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尊无上天帝崛起了!
他立身在半步超脱境,一只脚踏入了祭道之上的层次,可战当世最强大的生灵,为邪魔当道的污秽人间撑起了一片天!
对世人来说,这是振奋的,是鼓舞的,是激动人心的。
荒的成功,像是在给苍生证明,即使不学习那些古帝霸主们的丧心病狂手段,一样可以走到巅峰!
对此,五星魔祖连连摇头,授意麾下狗仔连夜为荒天帝书写成道感言——《我的三世铜棺主义父》……
不过,这都是旁枝末节了,无需在意这等细节。
毕竟不管怎么说,相对于不当人的霸主、始祖,荒天帝可谓是实实在在的守护神,值得众生敬仰。
没有看到此刻吗?
随着荒的降临,举世灿烂,有无尽花粉粒子冲霄而上,飘洒纷扬,莹莹发光,如同童话世界那般瑰丽,让诸天诸世每一个角落都绚烂圣洁。
诸世因此而清新,光雨无数,洗去了至强者血战的异象,让人们恐惧的心灵一时间安宁了,祥和了,一种勃勃的生机在萌发,像是种子在黑暗的土壤中挣扎着突破了重重阻碍,来到了光明的世界!
而这一切的源头,都在于荒,因他而生,因他而起,他就是根源,那似真似幻如梦幻泡影的身躯,就是世间最圣洁闪耀的花粉粒子构筑而成!
十尊古帝霸主,加一块凑不出半个骨灰罐的花粉,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啊!
“你终于来了。”
银骨始祖嘴角溢血,他站在轮回之前,钉在那里,阻挡长恒古帝的攻伐,血战不退,硬吃了所有伤害,被打得血溅人间,纵然演化了一丝超脱之光也吃不消。
若是能转战、周旋,也不至于此,不会这么狼狈。
到了他们这个层次,有心拉扯,而不是头铁死战,足以战斗到天荒地老。
可他要为荒护道,不能让之出了意外——荒死了不要紧,没人给道尊接盘轮回怎么行?!
好在,银骨始祖的付出不是无用功,终于等来了援兵。
“是的,我来了。”
荒说道,他持剑在手,注视着影响了花粉路与种子路的最大幕后黑手。
“某人不死,我心不安。”
“我虽转生而去,但此世执念不散,此身是为花粉身,来讨一个公道,尽力清算。”
“是为我自己,也是为那位花粉帝。”
荒坦言。
两个可怜孩子。
一个横尸高原无数年,动弹不得,足以在地上写满“惨”字。
另一个也好不到哪去,被三位始祖围攻殴打,一度惶惶如丧家之犬。
而这一切的源头,只因为有人要培养出完美的种子,将之栽种到高原上,摘取一颗蕴藏了所有原初物质精华的道果!
即使那颗种子如今跳出了藩篱,“祭生”功成,实现了超级进化,从此我命由我不由人……但说到底,也算是被人给活活逼“死”了。
名为“石昊”的一生落幕了!
这心中怎能没有一点怨气?
故此,荒思来想去,转生前的最后一点念头,指使着自己的花粉身出击!
他是能做到的。
一来,在他成为祭道存在后,一度想过要救回那位花粉帝,并付诸行动,为了给自己艰难的处境增加援兵,自然对相关进化路有深入了解。
二来,种子路与花粉路本就有所关联,且他自身的一生,实在太契合花粉路的真意了,是当之无愧的大英雄,大豪杰,死后爆出的花粉可谓世间最强!
最终,他来了,降临于此,与银骨始祖并肩,共同面对长恒古帝!
远处,长恒古帝看着荒,凝望了很久很久,终于他嘴角勾起,“你成功了……很好!很好!”
“吾道不孤!”
他悠悠道,说不尽的开怀与喜悦。
“我为祭死,你为祭生……若合而为一,能攀登到怎样的高度呢?是否可以彻底踏入那全新的世界?”
长恒轻语,神思渺渺,像是在进行怎样的畅想。
“或许可以,但你多半是看不到了。”
荒冷冷道,杀意如海,覆盖世间。
这一瞬间,那绚烂了诸世,璀璨了山河的无尽花粉粒子似乎都变了,化作了雪花,冰寒刺骨,冻绝人间。
这是绝世的杀机!
一念间,可以是春暖花开,也可以是冷酷肃杀。
花粉之道,看似是伟大的,圣洁的,歌颂牺牲的。
但是,这里面绝不缺乏杀戮!
对待战友,对待后来者,会如春天般温暖;对待敌人,对待邪魔外道,则会像严冬一样残酷无情!
我之英雄,彼之仇寇!
英雄,豪杰,都是战天斗地杀出来的!
温情脉脉的,是圣母!
荒是圣母吗?
自然不是!
他是一尊天帝,一尊守护诸世,杀到诡异一族惊悸的天帝!
如今,他将剑指向了长恒,杀意汹涌,径直出手了!
哧!
一道璀璨的剑光刹那出现,截断时光长河,让天地万物都静止了,举世茫茫,唯有这一道无敌之剑!
它划破
黑暗,斩出无尽的绚烂光彩,映照在古代、现世、未来,无处不在,也在人们的心中照耀出不灭的希望光华,像是在深渊绝境中望到的祥和灯塔,更像是昏暗与枯寂下去的无穷宇宙中再次诞生的一缕生命曙光。
舍命祭生,轮回转世,有此特殊的经历,让荒蜕变了,不止是道行,更是一种心境,一种攻伐的触动。
长恒目光一亮,心神回转,催动了年轮,镇压而下。
“轰!”
刹那间,长剑,年轮,两者碰撞,打出了璀璨的光华,一道道涟漪激荡,搅乱了万古时空,什么都在消散,又于顷刻重聚。
“嗤!”
血光在溅!
年轮被震开了一线,而就是这一线间,有剑光于间不容发之间贯穿,斩在一片超脱的光华上,爆发激烈对抗,坚定又势不可挡的突破,最终刺破血肉,绽放血花,有碎骨与血雾在飞溅!
巅峰对决中,荒的花粉身竟伤到了长恒!
他斩出的剑光太可怕了,有超世之光加持,连同为半步超脱者的护体光芒都可斩破,剑光之下,什么永恒,什么不灭,什么万劫不侵,都在瓦解。
这很不可思议,让长恒的眼神都凝重了。
‘这就是祭生之后所拥有的特殊禀赋吗?’
‘祭掉了生,葬下一世,于是可破我的护体之光?’
心念转动间,他严肃了,认真了,战力狂暴。
嗡嗡!
岁月长河横流,古往今来幻灭。
轰隆!
荒的花粉身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有年轮转动,砸在了他的胸膛处,强硬贯穿,留下了一个可怖的大洞。
但只是一瞬,光粒子飞舞,将胸膛处的洞口填补。
花粉粒子所化的身躯,已经不能当做寻常生命体来看待了。
随意修补不过等闲,仅是身躯略微黯淡了一分。
“速战速决!”
荒回首,示意“银骨始祖”。
他这一具花粉身,如同是神只念唤回了生前的道果一般,虽然能再现巅峰的战力,但是却注定了昙花一现,战斗的时间有限。
不过,有弊就有利。
时间有限尽管糟糕,但却可以无惧生死,彻底豁出去,尽情动用一切以伤换命的手段,争取与大敌同归于尽,再不济也要拼掉其半条命,溅一身血!
“好!”
银骨始祖长啸,他也爆发了,体内的轮回印记仿佛在燃烧,超世之光灿烂,万古轮回激荡,杀向长恒古帝!
他在振奋,重拳出击,要将之前被暴打的怨气发泄出去。
一出手,就杀出了真火,在血拼,让荒都要侧目。
认真说来,这位始祖是继承了道尊曾经为仙帝霸主时的记忆的存在,九世轮回,九世在高原中蜕变,最终恢复了昔日的“真我”。
这样的他,怎能接受被昔日的“老朋友”给压制,揍的满脸桃花开?
有人缺大德,打人专打脸,银骨始祖受够了!
奈何,单打独斗,他的确干不过“祭死”的长恒,不止是道行上,更隐隐有一种禀赋的克制。
银骨始祖察觉了,祭死的长恒,他踩着自己的始祖身蜕变,祭掉了那诡异的死亡概念,对他这走轮回印道路的生灵隐隐间有着克制!
银骨猜测,这或许与那位三世铜棺的主人有关,这是一位不入轮回的恐怖存在,其遗留的骨灰中或许就继承了这部分奥秘。
长恒以吸收了骨灰的始祖为沃土,为养料,将之祭掉,可能就掌握了这其中的奥秘,对道尊隐隐有着克制。
诡异不祥克制轮回……不,应该说是亵渎,玷污轮回。
完美种子更是以不祥为土壤,作为养分。
粗略算下来,银骨始祖感觉到了浓浓的针对——这全冲我来的?!
祭死压制轮回,种子压制始祖,再有道行上的超越与压制……
这一刻,银骨始祖很拼——长恒不死,我心不安!
最惨烈的激战爆发,两大强者直接就是同归于尽的打法,没有人在乎自己的生死,只为了将长恒拼掉!
“你们真的很想杀我啊……”
长恒低语,“至于吗?”
“大道之争,本就是你死我活。”银骨始祖长啸,“我一尊始祖身,若能换掉你,再划算不过!”
一旁,荒不语,但剑光越发璀璨炽盛,简直要消散诸世,再创诸天!
嗤!
血光,骨渣,花粉……四处飞溅,这片战场中杀到了疯狂,杀到了凋敝,一切都朦胧了,什么都不可见了。
诸世间的生灵紧张的关注,默默的祈祷。
“长恒古帝,最好死了……银骨始祖,死了最好……”
“荒天帝,你可一定要赢啊……”
随着众生的心念,有莹莹光芒绽放,是最赤诚的念力,化作洪流,奔涌入战场中,消失在一片朦胧里。
不知道过去多久。
轰隆!
一声震世的巨响,时光海大崩溃,诸天诸世都如狂风巨浪中漂泊不定的小船,随时都要倾覆了。
这是恐怖对决的余波,便令诸世有灭顶之灾!
关键时刻,轮回路发光,如一张
大网,将一艘艘“小船”连接起来,如铁锁横舟,勉强稳定了诸世。
“分出胜负了吗?”
上苍天地,屠夫低语,眼中闪动光芒。
下一刻,他目光一亮。
只见那朦胧的战场变得清晰了,三道身影惨烈无比!
长恒古帝血肉模糊,到处都是剑伤,是指印,前后贯穿,血淋淋。
银骨始祖更是大半个身子都瘪下去了,像是被怎样的重器碾压而过,一颗脑袋塌了半颗,眼珠子都暴在眼眶外。
最后,荒天帝的花粉身黯淡了,点点晶莹的光粒子在不断的逸散,怎么都止不住。
三败俱伤,连那环绕在他们身周的超脱光芒都短时间内无法复原状态。
“还能再战吗?”
银骨始祖低语,向荒问道。
“还有最后数击之力。”
荒大笑,“以此残身,为诸世拼出千万年安定,值了!”
“长恒!”
“你想过会有今天这样的遭遇吗?”
“你算计了万古,以世间英雄豪杰为棋子,摆布你的超脱棋局……那时,你有没有想过,会被后来者抄起棋盘,一把拍在你的脸上?!”
他大喝道。
“你的路,已经走到了绝境,于我之后,种子路上不再是任你摆布的棋子,都将成为你的大敌!”
“放弃吧!离开这条绝路!”
荒说道。
长恒久久无言。
半晌后,他笑了,笑的恣意,“绝路?”
“岂不闻,天无绝人之路?”
“只要我想走,路就在脚下!”
纵是此刻,长恒也未有沮丧。
不过……
“哦?我听说有人想走?”
一道冷漠的话音响起,“你倒是走一个给我看看?”
轰隆!
于永恒未知地中,混沌涌动,时光沸腾,一尊身影踏破古今,就这么走来!
——红毛始祖!
永恒被撕裂,未知被崩解,他冷漠俯视世间,在周围,是三尊始祖伏尸,血洒长空!
黑色的血液已经流干,灰色的雾气不再流动,金色的鳞片被撕裂的到处都是。
这是另外一片战场,也爆发了惨烈的战斗,最终却被一个人镇压了所有,击败了所有敌人,将他们打到濒临灭亡的境地中!
只要再加把力,就可以将他们全数葬下!
本是如此。
可,只是因为听到了一个声音,有人说他“想走”……顿时,红毛始祖放弃了煮熟的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