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 053

第五十三章傅斯岸气息微轻 , 很低地道了一声 。

“ 谢谢 。

为眼前这幻梦般的星海美景 , 为少年经心属意的关切之情 。

男人伸出了手 , 宽大干燧的掌心向上 , 送到舒白秋的面前 。

舒白秋看了看他 , 也拙起了手 。

还准备先把自己的手套摘掉 。

夜里有风 , 两人来的又是郊外湖畲 , 下车前 , 舒白秋就被先生盯着穿好了全套的绒帽 , 围巾 , 还有手套 。

不过 , 还没等舒白秋费心去摘 , 他的手掌就已经被面前的男人直接握住了 。

舒白秋戴的是那种不分指的加络手套 , 软蓬蓬的 , 握起来格外柔软可爱 。

传斯岸整个握拢少年的手掌 , 低声又道 。

“ 谢谢 。

他又去碟了手套上的圆润纽扣 。

舒白秋的手套顶端有系扣 , 可以解开扣子之后将顶部拥开 , 露出成半指手套 。

傅斯岸的长指伸过去 , 却没有将系扣解开 。

男人反而从纽扣下的软缝探进去 , 手指深入 , 直接去碴到了内里少年的柔软指腹 。

舒白秋感觉到 , 不由笑了笑 , 似乎被碟得有些微痒 。

少年的指尖本能地微徽蜀缩了一下 , 紫接着 , 他却自己动作 。

没有避开 。

舒白秋主动和探指进来的储斯岸对了对指尖 。

「 不用容气 “

少年笑着说 。

傅斯岸的指腹被一抹柔软点过 , 他的心口仿佛也被同样温凉的软意轻轻拂过 。

怎么这么可爱 ?

傅斯岸甚至有一瞬的不解 。

他见过太多的人性卑劣 , 太多的阴睿下作 。

舒白秋却是唯一一个在不断刷新傅斯岸感观的人 。

在冰封的霜冷原野间 , 蔓出翠然的春色 。

面前的少年弯了弯眼廊 , 还在说 : “ 而且今晚来之前 , 我也没想过 , 这些海上渔灯会这样亮 。“

舒白秋记得年底也马上要到禁渔期 , 到时候整片水域就都不许捕捞了 , 自然也不会再有渔灯 。

来之前他专门查了一下 , 今晚距离禁渔期只剩三天了 , 幸好还来得及 。

不过渔灯的密度也要看捕捞的强度 , 舒白秋还担心过 , 马上要禁渔 , 灯光的亮度会不会没有平日那么强 。

结果他来了 , 就看到 。

“ 今天的水面星空 , 比我之前看过的都要漂亮 。“

或许是因为临近禁渔期 , 也或许只是单纯的凑巧 。

无论如何 , 今晚都是明亮至极的梦幻景色 。

少年又碰了碰储斯岸的指尖 , 笑着和先生道 。

“ 是我们好运 , 能看到这么美丽的星星 。“

傅斯岸腕间的青筋微动 , 他看着少年星光粲然的眼睛 , 很低地应了一声 。

‘1B, 7

水面上 , 所有的灯光全部都是冷蓝色 , 这种冷蓝比天际夜空的白色星点更为梦幻 。

遍布冷蓝星光的水面如霜冰 , 如仙境 。

美得不似世间凡尘 , 惊得人心神痴醉 。

倒是当真应了这片湖泊的名字一一抚仙 。

举目眷望 , 除了水面星团 , 不远处的侧面湖岸上 , 还有渐次亮起的建筑灯光 。

那是城中的万家华灯 , 银花火树 。

在这略显昏睿的凛冬夜空下 , 却有星与水与岸辉映 。

灯烛辉煌 , 光彩明赫 。

两人找了一块半人高的野石 , 在石间平坦处坐了下来 , 俯瞰湖面的星空 。

舒白秋坐得更高一点 。

他的脚尖都离了地 , 双腿悬空 , 纤瘦的小腹很轻地晃荡动了动 。

少年看着远处的冷蓝星灯 , 傅斯岸也望过一会儿 , 拙眸又去看人 。

小孩的眼波灿亮 , 漂亮的眸中同样有熠熠的星光 。

山岸上有微微的湖风吹过 , 挟着明湛的清洁 。

傅斯岸那些说不清难道明的点点郁气 , 似乎也被这湖风吹散 , 消湮在繁盛的星光之中 。

他看着清冷光芒中的舒白秋 , 齿列微动 。

舒白秋说他们好运 , 能碰上这般的华丽好景 。

此时傅斯岸的幸运 , 却更落在了另一番美色之中 。

在这湖岸赏景的夜晚 。

傅斯岸的视线 , 却渐渐地停在了少年的薄软唇畔 。

直到少年偏头过来 , 傅斯岸才貌若无事地敛下了视线 。

舒白秋侧头 , 却是问了一句 :“ 先生要拍照吗 ?“

“ 吾 37“

傅斯岸一时没想到对方会说这个 。

少年已经拙手指向了湖面 。

“ 拍一下这里的照片 。

傅斯岸平日并不经常拍照 , 他不发朋友圈 , 拍照也大多是让助理来留痕存证 。

真要说起来 , 傅斯岸手中的影像 , 也只有主角是舒白秋的数量 , 比其他内容的都多得多 。

不过少年提起 , 傅斯岸自然不会拒绝 。

他吩咐随行助理从车上拿来了相机包 。

打电话的时候 , 舒白秋也跟着和助理大哥说了一声 。

相机送到山顶 , 舒白秋拜托的东西也被带了上来 。

是少年平日在用的那台平板 。

傅斯岸先拿相机拍了一张抚仙湖面 。

水中星空就这样落入了取景框中 。

这般璀璨的景色根本无需什么摄影技巧 , 其本身的美丽已经足够震撼 。

相机镜头转过来 , 对上了一旁的少年 。

傅斯岸正准备拍一张人像时 , 却发现舒白秋并没有拿那台平板在拍照 。

相反 , 少年还像平时的使用那样 , 在抱着怀中的平板 。

他的另一只手 , 还拿起了平板上吸附的触控笔 。

舒白秋没在拍照 , 而是对着湖面 , 在用平板画着什么 。

这些天来 , 他已经逐渐熟练了对触控笔的使用 。

舒白秋没有摘手套 , 他隔着蔡软的手套 , 用掌心握住了笔在动 。

就像小孩子握着蜡笔一样 。

傅斯岸拿着相机走过去 , 就见屏幕上 , 少年画出来的图案也很像蜡笔画 , 是那种大团的雾状色块 。

画布上的笔触线条其实很柔软 , 被选用的笔刷似乎是喇枪蜡笔 , 边缘并不死板生硬 。

舒白秋画得也颇快 , 那些看起来很简单的色块迅速地成了型 。

没多久 , 少年就停了动作 , 将触控笔重新吸回了平板侧边 。

他手中的屏幕也定格了一张图案 。

舒白秋还特意截了张图 , 将画布和图片都保存了下来 。

做完这一切 , 少年才将平板亮给了身旁的傅斯岸 。

傅斯岸已经看清了舒白秋画的图片 。

那是一幅简单却传神的画 。

也正和傅斯岸刚刚拍下的照片一样 。

是此时的海面星空 。

那幅画虽然用时不长 , 却是一眼赏心悦目 。

无论笔触的概括 , 还是色彩的选择 , 都丝毫没有将这眼前的星空美景所埋没 。

傅斯岸不由想到了舒沐之的画作 。

舒白秋的父亲 , 最擅长的正是没骨画 。

是无需线条 , 只用色彩概括就能描绘出绝美意象的画法 。

眼下虽然少年画的不是写实风格 , 笔触也颇为简单 。

可其中的美丽传神 , 却是同样的吸引人 。

“ 这张送给先生 。“

舒白秋道 。

少年把手中的平板和储斯岸手里的相机并框摆在了一起 。

平板屏幕上 , 和相机的取景框中 , 呈现的都是此时眼前这光亮灿然的水域星空 。

「 量然风光短暂 , 很多景色可能都无法长久永驻 。“

看着面前的美景 , 舒白秋轻声道 。

「 不过 , 美丽也可以被定格 , 被记录 。“

无论照片 , 还是蜡笔画 , 都是如此 。

少年认真道 。

“ 美丽也会停留 , 会为我们留下礼物 。“

傅斯岸偃然意识到 , 原来这就是对方问他要不要拍照的原因 。

小啾正是为了说这件事 。

一一不想自己见过美景 , 又觉得风光易逝 。

所以这样特意讲给他听 。

傅斯岸一时无言 , 望着眼前的景片 , 良久没有开口 。

还是身前的少年偏了偏头 , 轻声唤他 。

“ 先生 7“

舒白秋刚试探着叫了一声 , 就见男人将手中的相机扣上背带 , 持在了身侧的肩上 。

“ 唤 …..0“

下一秒 , 舒白秋就被空出手的先生直接抱了起来 。

傅斯岸抱起人 , 将怀中的少年托高 , 让对方低头看着自己 。

隔着薄亮的镜片 , 他们目光相视 。

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小孩 ?

傅斯岸想 。

这么乖 , 这么好心 。

这么厉害地安慰百分之百 。

傅斯岸偃然意识到了心头郁气被拂散的真正原因 。

不是被这清测的湖风 。

而是为眼前之人 。

在不定的 【 变幻莴测 】 中 , 有人是他真正永恒的礼物 。

傅斯岸的暇头滚动 , 开口略带沙哑的低声 。

“ 小啾 。

他这样叫着 , 用专属的称呼一一像唤自己心尖枝条上欣愉蹦跳的小鸟 。

“ 你怎么这么厉害 ?“

被他抱着的少年笑起来 , 眉

眼弯弯 , 更有生动的漂亮神采 。

舒白秋也拿手 , 轻轻环住了对方的脖颈 。

他笑着说 。

“ 承蒙先生拿爱 。“

先生又在夸他 。

舒白秋刚回抱住对方 , 却听旁边传来了一道 「 咔嚓 “ 声 。

少年循声望过去 , 就见正是不远处还没离开的 、 刚刚送来了相机包的助理大哥 。

助理手中还拿着一台拍立得 , 刚刚得了 Boss 的指令 , 他就把车上有的拍摄装备都带过来了 。

而发出 「 咔嚓 “ 声响的 , 正是那台拍立得 。

眼见小舒先生看过来 , 助理不由挠了挠头 , 面带歉意 :“ 抱歉 , 我之前是外景摄影师 , 跟拍惯了 , 下意识就一一 “

舒白秋正想说没关系 , 但抱着他的傅斯岸根本没有侧身回头 。

男人拿起下颌 , 直接吻住了怀中稳稳托抱着的漂亮少年 。

于是这一晚的拍立得 , 最终不止 「 咔嚓 “ 一声 。

而是留下了两张照片 。

在冷蓝色的梦幻星光中 。

他们挚情深吻 , 倾身相拥 。

如舒白秋所愿 , 从有过水面星空的抚仙湖回来之后 , 他就发现 , 先生的状态似乎的确好转了一点 。

很快就是苏青女士的祭日 , 祭日那天 , 舒白秋也跟着一同去了墓园 。

古斯特开到墓园附近 , 在一家花店门口停了下来 。

傅斯岸和舒白秋一同下车 , 去取了他们之前预定的花束 。

苏越也赶了过来 。

他刚刚从墓园回来 , 和一些傅记的员工一起 , 纪念了这位他们曾经的上司 。

再早之前 , 还有另外几波来容 , 警如苏青的旧友 、 同学 , 前去看望过了她 。

扫墓总少不了花束 , 苏越刚刚也送去了一束百合 。

他还在墓前看到了不少鲜花 。

但饶是如此 , 看到傅少拿着的那束花时 , 苏越还是明显地愣了一下 。

那束鲜花既不是常用于纪念的白雏菊 、 康乃馨 , 也不单只是苏青生前喜欢的百合花 。

那是一捧非常特别的花束 。

主色调也不是素朴的白 , 而是少见的绿色 。

苏越知道这些花材都是傅少专程选的 , 他进店时 , 还正好听到店员在和顾客核对花材 。

「 列兰 , 重瓣百合 , 雪柳 , 风铃 , 还有这些是文竹 。“

苏越看着那束花 , 微微地顿在了那里 。

直到小舒先生看过来 , 同他示意 , 苏越才忍不住开口 , 说 。

「 这丛花 …... 苏考师一定会很喜欢的 。“

作为主枝的剑兰和重瓣百合都是少见的绿色 , 重瓣百合绿得更墨青一些 , 重叟的花瓣皆是白底绿边 , 漂亮得像是什么细致勾勒出的水墨 。

白色的雪柳带着绿叶 , 长长的枝条延伸出来 , 开了满枝的小箱白花 。

文竹同样是苏翠的绿色 , 枝叶细而繁茂 , 如整团绿色的薄雾 , 箱拥流消在花束的身畔 。

苏越看得愣了 , 还又重复 : “ 做得真得很好 …... 苏考师很喜欢绿色 , 她一定会喜欢的 。“

一旁的店员闻声 , 却看向了先进来的两位容人 。

拿着花束的傅斯岸淡淡开口 , 道 : “ 这是小啾设计的 。“

舒白秋看了看那束花 , 也赞叹道 :“ 效果实现得很好 , 实物比预想中更好看 。

店员应声致谢 , 苏越却听得愣了愣 。

这是小舒先生设计的 ?

这的确是舒白秋的设计 , 在他帮傅先生选好花材之后 , 见花材还可以自行搭配 , 舒白秋就试着画了一下 。

他看过资料 , 知道苏青女士喜欢绿色 。

青 , 本也是她自己的名字 。

这束花便以青绿为主色调 , 配了雪色的白 。

又有着独属绿色的旺盛生命力 。

几人拿着那束花走出了花店 , 这里距离墓园已经不远 , 他们没有再上车 , 直接步行去了墓园 。

路上 , 傅斯岸手中的花束吸引了不少视线 , 往来的许多路人都纷纷看了过来 。

这束花还是傅斯岸看着舒白秋画的 。

少年用的并不是常见的圆锥或扇形 , 而是打破了边线 。 他以重瓣百合和剑兰做主枝 , 长长的雪柳和成团的文竹蔓散开来 , 并不受束缚 。

层次错落 , 蔓延伸展 。

那是真正的绿意勃勃 。

花束如此殊异灵动 , 又有风骨 , 走在路上 , 自然会吸引视线 。

舒白秋是没学过插花的 , 他画设计图的时候 , 对花束的一些塑形流程还是临时去查阅的资料 。

但设计的最终成效 ,

却完全不像是新手所能做成 。

傅斯岸不由想到了抚仙湖畔 , 少年送给他的那幅蜡笔画 。

还有他们结婚时的手捧花束 , 也同样被舒白秋提过建议 。

傅斯岸向来不信外界传闻 , 此时他又发觉 , 大概外面盛传的 “ 舒家技艺早已失

传 “, 也是纯粹的虚假流言 。

或许到舒白秋这里 , 非但舒家没有断代 。

少年还继承了爷爷和父亲的双重天赋 。

几人一路走进了墓园 , 临到墓碑附近 , 舒白秋原本愚和苏越一起暂时停步 , 让先生可以和苏青阿姨独处 。

但傅斯岸叫了他 , 直接和少年一同走到墓碑前 。

周遭恰好无人 , 四下一片安静 。

傅斯岸拿眼 , 看向了墓碑 。

墓碑的照片上 , 女人的面容美丽温婉 。

她的眉梢眼廊 , 与傅斯岸都有近似相像 。

傅斯岸不由想起了自己前世的母亲 。

他从没见过她 。

即使后来 , 傅斯岸也只找到过一张女人年轻时的黑白照片 。

时至今日 , 那张美丽的面容在储斯岸的脑海中愈发模糊 。

直到看到苏青 , 傅斯岸才稍稍有了一点念头 。

如果那个人 , 活了下去 。

或许也会长成相近的这般模样 。

傅斯岸面色无波 , 身形挺卓 。

如果是在电影或者小说中 , 这时候该会应景地下雨 , 在墓前撑起一把肃穆的黑伞 。

但实际上 , 今天日光正好 。

景空万里 。

傅斯岸眸光微敛 , 他并没有多少起伏的波动 , 察觉身侧少年的目光 , 傅斯岸还拙手 , 轻搭了一下舒白秋的背脊 。

这次祭日无他 , 只是为了告诉这位已经离开的女士一一

「 事情已经解决了 “

自始至终 , 傅斯岸也只说了两句话 。

另一句更为简明 。

“ 保重 。“

墓前的两人并行离开 , 那捧青绿花束被留在了原处 。

日光下 , 自由蔓伸的花枝盈翠生动 , 颇惹人欢欣 。

漂亮的花朵正对着墓碑 。

映着照片上女人美丽的脸 。

从墓园回来 , 察觉傅先生的状态并没有什么大碍 , 舒白秋也稍稍松了口气 。

他知道这次祭日很早就开始准备了 , 尽管先生在墓园里真正待的事件可能并不算多长 。

不过当时 , 舒白秋却是目睹了傅斯岸将整擦印好的文件放在了苏青女士的墓前 。

资料里 , 既有许云衣的投毒案情 、 做假账的审查记录 , 也有傅鸣的诊断报告 ,

傅山鹰的涉案状况 。

还有傅如山的遗产分配 , 和那三分之一即将以苏青的名义所设立的资金 。

其中一页还和舒白秋有关 。

是先生和他的婚礼请柬 。

舒白秋已经逐渐熟悉了傅先生的性格一一以做代说 。

傅斯岸为苏青祭日的准备 , 或许并不是什么当天的各种纪念活动 。

而是这些未竟的 、 要给苏青的交代 。

以那整探资料的厚厚成果 。

傅斯岸是当真为这次祭日准备了很多 。

这些事升 , 两人也从墓园回到了月榕庄 。

夜晚睡前 , 舒白秋再帮先生摸碰适应的时候 , 也稍稍放心了一些 。

他能感觉到 , 先生的情绪没有再许多压抑了 。

就是在摸碰习惯的十五分钟结束后 , 傅斯岸还问了他一句 。

“ 今晚在这里睡吗 ?“

先生这么问 , 舒白秋也没摇头 , 只说 :“ 好 。“

舒白秋倒没觉得和先生一起睡会不习惯 。

他只是唯独有些担心 , 因为自己睡着的时候 , 似乎很喜欢缩起来 , 找一个角落 。

主卧里虽然也有衣柜一一嘲 , 不过半夜下床跑去衣枷 , 可能也不是什么好习惯 。

主要还是 , 和先生一起睡 , 舒白秋并不会被放下床 。

于是少年在半梦半醒中 , 就会主动去找一个最安全的地方 。

所以往往舒白秋清晨醒来时 , 便会看到 。

自己正蜡在先生的怀里 。

不知道这样 , 会不会打扰先生的睡眠质量 …...

舒白秋担心的是这个 。

就是在今天早上 , 舒白秋眷眼时也看到 , 抱着他的男人已经戴好了眼镜 。

先生很早就已经醒了 。

舒白秋其实感觉 , 先生是需要多休息的 。

他和傅斯岸共杭以来就发现 , 对方的睡真时间其实相当短 。

不仅清早时 , 傅斯岸往往比舒白秋醒得早 。

中午时 , 舒白秋常常还会午休 , 先生却一直有工作 , 并没有能小

憩的空闲 。

舒白秋的这点担心 , 在今晚两人已经准备休息 , 傅斯岸却又接到了电话之后 ,

不由达到了全新的峰值 。

傅斯岸接电话时并没有瞒着舒白秋 , 听筒里的声音传出来 , 少年也大致听清了内容 。

电话是傅斯岸的特助打来的 , 北美那边有一个临时会议 , 需要傅斯岸跨洋参与 。

傅斯岸就先让舒白秋休息 , 自己去了书房 。

主卧关了灯 , 舒白秋独自躺在大床上 。

他不由意识到 , 先生要处理的其实还不止有明城的事务 。

傅斯岸身兼两职 , 明城和北美的工作都需要他的过目 。

这样下去 …... 先生的身体能吃得消吗 ?

舒白秋眉心微壁 , 颇有些忧心 。

先生真的需要多休息一下了 。

少年辗转了一会儿 , 因为夜色已晚 , 他终于还是撑不住地睡了过去 。

夜半时 , 睡梦间 , 舒白秋也隐约察觉到了身侧的体温 。

清晨睁开眼 , 舒白秋果然睡在熟悉的怀抱中 。

傅斯岸不知是什么时候上的床 , 仍是抱着他一同入了眠 。

不过今早与之前不同 。

许是因为昨天睡得太晚 , 今天抱着舒白秋的男人并没有比他更早醒来 。

舒白秋是背对着先生的胸口醒来的 , 他还能听到耳畔均匀低浅的气息声 。

舒白秋在熹微的晨光中眨了眨眼 , 他也没有动 。

让先生多睡一会吧 。

只是或许是身体惯性使然 , 身后的男人也并没有多睡很长时间 。

舒白秋才眸眼没多久 , 就感觉腰间的手臂轮廖轻动 , 稍稍收紧了一些 。

他的后颈也微微一烫 , 是身后的先生靠过来 , 贴在了他的颈侧后间 。

微灼的呼吸落在舒白秋的耳侧颈间 , 让少年不由生出了一点被烫到似的错觉 。

舒白秋的长睫动了动 , 他知道先生可以听出自己醒没醒 , 就主动出声 , 和人打了招呼 。

“ 先生 , 早 “

身后的男人却没有立刻应声 。

就在舒白秋隐约担心 , 是不是先生还没睡醒 、 自己有没有吵到对方的时候 。

他却忽然听到了男人略显低哑的磁沉嗜音 。

“ 我梦到了你的下睫毛 。“

舒白秋微怔 :“...... 唔 ?“

“ 小啾 。

耳后的声音依旧带着惹人微痒的磁韵 , 傅斯岸又贴着他的耳廓 , 说 。

“ 你的下眼睫好长 “

怎么 …...?

舒白秋还没想明白先生为什么会窍然梦到这个 , 他的下颌就微微一紧 。

少年被忽然伸来的长指捏住了下颌 , 脸颊被掰转了过去 。

在这略显强势的动作中 , 舒白秋直接被身后的人覆上了唇 。

“ 唤 …

舒白秋候然被吻住 , 细窄的腰身还被紧紧圈抱着 , 周身都动弹不得 。

他的双手倒是还没有被一同控按住 , 但突然的吻夺去了少年的心神 , 让舒白秋无暇推拒 , 纤长的手指最终也只能虔虚地掀在了腰侧的手臂上 。

细白的手指和青筋微跳的有力手臂 , 衬显出了情涩鲜明的对比 。

任是落在谁的眼中 , 都是一副十足惹人耳热的熏暖春意 。

只是当事人此时 , 却早已没有了任何心力去分神留意 。

这次的清晨深吻并非是面对面的姿势 , 反而让舒白秋被掰转了大半面颊 。

他的双耳也因此都被蒙住了 , 一侧压在枕上 , 另一侧被按在灼热的掌心之下 。

两侧的耳廓都被掩住 , 舒白秋已然听不到任何外面的声响 。 他只能将接吻时的水声和心跳声听得更清晰了十分百倍 。

细微的湿漓的声响 , 都真切地震在敏敢的耳膜之上 。

就像是被男人的掌温烫到一样 , 舒白秋的薄白耳廓迅速烧热 , 红得格外惹眼 。

在此时此分 , 却又没办法消去热意 , 没能有丁点散温 。

少年比平日更快地被亲到昏沉 , 直到唇畔传来点点微痛 , 他才勉强地被拉回了一点神智 。

“ 唤 、 鹄 …7

舒白秋有感觉到 。

抱着他的先生好像又有点愚咬他 。

一一虽然最后 , 男人似乎还是按掉着忍了下来 。

唇畔终于被放开时 , 舒白秋已经清晰地感觉到了自己耳边流渊下的湿意 。

被吻出的水汽凝聚成滴 , 顺着舒白秋的眼尾 , 滑进了他的柔软发丝之中 。

少年的鼻息还在喝 , 人也怔怔的 。

他的唇虽然被放开了 , 身体却还被牢紧地圈抱在身后男人的怀抱中 。

“ 早 ,,

低哑的沉声 , 男人这时才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