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虽然不是他老人家的亲儿子,那也差不多了!”

    雅间的门被人推开,一名留着小长胡子、身着员外服、长相极为富态的中年男子大步走了进来,一进门就毫不客气的跟贾赦抱怨道:“你把小十四的王府给砸了?你这不是没事找事嘛,那些人肯定又要找你的麻烦了。”

    “找就找吧,这些年什么时候消停过。”

    贾赦对这些根本就不以为意,只是将儿子拉过来擦干净手脸,轻轻拍了拍后脑勺:“这是冀王爷,你叫叔祖就行。”

    冀王刘泓?真富态!长得好像财神庙里的那位!

    “咚咚咚!”

    金灿灿的大粗腿,他爹都这么暗示了,贾琮哪里还有什么犹豫,跪下就是咚咚咚三个响头。

    “拜见叔祖!愿叔祖福寿延年,越活越年轻!”

    贾琮这响头磕的实在,雅间里都快有回声了,而且贾琮磕的毫无负担,至于说什么膝盖软穿越者的尊严什么的,在金灿灿的大粗腿前,早就被抛到九霄云外了。

    万恶的封建社会,他要是敢提这个,明年坟头的草就够喂几只羊了。

    刘泓也没想到贾琮磕头磕的这么实在,一看小福娃的额头都红了,连忙责怪的将其拉了起来,将腰间的精美玉佩一摘就塞到了手里。

    “这孩子,哪来这么多的礼……叔祖今日也没给你准备什么见面礼,这块玉是西域那边进贡的,伱拿去玩。”

    刘泓觉得一块玉还是太寒酸了,往袖子里一掏就是一沓银票,统统塞到了贾琮的怀里:“拿去花,叔祖没有别的东西,穷的只剩银子了!”

    看看,豪成这样,他就是财神爷!

    银票是个好东西,可贾琮真不知该不该接。还是贾赦嘴角抽了抽,看了一眼刘泓后才让贾琮接下了。

    咚咚咚又是三個响头,贾琮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线,乖乖给财神爷叔祖和老爹倒茶,坐在一旁听两人说话。

    “我要去江南一趟,十九叔,把你的人借我使使。”

    刘泓看着似乎重回当初的贾赦,心中既有高兴又有担忧。今时不同往日,没了贾代善,没有大皇兄,贾赦一个人能扛住那些人的算计吗?

    不过他还是郑重的点了点头:“知道了,我会让他们做好准备,出京时就充当你的护卫。当年这些人还是你带出来的兵,有了他们,你南下我也放心些。”

    贾赦端起茶杯,以茶代酒敬了刘泓一杯。两人没有过多的说这件事,不过贾琮还是能大概猜到一些,这一趟南下恐怕不会一路平坦,既是机遇也是危机。

    “十四那边我会跟皇兄说一声,甄氏算是把十四养废了,将来他肯定要闯下大祸。”

    刘泓感觉有些气闷,不知什么时候起,京城就变得纷扰许多,弄得他这个逍遥王爷也变得不逍遥了。

    他琢磨了半天,才悠悠继续说道:“你也是,今时不同往日,你跟他较什么劲,直接来找我不就行了?唉,算了,想那么多做什么。改日我心里要是不痛快了,也去抽这小子一顿!”

    “十九叔不必担心,圣人最多罚我俸禄,整个京城都在他老人家的掌控之中,要真是想要拦我,我也到不了忠信王府的大门前。这也是圣人他老人家的意思,刘忭太跳了,甄家也太跳了,忘记了谁给了他们尊贵与荣华。”

    贾赦抬手搓了搓儿子的小脑袋,心中暗想乖儿子这一次进宫,算是给自己趟了路,至少他对未来要走的路有了更多的把握。

    刘泓见贾赦已经打定了主意,便知道自己是劝不动了,便一口气将杯中的茶饮尽,深深看了贾赦父子一眼,叹道:“算了,我也不多说了,这就去宫里一趟。恩侯,万事小心!”

    “十九叔放心,待我回京时给你带江南的好玩意!”

    贾赦拱手拜下,贾琮也跟着拜下:“叔祖放心,我会看好我爹的!”

    原本愁绪挂在脸上的刘泓失笑着摸了摸贾琮的脑袋瓜:“好孩子,等你回京叔祖带你去淘些宝贝回来。”

    ……

    “老爷,老太太请老爷与三爷去荣禧堂……”

    刚下马车的贾赦父子俩还没喘口气,门子就迎上来说道:“圣人赐给三爷的东西被老太太拿去给了宝二爷,二爷因为阻拦,还被老太太给教训了。”

    “琏儿人呢?”贾赦抬头看了一眼大门上挂着的牌匾,冷笑一声。

    门子倒也机灵,当即就小声回道:“二爷受了教训,被罚跪在荣禧堂外。太太去求情,也被老太太骂了一顿,二太太也说二爷小气……”

    呵!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贾赦直接牵着贾琮的手就往荣禧堂快步走去,贾琮能明显感觉到老爹今日的怒气比往日要大的多,因为他一路小跑都差点没赶上老爹的步伐。

    果然,荣禧堂前除了大丫鬟翡翠守在门外,就只有贾琏孤零零跪在青石板铺成的地面上。

    “起来!”

    贾赦走到大儿子跟前,冷冷训斥道:“堂堂荣国府的继承人,竟然被欺辱至此,这荣国府不要也罢!”

    “父亲……”

    贾琏跪了有一段时间了,再好的身体也遭不住深秋时节这么折腾。哪怕贾琮用力搀扶,贾琏也差点歪倒在地。

    没等丫鬟通报,贾赦就冷着脸掀起帘子走了进去。

    “母亲,琏儿是不是您的亲孙子?深秋露寒,跪在屋外一个时辰不闻不问,他做错了什么让您这么动怒?难道维护他弟弟也成了错?要不这样,儿子上道折子,这荣国府还是直接交给老二一家子吧。”

    “混账东西,你胡说些什么?”

    原本正和孙子孙女说笑的贾母瞬间被气的满脸的铁青,包括王氏在内,满屋子的人皆是静若寒蝉。

    此时的贾赦浑身都往外散发着寒气,就是年纪最小的惜春都察觉到了不对,使劲往迎春的怀里钻。

    几个小辈都来不及起来行礼,就见贾赦再次冷笑道:“难道不是吗?圣人赐给琮哥儿的东西,您说拿走就拿走?您可知那是圣人专门赐给琮哥儿让他读书考功名之用?宝玉是缺那几本书吗?要是缺,儿子这个当大伯的现在就去把书铺子给他搬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