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有好几回,我们遇到了麻烦,都是白叔帮我们周旋的。”

骆风棠被爱女心切的南王爷扣留在荔城,是白老五过去让南王爷卖了个人情。

湖光县的赵博生赵县令,也跟白叔是老熟人。

白叔打个招呼,骆风棠和左君墨当时还处于被缉拿的名单上呢,就直接被县太爷给接见了。

“白叔深藏不露,人脉宽广,这回的事,指不定也可以帮到咱呢?”杨若晴道。

骆风棠点头:“试试就晓得了,事不宜迟,那我这就给他传书信过去。”

……

沐子川继续留在县城周旋,杨若晴和骆风棠则连夜回了村子。

不回不行啊,村里乡亲们都还在等着消息呢。

这个时候,他们三个,不知不觉间就成了乡亲们的主心骨了。

回到村里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可是,堂屋里依旧灯火通明。

里正,几位村老,还有杨华忠,长庚,以及老杨头他们都在堂屋里等候消息。

看到二人风尘仆仆的进了门,大家伙儿都站了起来。

“晴儿,棠伢子,见到子川哥儿了没?事情咋样啊?”里正抢先问道。

杨若晴和骆风棠照着路上商量好的,对众人道:“见到了,子川把策略呈上去了,已经有一位大人赞同了。”

“另外一位大人在隔壁县治水,没赶得及过来,回头等另一位大人看过了,咱就可以动手挖河渠了,应该就这几日!”

众人听到杨若晴的话,悬着的心都放了下来。

在大家伙儿的心中,随着一件接着一件事的发生。

杨若晴和骆风棠在村里的威信也是一步一步的建立了起来。

现在,她说快了,那大家就真的觉得快了。

杨若晴接着道:“从明日起,咱先把要挖的河渠的位置,宽度整出来,打上标记。”

“等回头上面的命令下来了,咱就直接照着线路开挖,会省事很多。”她又道。

里正连连点头:“好,明日就动手,总不能****这么闲着,啥活也做不了,急啊!”

众人皆点头。

边上,杨华安欲言又止。

杨若晴留意到了自家老爹的样子,问他:“爹,你想说啥就直接说呀,用不着吞吞吐吐的。”

杨华安于是道:“虽说官府抽调咱老百姓服徭役都是不给钱的,还得咱自个自备干粮。”

“可这会子咱不是秋收后的农闲啊,大家伙儿都没得吃,拿啥自备干粮呢?”

“吃不饱肚子,也没气力干活。”

“男人在挖河渠,家里老人孩子饿着肚子,挖得也心不在焉……”

杨若晴抬起手,打断了杨华忠的话。

“从明日起,所有参与挖河渠的乡亲们的干粮,我杨若晴出了。”

“但凡家里派出了男丁去服徭役的,老人孩子的一日两顿,我家也出了。”她道。

听到这话,杨华忠心里的石头彻底落了回去。

里正和几位村老都一脸动容的看着杨若晴,“晴儿啊,你真是咋村的福星啊!”

“咱村要是没有你这样接济乡亲们,早饿死一大片了。”

“我听说这附近村子里,就有人饿死了啊……”

“你就是咱长坪村的救世主!”

面对如山般的夸赞,杨若晴脸红了。

“大家都甭夸我了,我也是长坪村的一份子啊。”

“救世主这个称呼,我可不敢当。”

“我就一个要求,当前时刻,咱大家伙儿一定要团结一致,齐心协力,将洪水治住!能做到不?”她大声问。

“能!”

众人高声道。

“咱们都听晴儿你的,你让咱咋办,咱就咋办!”

县城。

钦差徐大人下榻的别院书房里。

徐大人看完面前的一纸信函,眉头缓缓皱在一起。

“大人,那是谁的信?信上都说了些什么?为何大人的脸色如此不悦呢?”

边上,徐大人的一个心腹手下凑近几分,询问道。

徐大人收了手里的信纸,对该人道:“张老的那个门生,好神通啊!”

“见我驳回了他的治水策略,竟然找到了镇国公来对我试压,哼!”

“谁?”心腹手下以为自己听错了,“镇国公?”

当朝的镇国公,就一人。

“不会吧?镇国公不是早已颐养天年,

不再过问朝堂中事务了么?”

“大人,您可是圣上派遣的钦差大臣,如何治水,你说了算,又何必在意那个什么在家养老的镇国公的话呢?”属下到。

徐大人摇头,对此人道:“千万别小看了那个老家伙。”

“那个老家伙,早年跟着先皇打天下,南征北战立下了泼天的功劳,被先帝封为镇国公,是大齐所有权贵中资格最老的。”

“大齐建国后,他又是当今圣上的老师,极为圣上所敬重。”

“圣上在争夺储君之位期间,其实是不占优势的。”

“据说当时有另外一位皇子,是最有实力占据皇位的,朝堂中有大半的朝丞倾向了该皇子,军中势力也是唯该皇子马首是瞻。”

“后来那位皇子不知道出了什么岔子,突然莫名消失了,至今生死未卜,下落不明。”

“当时朝堂乱作一团,其他实力相当的皇子蠢蠢欲动,掀起了血雨腥风。”

“当今圣上在这诸多皇子中,其实是不具明显优势的,外祖家势力也不济。”

“是镇国公这个老家伙,力排众议,一手将当今圣上拱上了皇位。”

“镇国公虽年岁渐老,好多年不再过问朝中事务。”

“圣上有何重大决定,跟我们内阁三老探讨。”

“但那些涉及到大齐皇室根基的大事,圣上必定会去请示镇国公的意思。”

“所以,你说现下镇国公这个老家伙为了治水这点芝麻绿豆大的事儿写信于我,这个人情,我敢不卖么?”

“莫说我不敢违逆,便是云王爷殿下,也不敢公然得罪镇国公啊!”徐大人道。

心腹属下这下全明白了。

气得咬牙切齿。

“到底是张大人自己请动了镇国公来压制大人你呢?还是那个叫沐子川的门生?”

“该不会是张大人背后的二皇子吧?”

属下的脑子里,一下子拐了好几道弯。

徐大人摇头。

“谁请动那尊大佛的,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们明确了他们那边阵营,有人跟镇国公有交情。”

“这件事,事关重大,我得即刻书信传给云王爷,跟他禀明此事,再听他有何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