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虞清浅眼里,青翎就跟变戏法似的,从阴晴不定垮脸小白脸变成了温和中夹杂着点清冷的儒雅公子。

她不确定地揉了揉眼睛,忍不住赞叹出声:“影帝!”

她三金脚影帝自愧不如。

“说,你是谁,冒充青翎干什么!”

虞清浅剑指青翎,陡然冷下脸,厉声逼问。

青翎心中无奈叹息,小心翼翼开口:“清浅...是我。我就是青翎,没人冒充我。”

她半信半疑,打量着眼前的人。

松垮着的粗布衣服上沾着星星点点的土屑,白皙的脖颈暴露出来,上面略微鼓起的青筋暴露出主人的情绪。

嘶,还真别说,又有那股似曾相识的感觉了。

他的头发颜色在月光之下慢慢变成银白,微风吹起的几根看得人心痒痒。

“你之前不是短发吗?怎么又成长发了?”虞清浅试探。

“唉~清浅,你可知,距离我们上一次见面已经有一年了。足够我的头发长长了。”青翎耐心地解释。

这点她同意。

“况且,这一年,清浅不也大变样了吗?”

清爽的少年音中带着点感叹,成功打消了虞清浅的怀疑。

暂时的。

虞清浅收回剑,不再咄咄逼问,将话题拉回目前的状况。

“你不是村长,那村长呢?你来这里又是干什么?”质问的语气还没改过来,或许是觉得有点不妥,她又放缓再问了一句:“或许你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发布这个任务吗?”

青翎看了看远处已经醒了大半,正被简白柠变着法子逗的村民们,掩盖眼底翻涌的情绪道:“我是来这里查事情的。至于任务,不过是为了我的调查能够更加容易地进行下去罢了。”

“村里的祭祀又是怎么回事?”

“我正是为了此事而来的。我了解到,他们所崇尚的永生魔,可以通过献祭祭品帮助人获得永生。”

“永生?如果是魂师,能够活的时间并不短吧?这村子里所有人都是魂师吧?”虞清浅想着村里的那些小孩儿,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察觉到虞清浅的想法,青翎没有隐瞒她:“据我所知,村里那些小孩儿是永生的失败品,他们似乎在不停地实验。”

“实验?”她呢喃地重复着,心下思虑。

这么多似乎都是返老还童的小孩儿,那得献祭多少人?真正的村长又在哪里?

“村长呢?”

“跟我来。”

青翎带着虞清浅朝着简白柠那边走去。

数十步后,青翎停了下来,指着简白柠手中的黑团子沉声说道:“是它。”

“它?村长?别逗我。”

她摆了摆手,俨然一副不相信的模样。

“虽然难以让人相信,但当初我去到村长家时,亲眼目睹了他从一个人变成这般模样。我也就借机取代了他。”

青翎说话的语速不疾不徐,将想要解释的东西说的很清楚。

简白柠拎着已经焉儿了的黑团子站起来,递到虞清浅面前:“浅浅看看,这个团子蛮聪明的,方才我和那个大胡子大叔聊天,这家伙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生怕别人不知道它在打什么算盘。”

“哦?”虞清浅接过黑团子。

方才碧莲剑刺过的地方似乎并没有伤口,就连一点血迹都没有,就好像眨眼之间愈合了一样。

“永生?这玩意儿莫不是真被他们搞成了?”

虞清浅嘟囔着,却听见雪帝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

“真不知道你们人类怎么想的,活的时间太长了一点意思都没有。为了追逐修炼目标也就算了,这都从人变成丑东西了还要干,真是不知好歹。”

虞清浅赞同点头。

人类在修炼方面本就已经更受天道眷顾,努努力还是有可能成神的。

“努努力”,这个词很灵性。

“这整的什么歪门邪道,值得吗?”

她摇了摇头,将黑团子递给简白柠。

这是,黑团子突然出声:“你懂什么?作为人活着是我这辈子最痛苦的事。懂不懂什么叫人间炼狱?不是将人间变成炼狱,而是人间本来就是炼狱。”

不知道这村长在变成黑团子之前经历了什么,才造就了他如此超前的精神状态。

虽然没料想到这黑团子仍然能够说人话,但并没有让他们有多惊讶。

“人间炼狱?”青翎冷不丁开口,

伸手一把揪住黑团子的毛,“你变成这样可是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啊,还人间炼狱。嫌弃人间就去粪坑里呆着。”

虞清浅一惊,好家伙,原来这就是正经人骂人吗?好有格调。

“你管我,我想干啥干啥,死了就死了,我这是帮他们摆脱这炼狱罢了,他们应该感谢我。”

“好啊好啊。”青翎被气笑了,“那我也送你去死吧不用感谢我。”

敢用他们魂兽中的暗影云雀一族做载体进行这劳什子永生献祭,杀了它都算便宜它了。

人类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青翎愤愤地想着,正准备掐死眼前的丑东西,就被虞清浅制止了。

“先别,我们说不定还能问出一些东西,等之后问出来了,就把它放油锅里炸了,不能便宜他了。”

真·活阎王·虞清浅。

青翎被虞清浅一打断,脑子里面的想法立马改变:不对不对,清浅是好人,嘿嘿。

青翎·第二人格:无语中。

简白柠对虞清浅的说法有些侧眸,“好像也不是不行,看看炸出来什么味儿。”

......

三人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满嘴瞎话张口就来,土里的村民们眼神一个个逐渐惊恐。

妈妈带他们回家,这里有变态!

虞清浅将地上村民嘴里的抹布挨个扯了出来,叉腰中气十足地问道:“怎么?知道这是你们村长吗?”

村民们面面相觑,安静一瞬后,响起了争先恐后的辩解声。

“姐!我们不知道啊!冤枉啊!”年龄大的说。

“你们呢?”她将目光放到那些小孩儿身上。

“不知道!不知道!”脑袋一个比一个摇的猛,拨浪鼓都没他们会摇。

......

“嗯?”

“呀!我不想变成那样!至少让我当个人。”嘈杂的辩解声中一道突兀的声音响起,夹杂着几分莫名的委屈。

三人顺着声音望去,哟吼,络腮胡大叔,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开始诉说自己的心酸被骗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