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

一串又一串大金链子碰撞铮鸣,由仙金铸成,戴在某人的脖子上。而世界石铸成的王座上,于界海混沌流浪多年的叶凡神我身被惊悚,他霍然起身,感知到了冥冥中一种可怕不安的袭来。

那寻不到源头,只有一种灵觉的示警,与他有恐怖因果的事情发生!

第一反应,他将锅扣到了自己本体的身上。

“本尊是又做了什么惊天大案?连我都被连累了?”

叶凡的神我心颤,为自己的本体“承担错误”都不带半点犹豫的。

瞬时间,为他效力的尸傀战奴立刻收缩阵型,拱卫在他身周。

这一刻,那阵势真的有了反派大Boss的气场,黑暗席卷,不祥扩散,诡异蒸腾!

这说他不是邪主,世人有几个能相信?

超越本尊,就在脚下!

当叶凡神我身疑神疑鬼的时候,远在他的故土,九天十地中,魔祖孑然一身,立在界外,两口棺相伴左右。

这哪怕在诸天诸世、上苍高原,也算的上是最重量级的器,古往今来,这个层次的重器也不过寥寥数件。

三口棺,一口罐,葬下了一尊至强者的最后痕迹!

如今,在这里便是两口棺齐现,被魔祖所驾驭。

他仿佛早有预谋,因此准备的无比齐全,出动了九天十地的最强兵器,在此等候多时!

终于,一道诡异的光出现,让铜棺轰鸣,发生了前所未有的反应!

光,是笔直的,有一往无前的冲击,横绝古今,仿佛没有什么能挡住它的脚步。

它也是幽暗的,如同深渊,当生灵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生灵,接引生灵堕落、沉沦!

直到魔祖站到了它的面前。

“咦?真成了?”

此刻的姜逸飞略有些惊讶、惊喜,但他手中的动作却没有丝毫的犹豫,飞身两脚,便踹在了两口棺上!

一口棺一脚,雨露均沾,公平公正,让那两口棺巨震,“咔嚓”声中解体了,棺体还在原地,棺盖却已经飞了起来!

这仿若灵堂卖唱,恰似坟头蹦迪,杀伤力不大,侮辱性极强。

尤其是对于那道光所代表的存在来说,与太岁头上动土无异!

“咔嚓!”

棺盖横飞着,被魔祖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双持棺盖如持神兵利器,真身纵横如龙跃九天,那种潇洒帅气,那种洒脱豪放,那种无畏生死的样子,真的太超然了!

“我打!!!”

魔祖有生以来最高光的时刻,或许莫过于此刻了!

仿佛诸世的光彩汇聚于一身,是万古的亡魂对一个史上最强精神病的共同讨伐,魔祖当仁不让,接过了旗帜,挥舞着,昭告众生苍天有眼!

魔祖来了,太平就有了!

魔祖舞棺盖,猛志固常在!

他以棺盖为兵,对着横贯而来的幽光重拳出击,他的道,他的法,尽情在此绽放!

拳打高原精神病,脚踹诈尸骨灰灵!

当今之世,说英雄谁是英雄?

唯原始与魔祖!

一个剑中藏棺,逼格十足,透过剑看到什么未来,自己就是什么样的下场。

一个连装都不装,绝不信命,主打的就是一个“不怕打击报复”,有本事你上大号来干我,让我人在家中凭空失踪,让往后无数魔门的徒子徒孙翻遍了诸天诸世都找不到人!

这一刻,魔祖飞扬凌天下,勇气盖古今。

“轰隆!”

下一个刹那,仿佛无形的天威,不可想象的场域,在这里彻底爆发了!

魔祖奋起双棺盖,绝世的神通,包容了诸天诸世的道,在一片混沌中,它们像是消融了,又仿佛升华了,缓缓向前镇压而下,打在了横杀而来的幽光上!

顿时……时,空,乱了!

恐怖的秩序风暴,压塌一切,横扫在时光长河中,不止是现在节点的动荡,更蔓延至未来,乃至于是过去!

过去,现在,未来,在这一刻错乱!

这片诸天,这片界海,那历经了乱古大劫后残存世界中的生灵们惊悚发现,有各种离奇怪诞的事情在发生,他们恍惚间穿越了时光,站到了遥远岁月前的天地,与自己的祖先对话。

又或者,是跨越了漫漫光阴,立在数十上百年之后,看到了自己的坟茔,看到了自己的后人。

这是时光的动荡,史无前例。

过去已发生的不再注定,未来未发生的却被锚定……时间长河宛如抽风,有时弹指千万年,有时永恒如刹那!

而虚空,也不能避免。

光,出现了!

那是创世的光,是造物的芒,在这离乱古纪元终结千万年后的时代中绽放,超越一切,就像是那曾经让诸界崩溃的伟力逆转

绽放,昔日是毁灭,今朝是创生。

一种天命在升起,宛如昭告众生,乱古后的衰败即将迎来终结,一个新的时代,或可称为“光辉纪”,将迈开步伐走来!

在这样的天命之上,是无上的“帝”在征战、碰撞,在虚空的尽头撕裂虚无,映照万物,席卷了整个无垠界海!

太多太多的地方,世界凋零的海洋中,无数残界被扬起,在“帝”的余波下幻灭,又在寂灭中作为基石而重生。

地、水、火、风……成、住、坏、空……先天五太,太易、太初、太始、太素、太极……一切创世的、开辟的大道在扬起,被激活,又伴着终极的大毁灭!

在那道的终极,在那进化路的尽头,一个身影血淋淋,但他却在笑。

两口空棺立在他的背后,没有了棺盖,但却是最完美的盾牌,立在一座大界之前,为背后的世界收纳了所有的余波。

或许,这是在这片诸天界海动荡中唯一的净土了,光阴有序,虚空稳固。

“噗!”

魔祖喋血,可他依然坚强的做完自己的事情。

“咔嚓!”

轰鸣声中,棺盖在合拢,那一道光被两具棺盖生生劈开了,一分为二,被魔祖竭尽全力镇压,最终收容在两口棺中。

事实证明,棺,才是骨灰最完美的归宿。

这是生而有之的天然克制,是属性的压制。

“可惜……”

姜逸飞满脸是血,他悠悠叹息,“没有寻到那一口骨灰罐,否则怎么会这么艰难?”

他感叹,手下的动作却不慢,紧紧抓着两口棺,在那里摇晃。

“你……你在做什么?”

一具身影,无声无息间在远处浮现,一脸惊悚。

那是原始天帝!

界海混沌、诸天万界,都快乱成一锅粥了,哪怕九天十地中歌照唱、舞照跳,可对于他来说外界的动静就像是三更半夜有人出殡吹唢呐,简直不要太响亮了。

原始天帝又怎么能坐的住?

他第一时间遁出九天,就看到魔祖在那里傻乐,而且行为举止怪异荒诞,拎着两口棺材在那里乱摇……

‘夭寿了!’

‘魔祖疯了!’

原始天帝心中先是一喜,这不知道从哪个年代爬起来的“老鬼”竟然看起来疯了?

但很快,他心中就是一颤。

——正常形态下的魔祖,已经足够的疯癫、不干人事了。

要是魔祖的精神状态继续崩坏,彻底丧心病狂,那还得了?

原始天帝想到魔祖一路走来的赫赫战绩,正所谓“善战者无赫赫之功”,而魔祖所有做过的事情在他眼中都已经炸裂到了极致,要是继续“突破”……

原始打了个寒颤,死死的盯着魔祖,生怕这位魔祖真的做出怎样离谱的大事……那要求也不多,只需要对已行之事略微升级,就足以遗祸千古!

比如说,作出能让仙帝都怀孕产子的“子母河水”,亦或者自己亲身上阵,彻底异变,成为代表了生命繁衍的源头怪物……

原始越想,头皮越麻,脚步开始小小的挪动,确保不引人注意,又能悄无声息的远离危险的源头。

这一刻,原始觉得,哪怕是当年面对突破暴走、将他按在地上摩擦的荒,都没有如眼下这样心惊肉跳!

毕竟,荒天帝杀敌,尤其是人形的敌人,那足够痛快啊!

而魔祖……

原始天帝对此持保留意见。

“我在招待客人呢……”

对于原始的暗中诽谤,魔祖一概不知,他只是在笑,“可惜,这客人不太行,不是真正的活过来,只能算是一点本能的应激反应,对相似的花走上了相似的路的反应。”

“这不太够啊。”

姜逸飞叹息,“这逃避现实的程度,实在是有些太深了……”

“是因为缺少代入感吗?”

他自言自语,像是纠结的医生面对随时可能暴起伤人、造成重大医疗事故的病人的无奈,“所以,哪怕饭都喂到了嘴边,仍然没有更多的反应?”

“伱……在说什么?”原始天帝心中莫名发颤,总感觉魔祖是在干什么把天都捅破的事情。

“没什么没什么……”

魔祖停下了使劲摇晃两口棺材的动作,轻轻掀开了棺盖往里面瞅了一眼,而后又瞬间盖上,盯死了棺材板,重新大力出奇迹。

他要保证,骨灰都给那人摇匀了!

“原始,当年你铸的那柄拿了荒人头的剑还在吗?”

魔祖忽然问道,他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个盲点——当年铜棺炼剑的当事人,怎么能被他给忽略了呢?

“……”

说到这个问题,原始天帝的脸色就发黑。

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