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道巴掌狠狠甩在女人脸上!

    “你什么时候死不行,偏在本将军和郡主大婚当天死?你现在就去给郡主磕头赔罪,她若不肯饶你,你就给本将一直磕,磕死为止!”

    叶轻悠被尹文钊拖到地上,浑浊的脑袋满是嗡鸣之声,双手不停地抓他放开。

    尹文钊的手臂被抓破一道红,当即面目狰狞,又是凶狠地一巴掌甩去!

    叶轻悠撞到椅子上全身剧痛,头脑晕厥。

    她被人推进池塘,以为小命不保,没想到醒来又见尹文钊这狗东西?!

    “你听见本将说话了吗?马上去给熹郡主认错!要不是洛宁王救你,本将早把你剁碎扔回池塘喂鱼了!”尹文钊满眼冰冷,杀意甚浓。

    叶轻悠扶着椅子站起身,没想到救她的人是洛宁王。

    “尹文钊,我要和离!”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尹文钊眼神凶悍,步步紧逼靠近。

    叶轻悠的语气很坚定,“你没听错,就是和离,我叶轻悠绝对不可能做妾!”

    “叶轻悠,你胆子大了?当初不是我爹救了你祖父,你们叶家早就完蛋了!别说我要你当妾,就是要了你的命,你那窝囊父亲也不敢击鼓鸣冤!”

    叶轻悠的父亲怕被尹文钊参一本“忘恩负义”,影响仕途升迁,向来只会让她忍。

    叶轻悠语气悲凉,“我为你苦苦守了四年家,难道还不够还债的吗?”

    “而且我没有寻死,是被人打晕推了池塘里。你若答应和离,我可将此事作罢再也不提,否则幕后指使被揪出来,将军恐怕也难做人!”

    她原本怀疑尹文钊谋财害命,看他的态度又不是。

    尹文钊一怔,“你胡说什么?不是你故意寻死恶心我?”

    “将军多虑了,就凭你还真不配。”

    叶轻悠当了四年尹夫人,却对尹文钊没有丝毫感情。

    四年前她遵祖父遗嘱嫁给尹文钊,大婚当天未洞房,他就离开京城去西北参战了。

    她尽心尽力的照顾家,让重病的老夫人能下地走路,让负债累累的将军府日子红火……可他凯旋归来,立即公布要娶熹郡主,还要她心甘情愿的自降为妾!

    她叶轻悠出身忠英伯府,孝敬长辈、恪守妇道,凭什么自降为妾?但尹家为了顺利娶到熹郡主,一直把她关在屋中不放人!

    今日尹文钊与熹郡主大婚,她趁府内忙乱一团,砸开窗锁跳出来,还没等与丫鬟汇合就被人打晕推到了池塘中……

    “别听她胡编乱造!你真签了和离文书,她转头说你败德辱行休妻另娶,你的名声就毁了!”

    婆婆胡氏进了门,“她故意在洛宁王面前落水就是心存歹念攀高枝,这种阴险狡诈的贱人不能留,否则咱们府里就乱套了!”

    叶轻悠悲愤委屈,心如死灰。

    她在胡氏病床前尽心尽力地伺候了整四年,胡氏竟要置她于死地?

    “我这些年哪一点对不住你?你竟如此污我清白?”

    “我是你的婆母,你对我好是理所应当!”

    “你还听她废什么话?洛宁王也怕被她赖上身,那时候你就麻烦了!”

    胡氏一口咬死,要把叶轻悠除掉。

    尹文钊思忖一瞬,立即揪住叶轻悠衣领,双手用力绞着,把她脖子勒得紧紧。

    叶轻悠指甲挠着尹文钊,满心慌乱,“我的命是洛宁王救的,他看到我被人推下水才出手相救,还要我明天给他传个平安信!”

    “如果我今天死了,凶手不是别人,只能是你!”

    “洛宁王绝不会要一个杀妻凶手做门下……”

    她声音渐弱,逐渐消失,纤弱的手臂无力垂下,意识模糊时才觉得领口一松。

    她踉跄着跑到门外,大口大口的呼吸。

    “你确定洛宁王要你回信?你若胆敢骗我,本将一定将你碎尸万段!”

    尹文钊还是怕了。

    哪怕换一个人救了叶轻悠,他下杀手都毫无顾忌。

    但洛宁王是极得圣宠的四皇子,更是熹郡主的表哥,还是他的上级。四年前若没洛宁王提携,他至今都没有出头之日的。

    “洛宁王雷厉风行,眼中容不得半粒沙,我岂敢拿他胡说八道。”叶轻悠就是胡说八道,她在水里就已经晕过去,对后续的事一无所知了。

    但她不扯出洛宁王,尹文钊真会把她给杀了!

    胡氏却不肯相信,“洛宁王岂会让一个小妇人报平安信?她就是故意在骗你的!”

    “您为何一口咬死我骗人,却从不过问是谁害了我?莫非这凶手是您派来的?”叶轻悠满是怀疑,看向胡氏。

    胡氏冷呵一声才不认,“故意害你?你也配?!”

    尹文钊直勾勾的盯她半晌,“别再与她废话,把院子封了,明日一早,本将亲自陪她去洛宁王府送平安信!”

    “倘若敢借洛宁王骗我,我一定亲手杀了你!”

    他被洛宁王的事打乱思绪,何况今日大婚,还要与熹郡主洞房花烛。

    胡氏心有不甘,也只能先行离开。

    婆子送走母子二人,立即把大门上了锁,就连伺候的丫鬟都不许进。

    叶轻悠瘫在地上,虚弱无力。

    突然嘴里一股腥甜,她连忙拿水漱了口,谁知吐出来的都是血,连牙齿都有些松动了。

    被那狗男人打的?

    她早晚会算清这笔账。

    疲倦困乏袭上头顶,叶轻悠再无精力支撑,她一整天都没吃东西。

    但她怕有人在饭菜中下毒,只能忍过这一晚再说。

    若有一个护短儿的娘家该多好?

    可惜她是个庶女,娘家根本不疼她……

    翌日天色刚亮,叶轻悠就被婆子喊醒。

    她汩汩灌了一碗清水,就被拎到去洛宁王府的马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