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中白马难寻,但也不是没有,苏辰怎么也要找一匹出来,这才附合他心目中那位的白袍将军。 白马寻来,赵云昂起花白的头颅,在马背上拍了拍,笑出两声。 “云已老,白马仍在。” 说完,单手一撑,纵身而上,坐到马鞍上,他转过银盔白缨,“云卧病在榻,依旧心念北伐,弥留之际,只望再骑一次马,奔赴北方,完成陛下宏愿!” “子龙此去当小心!” 刘备闭了闭眼,当年他去后,蜀汉就靠老一辈的支撑,如此那般岁数还得上战场厮杀,不由一阵心酸。 旁边,曹操哈哈大笑:“赵将军英雄了得,不过还是听玄德公之言,千军万马还是小心为妙!” “呵呵,当年,云在百万军中冲杀无恙,今日亦无恙!” 赵云探手一抓龙胆枪,双脚一夹马腹,拔枪出地的瞬间,纵马飞奔而去,披风招展,追李傕的那支飞熊军眨眼便在众人视线里化为一抹小点。 “刚才他说的百万大军。”曹操眯了眯眼,抚着下颔长须,“孤怎么感觉有些耳熟。” 偏过目光,刘备老神在在的从他面前飘了过去。 “又一个老卒!”夏侯渊望着远去的身影,恨恨说了句,随后他肩膀就被曹操拍了一下,后者搂着他肩膀,“妙才,跟孤到车后面,有一些事要问你……” 此时,中阵这边除了夏侯渊,已经没有将可派了,赵云跟李傕前往伏击,周仓在之前已派他前往南面跟牛盖汇合。 眼下这边只剩一万五千延塘关降兵和隆阳降兵混合军阵,以及一千八百名盾戟士。 “我要是有对面十万人,别说燕国,魏国我也敢一口气扫过去。” 望着地图上各支兵马的进攻方向,苏辰叫来传令兵,“给董卓、张辽带去消息,迂回中路,接应高顺,三军合为一股直逼对方中阵。汉武帝的战略,该起效了。” 令骑接令后,上马飞奔而出。 苏辰想着要不要解锁一位皇帝应应急,毕竟无将可用也是挺麻烦的。 就在他陷入思索的时候,战场的另一边,传讯的斥候奋力抽打身下的战马,愈发频繁来往数万大军的中阵。 郭信站在战车上,将每一条消息,都看得仔细。不时偏头看向一旁铺开的地图,皱起眉头:“前阵到底在做什么,已经两个时辰,中阵还未突破!” 接连送来的战报来看,玉山原推进的战事并没有预料中的那么顺利,两翼一伙四千的兵力,打也打不了,一直徘徊在战场边缘形成一股威慑。 原本老人的计划利用这一点,用三万郡县兵马为诱饵,吸引对方阻挡门户的两支兵马前去支援拦截,露出中门的空当。 然而没想到,他派出的一万四千人,到现在还没将那支兵马拔掉。 “不对!” 郭信注意到中路的变化,当即招来令骑:“虎贲、龙骧再出一营,在中路构筑防线,对方的并州、西凉两军要迂回过来。” 面对对面的叛军,这位老帅意识到不是对方主将有多厉害,而是每支军队的将领,对于战场判断,领兵厮杀的能力,相当出众,放到朝廷这边,随便一个都能做统领一军的大将。 就在他将注意力放在中路战场,玉山原南北两翼,关羽、张飞各领两千西凉兵,与追杀在后五千涉谷军在山林中激战一场。 张飞指挥兵卒分割战场,关羽突骑冲阵斩将,直接正面击溃这支兵马,随后调头展开追杀,撵这群溃兵满山遍野的跑,山林间,到处可见匍匐地上的尸体,一直向东延伸,铺出一条长长的尸骸道路。 申时。 玉山原战场向南十五里的边沿,生奴军两个营四千人,与牛盖、周仓的兵马杀到一起,两边警讯的响箭不断射向天空,闻讯而来的一千燕山铁骑还未切入战场,便碰上同样赶来的马超与麾下一千三百骑,以山岳崩塌的姿态直接扑向燕山骑,斩杀一百余骑,对方直接撤离三里休整。 不久之后,面对几乎同等数量的四千并州军,和一千三百骑,这支生奴军很干脆的投降了。 天光渐落。 看着乌泱泱的壮硕身影放下兵器,懒散的坐了一地,马超促马过去,居高临下望着他们。 “你们谁会燕国话?” “我会一点,燕国人!”一个看上去年龄稍大一点的生奴汉子举起手,“你是想问,我们为什么要投降?” 马超冷漠的看着他,在马背上点了点头。 那生奴人原本还在笑,可看到马超的眼神,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寒颤,心里莫名的胆怯:“我们早就不想打了,阿奴虎被换下来,我们
不想燕国将领骑在我们头上。” “那如果我告诉你们,雪原上的生奴部落都反了,要攻打燕国,你们还愿意拿起兵器吗?” 会燕国话的生奴人顿时一愣,有些不信的瞪大眼睛。 “真的?” “你们可以询问那些溃兵是不是真的,等打完这场仗,你们就明白了。”马超勒住缰绳,虎头湛金枪轰的一下插进地面,“现在回答我,可愿意拿上武器跟朝廷干一场!”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干!” 马超的脾气似乎极合他们脾气,那生奴人重新捡起兵器,朝周围坐地上的同族大吼了几声生奴语,似乎是知道雪原上的部落反抗朝廷了,他们一个个重新站起来,举起手中兵器,发出兴奋的嘶吼,发泄之前临阵换将的憋屈! “你,暂且带领伱的族人,跟随并州军前往中路,遇上其余他生奴军,让他们一起反了,加入我们!” “希望你是对的,燕国将领!” 那生奴人后退两步朝马超躬身行了一礼:“你是我见过最有气魄的燕国将领。” 周仓、牛盖笑起来,总感觉这蛮夷似乎在说马超也是蛮人。 马超懒得理会他们,看了眼黄昏,座下白马嘶鸣一声,已经飞奔起来,风扑在脸上,变得没有了任何表情,甚至冷漠起来,他暴喝“驾!”的一声,马鞭猛的抽响。 那朝廷主帅的脑袋,我拿定了! 原野上徐徐的风声,随后化作夜晚的呜咽。 中路此刻已扎下营寨,董卓一身血腥气掀帘进来,帐内,张辽正给高顺进行包扎,一天的厮杀,八百陷阵营扛着一万四千人来回攻打,几乎被打残,眼下只剩三百来人,辅兵还有五十人左右,人人带伤,基本不可能再战了。 “接到将令,我们本想迂回包抄那一万四千人,没想到对方反应也快,早已派出四千兵马布置好了防线。” 张辽将手中绷带勒紧,“要是乐进在这里,与你配合就好了,你俩相得益彰,一个善攻,一个善守。” “哼哼,老夫的西凉兵也善攻。” 董卓在对面坐下来,接过亲兵递来的水袋,倒出一些清水在脸上,使劲搓了搓:“还未老了挥不动刀,到了这边,老夫比当年年轻时候都有劲儿。” 他忽地坐正回来,看着对面的张辽、高顺:“有一个好主意。明日一早,咱们直接冲了这一万多人吧!” 张辽和高顺对视一眼,笑起来:“确实是好主意!” …… 斑斑点点篝火的营地,越过十多里外的万人营地,更远的二十多里之外,是数万人的营盘,虎贲军大将李敢过来时,居于帅帐的老人,仍在看着战报,和地图。 每一条消息都让他皱紧的眉头变得更皱。 “出兵之前,老夫以为面对十五万大军,这些叛军会很狡猾的撤走避战,再以奇谋对阵。没想到,竟然以这般微势兵力与我们打的有来有回,每一次反扑都很有章法,真是杀出来的军队啊,比刚出军营的士兵强太多了。” 李敢站在帐口不好接这话,只道:“天色不早,大帅该卸甲歇息了。” “睡不着,老夫戎马一生,还没见过这般能打的军队,我兴奋啊!”郭信拿着笔墨,勾勒地图上的兵力,进行各种推演,“你说叛军这两翼,不断拉扯涉谷和生奴人,到底是何用意?” “牵制战场,只要他们不败,就能随时南下或北上威胁我军两侧,或者绕后展开突袭!” “我也有过这种想法,也赞同你说的。” 郭信盯着地图,双眼有些浑浊:“总觉得他们应该还有什么事要做。” “大帅,敌军所有的兵力几乎都已经明朗,他们变不出其他军队了。” 就在两人指着地图,分析叛军各军分布时,关于战场的消息,终于在这个夜晚送来,这些消息都是相隔较远,过来时已是深夜。 追咬北面那支西凉军的五千涉谷军被杀的大败,眼下对方正朝东面侧翼继续穿行。 扼制并州军的生奴军被逼降,一千燕山铁骑被杀百余人,败退距离中阵十二里的地方扎营休整,南面那支并州军携带俘虏并没有向东推进,而是往北杀入中路战场。 郭信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他已经意识到自己竟被一点点的啃食,不断的被分兵击溃,对方由被动布防,悄悄抓住了战场主动权。 攻守易型了! …… 五月二十。 天色蒙蒙发亮,中阵老人的数万中阵兵马出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