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立刻阻拦,脸上的神色也变得不悦:“叶大小姐请自重!”

这可是叶府门前!她如此作为,是根本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还当自己是金尊玉贵的叶家大小姐吗!?

叶诗娴被一个下人这般驳斥,也是面子全无。

她停下动作,咬了咬牙。

“堂姐,我爹爹的案子已经判了,他没有害你父亲!当初种种都是流言诬陷!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来求你出手相助,可若你怕受到牵连,故意要同我们疏远,那我也无话可说——”

当真是什么话都让她说了。

若叶初棠帮忙,那免不得要和这已经陷入泥潭的一大家子牵扯,以后不知道要多出多少烦心事,可若是不帮……有心人总能编排几句,泼她一头脏水。

女子名声是最最要紧的。

总之眼下这情况,叶初棠实在是进退维谷。

然而直到叶诗娴说完,马车内也毫无动静。

叶诗娴有些着恼了,忍不住扬声:“堂姐!我知道我之前的一些做法,惹了你不痛快,你要打要骂都可!只要你能原谅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如今我们也实在是没办法了,我倒是没关系,可娘亲疾病缠身,又刚刚失去了明泽,身心都备受打击,实在是吃不得这苦头……”

叶诗娴一闭眼,竟直接在马车前跪了下去!

芍药见状,也只得跟着下跪。

这一幕引来不少人的注意,连带着看向那马车的眼神也都变了。

“叶诗娴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叶初棠竟是还不肯帮忙吗?”

“我要是她,我也不帮!忘了之前叶恒一家是怎么欺负他们姐弟几人的了?正可谓风水轮流转,现在,也该让他们也苦一苦了!”

“之前他们那做法的确过分了些,但也罪不至死,叶恒又没真的杀了他兄长,都是一家人,何必闹得这般难堪?”

“要我说,那叶初棠也当真是铁石心肠!今日这般故意拿乔,摆明了是要折辱叶诗娴!”

“此女子若真无手段,又怎么能带着几个年幼的弟妹回京?呵,她现在正暗暗庆幸和叶恒一家早早划清界限了吧!”

说什么的都有。

世人一贯如此,觉得谁可怜,便要心生怜悯,还要慷他人之慨,以示自己的慈悲心肠。

至于从前旧事,几多繁苦,倒是再不多提一个字。

反正吃苦受罪备受折磨的也不是他们,“原谅”一事,自然做得轻松至极。

然而不管众人怎么议论,马车内依旧毫无动静。

小厮一手握着马鞭,“嘿”了一声。

“叶大小姐,您这些话,跟小的说可没用啊!”

叶诗娴一愣,猛地抬头!

“你说什么!?”

小厮道:“咱们家二小姐不在这,您啊,还是换个日子再来跪吧!”

四周顷刻陷入死寂。

叶诗娴嘴唇微微颤抖起来,僵硬转动脖子看向那随风微荡的马车帘子。

芍药已经按捺不住:“什么不在?谁不知道叶二小姐今日去了九华山,如今都这个时辰了,她迟迟不归,莫不是故意避着我家小姐!?”

小厮上下扫了她一眼,轻蔑哼声。

“怎么,我们二小姐去飞云寺为老爷夫人诵经祈福,以待不日请他们移灵归家,还要经过你们的同意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