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主任的电话!”手机上的名字显示。

接完电话,宋子墨耸耸肩:“他们顶不住了,打架斗殴的,伤了十多个,轻的被骨科值班的收了,两个重的走创伤急救中心的流程,立刻抢救手术。”

“刚才不是说顶住吗?也太快了吧,田主任不行呀,得补肾了。”张林说。

火锅是吃不了啦,大家面面相觑,张林手中的筷子,猛地往锅里了夹一把羊肉,调料都没沾,吹几口气,塞进嘴里,汤的嘴巴直呼气。

“走!”杨平说,急救时间最宝贵。

小五吩咐服务员:“留着,留着,等下我们回来的。”

宋子墨扫微信支付账单,没吃也是开台了的,就这么走,人家还以为霸王餐呢。

张林直到小五拉他,还没放筷子,在往嘴里塞羊肉。

火锅的火都没关,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留桌子,几个人打个招呼,匆匆离开,往医院赶,几分钟就到了急诊科。

急诊科大厅有好多警察,杨平几个人刷卡进抢救室。

抢救室是封闭的,进去要刷卡,急救室里面也有几个警察。

医生护士忙得脚不沾地,抢救技术娴熟。田主任方炎还在急救室,看到增援友军到达,立刻迎上来说:“要我们手术的,有两个比较重的,有个砍了几十刀,四肢血管神经都断了,背后一刀最重,进椎管了,估计脊髓有损伤。还有个左侧腹股沟被酒瓶子插的,股动脉断裂,玻璃残留,已经休克了。都做了心电图,也抽血了,结果还没出。准备立刻送手术室,我带方炎几个做脊柱的,你们做股动脉断裂的,怎么样?”

田主任不慌不忙,很有大将风度。

这样安排比较合理,脊柱的,要副主任医师才能做,杨平目前没有手术权限,再说,现在他还没有涉及到脊柱,也不会做。不像四肢的损伤,经过了系统的训练。

“没问题,就这么办。”杨平干脆果断,这时还拉拉扯扯就没意思了。

杨平想去看看病人,但是刚谈话这会,病人被推走了。这个速度够快,几个人立刻往手术室赶。

宋子墨打开更衣室的柜子,拿出一个袋子,扔给小五:“打开,分给大家。”

小五一看,里面全是巧克力。

“德国人的运动巧克力,高热量,急诊手术必备。”宋子墨说。

“谢了,宋公子!”小五把巧克力一人发几块。

杨平快速的吃完巧克力,换好衣服。

一进手术室的门,巡回护士过来说:“刚刚检验科打电话来,这个病人HIV初筛阳性的,纸质报告马上就送到,大家注意防护呀,我去准备太空服。”

HIV初筛阳性,就是怀疑艾滋病的呀,这个手术有点压力呀。

小五用手术室的电脑调出患者的检验报告,没错,HIV初筛阳性。

“叮咚,任务:完成一例高度危险的手术,顺利完成手术,无职业暴露,奖励6000分。”

这可真是高度危险的手术,一般这种病人手术都是市七院做,但市七院是传染病医院,它的传染病学科强,其它科室,尤其外科很弱。这种急诊或一些大手术,传染病医院做不了,也只能综合医院做。

麻醉师早早戴了眼罩面屏,两层手套,面屏是防雾的,但是上面还是水汽。看不清楚呀。

好在麻醉师经验足够,模糊中,气管插管全麻成功。

巡回护士准备了一次性的无菌单,苏宜璇也已经赶过来了。

杨平将她叫到一边,说:“这台手术你不用上台了,我们有四个人,足够。”

苏宜璇纳闷的问:“怎么了,我没事呀。”

杨平有点恍惚,说:“我们人多,几个够了,小五张林想试试递器械。”

“太空服准备好了!”巡回护士喊道。

太空服就是一种特殊的手术服,带有头罩,可以将整个人封在里面,防止手术时血液的飞溅。

苏宜璇看他们要穿太空服,立刻明白为什么杨平不让她上了,心里一阵感动。

倔强地说:“我和你的配合才是最熟练的,这样可以降低术中误伤的风险,尤其是那些锐器的递送,他们根本不懂,别看他们平时和你做手术,十分默契,这些器械,他们没有我熟,我在魔都、香港、RB,都进行过培训,这些高风险感染手术,我都培训过,相信我,没问题的。”

杨平看着她,小姑娘怎么不听话呢。

其实没什么,只是他不想让她冒险,男人对自己没有什么掩饰的,他对苏宜璇的感觉,就是已经喜欢上她了。

“嗯,你自己

小心点,知道吗?慢一点,双层手套。”杨平关切地叮嘱。

苏宜璇点点头,心里一股暖流。

“我们两个就够,人多容易误伤!你们两个别洗手了。”宋子墨已经戴手套开始消毒,跟小五张林说话。

艾滋病人的抢救手术,防护一定要到位,不是歧视,也不是嫌弃,而是科学,科学的防护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只有保证自己安全,才能更好的救人。

杨平洗好手,开始穿手术衣,太空服防护好,但是手术极其不方便。

尤其视野,隔着防护罩,看东西不清晰,要是戴眼镜的医生更不方便,好在杨平不戴眼镜。

“等下打开就会喷血,打算怎么做?”宋子墨问道。

杨平戴上手套:“你说呢?”

“开腹,找到髂外动脉,阻断血运,再做下面?”宋子墨说。

杨平竖起拇指,他的确是个天才,如果不是开挂的自己,他将是星光闪耀。

宋子墨说的方法,是最安全的做法,不仅减少出血,而可以从容地找血管。

“师兄,我们要上不?”张林小五跃跃欲试,但又担心。

说实话,多少心里有点担心,但是身为医生,没办法,这是自己工作。就像警察遇到歹徒,别人可以逃,警察不能逃。这不是有多高尚,而是职业的底线。

“你哥俩这么积极,你们来,我们继续吃火锅去。”宋子墨有气了,说多少遍了不用上,还问。

铺好单,简单的术前核对,一点也不耽搁。

杨平在下腹部做了一个切口,因为当时系统测试时,自己做了几百台找髂外动脉的手术,对盆腔血管神经的解剖已经十分熟练。

很快,从切皮到找到,不到两分钟,髂外动脉被找到,被血管夹夹住,这个速度还是刻意放慢的。

“你怎么这么熟练?”宋子墨一边拉勾一边问。

他读书时解剖了十几具尸体,才获得熟练的解剖知识。杨平不可能有这个机会去解剖那么多尸体。但是看这熟练的程度,感觉天天在做髂外动脉的手术。

“松开下面的捆扎,再次消毒。”杨平没理他,果断坚决的命令,主刀的气场够大。

松开下面的布条毛巾,这不知道谁当时给他伤口塞了毛巾,然后布条捆起来。

这个人应该是有经验的,要不是这样的土办法止血,这个病人估计早就不行了。

松开后,果然不出血了,重新消毒伤口。

“别碰,里面很多玻璃,小心。”杨平提醒宋子墨。

伤口的玻璃最危险,平时可以用手伸进术区操作,这时万万不可,尖锐的玻璃很容易扎破手套,扎破皮肤,感染艾滋病毒。

“血管钳!”杨平拿着血管钳。

“嗯,大块的取出来,碎玻璃留着也不会大碍。”宋子墨小心翼翼的拉勾。

苏宜璇递血管钳的时候,温柔地提醒:“慢点,别急。”

宋子墨看看杨平又看看苏宜璇,有情况呀。

血管钳伸出去,掏出来。

一块玻璃,起码三厘米长,轻轻地放到弯盘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