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秦柳氏带着秦浩一同来到书房,屏退了下人,秦柳氏便迫不及待的道。

“浩哥儿是从何处习得这肥皂之法的?”

秦浩随口胡诌道:“曾经在一部残存的古籍中见到过,可惜后来遗失了。”

秦柳氏顿时满脸失落,仿佛见到了无数的铜钱从眼前飞走。

秦浩不由好笑,指了指太阳穴:“母亲难道忘了,孩儿有过目不忘之能,那些古方都在这儿呢。”

“那可太好了。”秦柳氏双手合十,不断作揖,嘴里还念念有词:“真神保佑,东昌侯府有救了。”

秦浩却正色道:“母亲打算如何贩卖肥皂?”

秦柳氏不明所以的眨眨眼:“不就是放在铺面里贩卖?还能怎样贩卖?”

秦浩摇摇头,还好他问了一句。

“母亲,这肥皂您觉得功效怎样?”

秦柳氏不假思索的道:“自然是极好的,用途也广,此物一出,浣衣就再也没人会用皂角了。”

秦浩点点头,引导道:“如此好物,如果仅仅只是赚个辛苦钱,岂不是暴殄天物?”

“这.......”秦柳氏坐了下来,看着秦浩:“为娘是个蠢的,浩哥儿既然心中早有成算,便莫要再打哑谜了。”

此时秦柳氏也不再把秦浩当做小孩子看待了。

秦浩笑着递给秦柳氏一张单子:“其实除了肥皂之外,孩儿还有一副秘方,可以将肥皂制作成更加美观,且带有香气的香皂,母亲觉得若是这汴京城里的勋贵之家,都用上了这种香皂,民间是否会效仿?”

宋朝奢靡之风盛行,很多东西的流行都是自上而下的,从皇帝到勋贵再到官员,然后就是那些商贾,最后才到普通百姓。

如果是反着来,最多到商贾那里就断层了,勋贵可瞧不上民间的东西,这帮贵族老爷们整日想的都是怎么奢华,怎么与众不同怎么来。

秦浩见秦柳氏一副恍然的表情,继续循循教导:“母亲不妨先制作一批香皂,再制作一批精美的礼盒,送与汴京城的一些勋贵,一家送个一两块即可,并且告诉他们,此等香皂制作不易,等到香皂之名自然传遍整个汴京城,到那时再进行售卖,如何定价还不是由着咱们?”

秦柳氏眼珠一亮:“妙啊,此法甚妙。”

秦柳氏脑海里已经浮现出,那些豪门勋贵的家眷为了一块香皂来巴结她的模样,一想到这里,秦柳氏就感觉扬眉吐气,她要让之前那些瞧不起她的人看看,她秦柳氏也有翻身的一天!

“母亲这香皂跟肥皂的制作之法要妥善保管,我已经把制作的工序拆开,母亲最好安排信得过的人分别掌握其中一道工序,这样,就算是有人能收买其中一个,也无法复刻出所有的工序。”秦浩提醒道。

古代可没有什么知识产权保护,只要秘方被人知道,立马就能仿造,保密是关键。

虽然制作香皂的过程里有很多化学知识,但是不要小看古人的智慧,只要拿到秘方,经过不断实验,就算是不知道其中原理,一样可以仿造出来。

秦柳氏郑重的将秘方贴身收好:“还是浩哥儿想得周到,这秘方就是咱们东昌侯府的传家宝,谁也偷不走!”

当天,秦柳氏的秘密召集了一批侯府里的下人,直接在后院清了一个小院出来,门口还有侯府护卫严密把手。

三天后,秦柳氏将一块淡红色的香皂递给秦浩,满怀期盼的望着他。

秦浩低头闻了闻,有一股淡淡的桃花香气,味道有些淡,由于没有香精,只能用植物香料来提供香气来源,好处是味道比较淡雅,不会太冲,缺点是这样的香气如果一直暴露在空气中保存不了太久,所以秦浩才让秦柳氏准备一个精美密封的盒子搭配进行销售。

“还不错。”秦浩用香皂洗了洗手,满意的点点头。

秦柳氏闻言大喜:“那是不是就可以建造作坊生产了?”

“嗯,一切由母亲做主。”秦浩这个狗头军师也可以退位了,毕竟是读书人,这种事还是不要沾惹的好。

秦柳氏干劲十足,很快就盘下来一个作坊,稍加改造,就建成了一个香皂作坊,一开始由于工人不熟悉操作,浪费了不少材料跟时间,第一天出品的香皂仅仅只有一百来块。

等到了第三天,流水线作业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产量提高了十倍,一天可以出产一千块香皂,唯一的麻烦就是香料原料有些不足,需要进行大批量采购。

获得了第一批香皂后,秦柳氏就将这批香皂用于送礼,第一个享受到这份待遇的是小秦氏。

小秦氏对这份礼物很是满意,还派人回了一份厚礼。

很快消息就在汴

京城的勋贵家眷圈子里传开了,在秦柳氏的宣传当中,这种香皂不仅能够去污,还能使皮肤变得更加柔滑,大体上就跟用牛奶洗澡一样,没什么科学依据,女性却深信不疑。

女人怕丑,从古至今都是一个道理,何况古代勋贵妻妾成群,女性竞争压力也是很大的,凡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

于是,东昌侯府就开始变得热闹起来,秦柳氏也从汴京城勋贵女眷中的边缘人物,一下子成了炙手可热的香饽饽,每天都会收到许多各种名头的宴会邀请,所求的自然是她手里的香皂。

秦柳氏最近的心情那叫一个舒畅,曾几何时,她也能有如此待遇?

不过在此之余,秦柳氏又有些担忧,因为按照秦浩的指示,香皂作坊一直在生产,却没有销售,钱花了不少,一直没有进项,她心里总归是没底。

秦浩笑道:“还不是时候,而且最开始也不能敞开了卖,每天只出售五百块香皂,一块都不要多卖!每块售价就定在十贯钱好了,对外就说制作不易,物以稀为贵嘛。”

“有道理,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为什么不少生产一点?”秦柳氏疑惑的问。

秦浩摇摇头:“这种情况只会维持一段时间,等到新鲜劲过了,再想卖出这样的高价就不太可能了,这个时候就要走量,迅速占领市场。”

“香皂的造价还是太高,等到香皂差不多在汴京普及之后,我们就可以开始制作肥皂来抢占更加低端的平民市场。”

秦柳氏震惊之余对这个儿子越发重视,她甚至还是有些相信自己儿子,真是文曲星转世了,要不然怎么会懂这么多?

“对了,母亲给我拿些香皂,明日便要开课了,我也送些与盛家还有庄学究。”秦浩说道。

秦柳氏立刻差人去挑了品质最好的一批送来,相比于赚钱,她更关心儿子的学业,事关整个东昌侯府的前程,自然马虎不得。

翌日,秦浩坐着买车带着礼物来到盛府。

来到学堂的时候,盛长柏已经在摇头晃脑的进行晨读了,天资卓越外加勤奋刻苦,也难怪盛长柏能够一举考上进士。

不多时,如兰、墨兰、明兰也都来了,秦浩一人给了她们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如兰惊声道:“呀,是香皂。”

墨兰跟明兰都一脸疑惑的看着她。

如兰得意的仰着下巴:“这可是新奇物件,寻常人家难得一见,前日我跟母亲去永城伯府参加寿宴,永城伯府大娘子就拿了这么一块香皂来招待,只要沾上一些水,这香皂就会变得润滑无比,要是手里沾了油污,轻轻一搓就能搓掉,而且洗过的皮肤还会变得又嫩又滑。”

“可惜,这香皂制作不易,东昌侯府也只是造了一些用于送礼,寻常人家难得一见呢,我说的对吧子瀚哥哥?”如兰殷切的看着秦浩。

秦浩乐了,果然脑补最为致命,这些勋贵家眷为了彰显自己的地位,自行就把香皂捧得这么高了,看来饥饿营销的效果比想象中还要好啊。

墨兰闻言直接抱着盒子舍不得撒手,同时又用嫉妒的眼神看向如兰,从小她就瞧不上如兰,论模样论聪慧,如兰样样不如她,偏偏她是大娘子生的,占了嫡女的名份,家里有什么好的大娘子都会紧着如兰,而她只能靠林小娘跟父亲哭诉才能占到一些好处。

她不甘心,凭什么?都是父亲的女儿,她就要低人一等?

明兰也有些惊喜的看着盒子里的香皂,闻着淡淡的幽香,她想着待会儿带回去给祖母用,她一定很高兴。

秦浩见明兰对一块香皂都如此惊奇,也就更加确定她不是“老乡”。

正说话间,齐衡也来了:“哟,今日怎的如此热闹?”

如兰献宝似的像齐衡展示香皂。

齐衡惊奇的对秦浩道:“子瀚贤弟是否有盈余?也让我带回去一块讨母亲欢心。”

“哈哈,别人来问,自是没有的,元若想要,不器,再去马车取两块香皂来。”秦浩哈哈一笑,吩咐道。

齐衡大喜过望,拱手行礼:“多谢子瀚贤弟。”

这时候庄学究也来了,秦浩也给他送上两块香皂,庄学究觉得很新奇,冲秦浩笑了笑。

“子瀚有心了,以后写字时手上沾了墨迹就再也不用担心了。”

闲聊完,庄学究就开始上课了,只是如兰跟墨兰明显心思不在课堂上,眼神不时飘向婢女手中的香皂盒,又不时飘向秦浩。

等到下了课,秦浩跟齐衡离开之后,如兰、墨兰、明兰就迫不及待的回到各自所在的院子。

如兰捧着香皂想要向母亲显摆,结果刚进屋就听王若弗正拿着一块香皂爱不释手的把玩。

r> “娘,你怎么会有这个?”如兰努努嘴问道。

王若弗白了她一眼:“自然是小侯爷送来的,不然呢?”

“啊。”如兰顿时觉得抱着的香皂没那么香了。

王若弗也看穿了她的心思:“你啊,还是趁早死心了吧,小侯爷又不是送给你一个人,不作数的。”

如兰努努嘴,不服气道:“那也没落下我啊。”

王若弗顿觉一阵心累,不过转念一想,秦浩这般人才,如果是自己姑娘时期,也会喜欢的吧?

无奈只能叹了口气,不去理会如兰发花痴了。

同时,林栖阁里。

林小娘惊奇的听着墨兰讲述香皂的功效,恨不得直接上手抢过来,墨兰却死死抱住,只肯展示给她看,碰都不让碰。

林小娘有些郁闷的道:“可怜阿娘不是正牌大娘子,不能抛头露面,连此等新奇物件都未曾听说。”

墨兰也气闷道:“大娘子实在太不公平了,都是盛府的女儿,凭什么如兰可以参加,我却不行?小娘,你可得好好跟爹爹说说,今日你没见如兰那个得意劲,生生气死我了。”

林小娘点点头:“嗯,是要跟你爹爹好好说说,你整日待在家里,如何长得了见识?将来又怎能嫁入豪门呢?”

说完,林小娘忽然又拉着墨兰的手,柔声道:“墨兰啊,小娘平日待你如何?”

“自然是好的呀。”墨兰还没反应过来。

林小娘笑容可掬的道:“那便好,你还年轻,这香皂对你也没什么功效,还是给小娘吧,有了它,小娘就更能得你父亲的宠信,也好替你说话啊!”

墨兰傻眼了,她好不容易得来的香皂还没焐热呢,就被林小娘给抢走了,顿时哭着冲出了院子。

一旁的婢女周娘子担忧的道:“姑娘不会.......”

林小娘把玩着香皂满不在乎的道:“没事,这丫头是从我肚皮里爬出来的,还能为了一块香皂就不认我这个小娘了?再说了,这家里除了我,她还能依靠谁?难道指望大娘子将她当作亲生女儿一般抚养吗?”

另外一边,明兰也抱着香皂盒子来到寿安堂。

只是当她献宝似的要将香皂盒子交给盛老太太时,一旁的房妈妈含笑道。

“姑娘,一早小侯爷就给老太太送来了两块香皂,这块还是你留着自己用吧。”

明兰股了股腮帮子,一副很受打击的模样:“啊,这么这样啊。”

盛老太太跟房妈妈相视而笑,心里也为明兰的孝心所感动。

.......

齐国公府。

齐衡刚回到家,就迫不及待的来到后院。

“母亲,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回来。”

齐衡的母亲平宁郡主在出嫁前是襄阳侯独女,襄阳侯跟宁远侯顾家都是开国功勋,兄弟俩一起获封开国候,世袭罔替,这也是齐衡要叫顾廷烨二叔的由来。

上一代襄阳侯功勋卓著,可惜没有子嗣,先帝为了表彰他的功勋,就把他的女儿接到宫中养了一段时间,并且册封为平宁郡主,后来又嫁给了齐国公府,再就有了齐衡。

不过齐国公府也只是表面风光,初代齐国公为了避免功高震主,主动卸下兵权,并且让家族子弟转型习文,此时也仅有齐衡的父亲领着盐使司转运使的差事,虽说是个肥缺,可勋贵人家手里没有兵权,就没有了底气。

于是,平宁郡主就把所有希望寄托在了儿子身上,好在儿子也争气,不仅天资聪颖,而且对她也孝顺。

“你这孩子,都多大了还这么冒失。”平宁郡主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很受用的。

齐衡献宝似的将两块肥皂交给平宁郡主。

“这是我特意从子瀚那里讨来的香皂,母亲可曾听说过?”

平宁郡主有些惊喜的接过来:“何止是听说过,最近汴京城的勋贵人家都在谈论,可惜据说是产量太少了,能够拿到的人家少之又少。”

“衡哥儿有心了,娘亲很喜欢。”平宁郡主笑呵呵的把玩着香皂,一股淡淡地桃花香沁人心脾,她就喜欢这种淡雅的味道。

“母亲喜欢便好。”齐衡也很高兴,难道见到母亲对一样东西这么感兴趣。

平宁郡主忽然问道:“衡哥儿,总听你提起这位东昌侯府小侯爷,他果真如外界传的那般出色?”

“那是自然,子瀚不仅品行佳,学问更是远在孩儿之上,他的策论就连庄学究都尝尝赞叹不已,还有那一手颜体书法,孩儿更是自愧不如,跟他一起学习,孩儿感觉精进良多,受益匪浅。”齐衡满口夸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