净净,连
过。
“真甜。”顾兰时吃完用帕子擦擦,笑眯眯:“等下回来, 看有没有软的,我再给咱们拿几个。”
泥炉在旁边, 煨着陶罐里的水,裴厌顺把柿子蒂扔进火里, 道:“窗沿不是还有?”
柿子很甜,汁水流到黏糊糊的, 帕子也没擦干净, 顾兰时起身去洗,开口道:“些还得放几天才能软,里肯定还有软的, 少拿两个回来吃,不要紧。”
舀一瓢水蹲下洗, 抬头看一眼走过来的裴厌,笑道:“这几个硬的, 留几个放软, 余下的咱们晒一点柿子干,当零嘴吃甜甜的。”
“好。”裴厌同样蹲下来洗, 起种树的地方已经规划好,道:“等明年开春,咱们要买好些树苗。”
“嗯。”顾兰时一下:“要树苗也好买,镇花木市应该就有,只是这些果树栽下去,最少也得等二三年才能结果子。”
裴厌笑笑,将里的野澡珠搓出白沫子,道:“等几年有什么要紧,往起码来年都有果子吃。”
起这个,顾兰时就高兴,:“也对,这几年没果子吃,我就回去要,反正离得近,过两天石榴也熟,咱俩回去摘几个,也不多拿,尝尝鲜就好。”
裴厌被如此理直气壮逗笑,没什么,种的菜还再结,给岳丈再拿去一些就行。
擦干,顾兰时回屋取钱,裴厌从院牵过来毛驴套车,今天要去镇买点棉花。
板车正放在院里,早起俩出门两回草,车还有一些草屑没弄干净,用小扫帚扫扫,拿条空麻袋放去。
顾兰时怀里揣着小荷包,不放心又道:“还有什么,再,走半道起来的话,往回赶不值当。”
“也没什么要卖的,鸡蛋鸭蛋倒是有几枚,可惜今天赶车。”裴厌顺嘴道,一,笑着开口:“西屋里还有一点之前晒的药材,咱们一时用不,拿去药铺卖。”
俩之前卖鸡蛋鸭蛋是背着竹筐提着竹篮走去的,赶车颠簸,要是撞坏蛋,实在让人心疼。
“行。”顾兰时转身往西屋走,问道:“是两个有补丁的小布兜?”
裴厌把车套紧紧,查验一番才放心,闻言答应道:“对,就是两个。”
药材是去年晒的,一直没太,今年比较忙,每次和顾兰时山都有明确的事要办,路碰见就挖几株,也没刻意去找,因此不是很多。
顾兰时拿出来,这两袋药材知道,一袋是苦参根,一袋是狼毒根,不是什么名贵药材,之前还和裴厌在山挖几株狼毒花回来晒,不过晒好收放没管,都是裴厌在弄。
裴厌牵着毛驴往外走,道:“秋天,也到挖药的时候,这两天去山,别的认不,再找找这两样,多晒一些,狼毒茎叶晒干捣成粉末留着,就不去卖,明年翻地的时候往土里洒洒,防防虫。”
“嗯。”顾兰时走在面,见大黑趴在院里,今天不是很在大菜地里跑,就没喊狗出来,锁好院门顺着石子路往前走。
乡下人常常和草木交道,一些药材也认识,苦参虽然带个参字,实际茎叶长得很像草,埋在土里的根能做药用。
苦参和狼毒都有驱虫杀灭的效用,以前爹娘也弄过,有一年虫害较多,就是带自碾好的草药粉去,请草药郎中配好方子,带回来洒进土里埋好,虫害就能减弱一些,不至于颗粒无收。
而名贵的药材只有靠采药为生的采药人才愿意涉险,毕竟好摘的药早被人挖走,些人迹罕至的山沟和悬崖,谁知道有什么危险,挣大钱,也得看有没有个本事。
一般有田地舍的汉子种种田做做短工,日子只要能过得下去,鲜少有人进深山涉险。
当然,也有铤而走险挣大钱的,顾兰时就听过几件这样的事。
驴车停在门外,见锁好篱笆门,裴厌道:“来。”
顾兰时看一眼林子边的路,这边只有俩和里人常走,不如村里的大路平坦宽阔,道:“要不等出村再坐。”
“没事,我在前面牵着,走慢些。”裴厌拍拍板车边沿。
“好。”顾兰时没有再争执,笑眯眯爬车,靠着
车沿下的坐阶坐好,驴车就慢悠悠往前走。
这时节还不是很冷,估计码头已经有卖棉花的,要是等到冬天再去买,天一冷只贵,今天有空,买回来,也好提前把棉衣棉鞋做出来。
路过门口的时候,见院门锁着,估计爹娘去草,里养的猪多,可不得多备些干草。
村里的路比较宽敞,裴厌坐在驴车前面,毛驴没有听到鞭子响,依旧慢慢走着,路过祖宅的时候,两人都没有停下的意思,不过方红花在院里看见俩,连忙喊着走出来。
裴厌拽紧缰绳让毛驴停下,喊声阿奶。
“阿奶。”顾兰时以为她有事,站起来作势要跳下地。
方红花前按住,:“没什么要紧的,就是摘几筐柿子,你俩要出门?”
“嗯,去趟镇。”顾兰时问道:“阿奶你要什么不?”
方红花开口道:“我没什么买的,既然你俩出去,等回来记得在门前停一下,拿几个柿子果回去。”
顾兰时笑眯眯的,点着头:“好,阿奶我俩先走。”
“走吧,路当心些,别赶太快。”方红花冲俩摆摆,叮嘱一句见驴车走远,转身回。@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们兰哥儿种的菜成,有事没事就给她拿一篮子,她一个人有时吃不完,还分给关系好的老妇老夫郎一把。
她也不是有意显摆,一个村的,有两次正巧跟赵老夫郎和李老太太撞,两个老东西又酸又眼红,看得她直乐。
知道兰哥儿边没有柿子树,肯定要分一些给她孙子和孙婿。
一官道,道路叫一个平坦,裴厌挥鞭子甩几下,毛驴拉着板车跑起来,迎着风,面不显,心里很高兴,一个人赶车哪有和夫郎一路笑笑来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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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太早寒意较重,俩特地等太阳出来才赶车,一到宁水镇,顾兰时从板车下来,跟着裴厌走进镇里。
街道人挺多,比乡下热闹,两人先往药铺边走,一边走一边留意有没有卖棉花的。
街边有酒馆,已经开门,这么早就几个大汉在里头喝酒。
卖狗皮膏药的在路边支起摊子,经过时能闻到一股子药味。
有人挑两筐红彤彤的柿子沿路吆喝,顾兰时看一眼,这东西虽然爱吃,倒也不必花钱买。
一路走到药铺门口,没有碰到卖棉花的,裴厌停下驴车,拿起放在板车的布兜,道:“我进去,你就在外面别,我很快出来。”
“好。”顾兰时从里接过绳子,防止毛驴乱走。
药铺里大夫在看诊,裴厌找到伙计明来意,伙计开布兜抓两把苦参根翻看,又抓一把狼毒根仔细查看。
苦参根和狼毒根挖出来都是切成片晒干,见东西不错,没有掺杂乱七八糟的东西糊弄,伙计这才点点头,:“苦参根一斤两文钱,狼毒根一斤三文钱,都是市价,你若愿意,我这就秤。”
确实是市价,裴厌点点头,开口道:“好。”
伙计很麻利,拿秤杆过来,称好又将准星给看,道:“苦参三斤半,狼毒四斤,一共是九文。”
裴厌没言语,等对方把倒完的布兜还给,再接过钱就要走,不药铺伙计喊住。
伙计露出个笑,其实记得裴厌,之前来卖过毒蝎,这么高的个子,脸又有条长疤,不记住都难,开口道:“你晒的药材不错,以要是还有,只管往这边送,多少我们都收。”
“行。”裴厌口中答应一声,既然有个路子,哪有不应的道理。
出门之,伙计叹口气开始收拾药材。
之所以多这么两句,倒不是们药铺没有药材可收,而是早来个闹事的汉子,晒好的药材里掺假,若非这些年跟着老大夫练出一些眼见,差点就被糊弄过去,汉子还在们药铺吵嚷,被撵出去才消停。
这不一早,心里股气都没消,眼下碰到个药材晒的干净又不掺假的,两厢一对比,自然愿意给几分好脸色。
瞧瞧,这狼毒根一点泥都没有,可见晒之前就洗干净,收这种干净药材,老大夫看见也不骂,同样的价钱,果然还是干净人弄出来的好,省事又省心。
一边整理药材,一边在心里嫌弃早个无赖。
*
门外,裴厌不知道伙计心中所,把里九枚铜板给顾兰时看,顺便刚才的事。
顾兰时笑道:“挺好,
这回斤数不多,以多弄点,也是一笔进项。”
挖药材不是什么难事,勤快点就好。
裴厌把钱收起来,牵着毛驴往码头边走,看见卖酥油饼的摊子,问道:
“不吃?”
次吃酥油饼,还是两人一起来买毛驴。
顾兰时抿抿嘴巴,笑着点点头,其实有点不好意思,都成亲,年纪也不小,可一来镇,就忍不住吃点东西。
往酥油饼摊子走的时候,开口道:“一人买一个就行,还要买棉花呢。”
“嗯。”裴厌答应一声,从怀里摸出六文钱,张开示意摊主看一眼,就放进摊的碗里,:“来两个。”
“好嘞。”摊主从炉里取出两个刚好的饼子,在一沓油纸一模,一小片油纸就到里,随将两个酥油饼快速包住,递给裴厌。
对方是个汉子,顾兰时自然不好接,从裴厌里拿过一个,笑道:“有点烫。”
尽管如此,酥油饼子趁热吃才香呢,两人往前走,吹一吹就迫不及待咬一口,油酥又软,比糙馒头香多。
吃完指残留有油迹,这回顾兰时没舔指,拿帕子擦干净,高高兴兴往前走。
迎面有个人拎两只捆脚的兔子,裴厌看过去,留两撇胡子的瘦削汉子神色自得。
一个穿长衫的汉子从巷子口走出来,正巧看见,问道:“郑五,做什么去?哪里得两只兔子?”
叫郑五的汉子明显是宁水镇人,把里的兔子往前一甩,神色间是得意,:“这不逮两只,往西边市集卖去。”
穿长衫的汉子见兔子挺肥,朝郑五招招,:“你卖多钱?”
两人着话,就往巷子里去,到价钱时也放低声音,显然不让别人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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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厌牵着毛驴走过巷子口,脚下没停,心里却有点活泛,之前兔子只是自己吃,今年冬天闲,没有别的事做,也可以试试。
自己琢磨,暂时没有出来,如今里各种活要忙,只让夫郎多一件操心的事。
*
码头在宁水镇东边,这边人流明显多,有坐船的有挑卖东西的,多的是坐船来的货商和贩货买卖的人。
没走多远看见路边有人摆几麻袋洁白柔软的棉花,顾兰时视线一下子被吸引。
“老板,一斤花多钱?”裴厌前问道。
老板从铺子里边出来,道:“七文。”
裴厌皱眉:“贵,人比你这便宜。”
昨天听老丈人,棉花一斤六五文,村里有人来买过。
老板脸一团和气,从麻袋里抓一把棉花给俩看,:“货不一样,价钱自然不一样。”
“六三文如何?”裴厌开口道。
“这太少,不行不行。”老板摆摆,道:“六八文还差不多,你出这价钱都不够进货的。”
前面还有好几摊卖棉花的,见老板神色不悦,裴厌也懒得和价钱,牵起毛驴往前走。
顾兰时跟着,走出去一段:“进价怎么可能这么贵,不然挣什么。”
裴厌笑道:“咱们不买的,这种有铺子的,肯定比摊子贵,也就问问价探路。”
俩转悠一阵,最以六五文的价钱买斤棉花。
回去还要做饭喂猪,两人没有耽误,装好软乎乎的白棉花,掉转驴车往回走。
路人比较多,顾兰时离裴厌近,笑着:“斤,一人能做两身衣裳。”
看看裴厌,又道:“你腿长胳膊长,费衣料,棉花肯定也要多一点才暖和,做一身棉衣起码得有个一斤三两棉花,做厚点,两身衣裳就是三斤。”
边边掰指头算:“我自己做一身,一斤应该够,光做衣裳就要五斤棉花,还有棉鞋,鞋子倒是不用太多。”
裴厌一下开口道:“既然还有几斤剩余的,给你做衣裳时多扯点棉花,不然入冬太冷。”
顾兰时笑着:“我还有旧衣裳呢,也是棉的。”
“旧的不如新的暖和。”裴厌道。
顾兰时眼睛弯弯,:“等做的时候再看,都弄厚一点,反正咱们有棉被,不用做被子。”
“嗯。”裴厌这才满意,棉花这么贵,就是为顾兰时买的,要还是冻到人,岂不是白花这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