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着的一人迟疑着回话:“醒、醒倒是醒了,但……”

刀疤脸眉头皱起,十分不耐:“但是什么?”

那人声音微微颤抖:“但是他们都说,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了!”

刀疤脸神色一变:“不记得了?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就是……前几日的记忆全都模糊了!”那人也很是着急担忧,“我们问了许久,还上了手段,可他们的说法全都一样,死活就是记不起了……许是被人用了毒!”

刀疤脸面容冰冷,眼中戾气横生,旋即冷笑一声。

“好!好啊!准备的倒是周全!”

几人俯跪在地,浑身发抖,皆是不敢再多言一句。

矿井塌了倒是没什么,关键是——有人闯进了他们戒备森严的矿场,而且看这架势,分明来者不善!更要紧的是,最后还安然无恙地跑了!

刀疤脸握紧手里的刀柄,手上青筋暴起,可见他此时心中滔天的愤怒!

“继续查!我就不信,他能这么快跑了!”

“是!”

几人连声应了后,刚要下去,又想起什么,转身神色难掩紧张:

“那、那大人,若是上面来问,咱们……咱们又该如何回话?”

话音一落,院中顿时安静下来,气氛冷凝。

就连刀疤脸都绷紧了下颌。

片刻后,他道:“矿井坍塌的消息先呈递过去,至于其他……等查出结果,再报不迟。”

几人面面相觑。

这意思……就是要先瞒着了?

“可是,咱们今日在城中大肆搜查,必定是瞒不过的,以后……会不会治咱们得罪?”

刀疤脸冷冷睨了他一眼。

“最近主子已经够烦了,何须再拿这些事情过去叨扰?”

就这段时间,上面对这里的情况疏懒了些,就闹出这么大的事儿,若被上面知道,那他们的小命,就全都难保!

几人听得他话中威胁,再想起上面的手段,也是打了个寒战。

“是!”

……

石滦城中,风声鹤唳。

许多人关门闭户,生怕惹上麻烦。

街上来往的人也少了些许。

过了午时,天色快速暗沉下来,不一会儿又落下雨来。

天地之间暮霭沉沉,地面笼了一层白色水雾。

一行人从路上快速走过。

某个茶馆二楼,叶初棠静静看着那些人离开,不紧不慢饮下杯中最后一口茶。

忽然,她目光一凝!

走在最后的那个男人拐弯的时候,腰边封带之中,隐约露出一个木牌。

那木牌颜色极深,几如乌墨。

若再仔细去看,便能瞧见上面隐约刻着某样图案。

那是——

叶初棠迅速起身。

……

巷道之中,叶初棠安静独行。

她走的是和那几人完全不同的路,但不出一刻钟,便能与那些人遇上。

在苏佩儿那的时候,她已经看过整个石滦城的舆图,借着苏佩儿来这之后的勤快出走,将那原本不甚清楚的舆图路线勾勒了个七七八八。

叶初棠只看过一眼,便已经将整个石滦城的路拓印在了脑子里。

不需说话,只需和那些人打个照面,她便能确定那是不是——

忽然,她脚步一顿,缓缓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