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爷最恨睡觉时被人打扰,而且你是哪根葱?竟然敢往我的院子里面闯?”

    潘思升半眯着眼睛,还未从美梦中回过神。

    尹文钊看到这张脸时,恍惚一瞬,随后全身的汗毛都乍起,“你、你、你是……”

    “我是你爷爷!”潘思升一脚踢上他膝盖,尹文钊直接就跪地了!

    膝盖本就有伤,再被潘思升来上一脚,他感觉骨头都碎了!

    可他只能咬牙忍住,因为他认出了潘思升的身份!

    他虽然在明面上没有官职,却是老亲王五十五岁时有的私生子,极度宠溺。他还是皇上的堂弟,是洛宁王的皇叔!

    谁能想到这红青赌坊是他的?!

    “我是为了抓人,无意硬闯……还请潘爷饶过一次!”尹文钊心中恨透了叶轻悠,只能咬牙认怂。

    “呵,居然认识我?”潘思升年纪不大,却辈分极高,“可惜你爷爷我不想要你这狗孙子,还没人敢硬闯我的后院,更是把我的美梦给搅和了!”

    哪怕出现再大的事,也没人敢喊潘思升起床。

    尹文钊登时就嚷,“有个女人闯进来了,我是跟着她来的!”

    “放屁,什么女人?你在污蔑我乱搞?!”潘思升顿时恼了!

    他虽赌场妓院开了个遍,但却从不沾一星半点儿,更不许旁人提!

    尹文钊无奈,只能连连解释,“没说是您的人,是我的人。”

    “放你娘的狗臭屁!熹郡主是爷爷的外甥女,你特么在说我乱伦吗?!”潘思升一脚踹了他脸上,险些把尹文钊的鼻子踢歪了!

    “要不是看在长公主的体面上,我早一刀把你剁了喂狗了!”

    “我没有说谎啊,我是真的追人进来的……是我那个妾室叶轻悠,这虽然是丑事丑闻,但您应该听过的!”尹文钊也不敢搪塞,连忙把这女人供出了。

    潘思升眼神一紧,“你说谁?叶轻悠?”

    “对,就是她,她故意设局坑我,让我接连丢官,还挑拨我和熹郡主的关系……她实在隐藏的太深了!”尹文钊已经顾不得丢脸,因为眼前这位真是杀人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呵,好玩。”潘思升突然乐了,“赶紧滚去别的地方找,她不可能在赌坊,那么一个潇洒飒气的小娘子,你怎能污蔑人家名誉呢?”

    尹文钊:“???”

    他不是幻听了?这位祖宗居然在夸她?

    “可、可是……”

    “没什么可是!”

    潘思升把长刀一扔,转身坐了院子里的躺椅上,“你那个死了的舅父还欠我一万两银子,你若没认出我呢,也就罢了,我也不好意思要,但如今你把我的身份给认出来,不要就太不给你这位郡马爷留体面了。”

    尹文钊头大如斗,“可我是真的没有……”

    “管你有没有!没有就把你那个小妾留我这里抵债!”潘思升说此话时很惬意。

    尹文钊登时抬头,眼睛都险些瞪出来,“她、她是洛宁王救过的人,还给军中遗属捐了很多人,洛亲王和我要人的话,我这回不上……”

    “你在拿他威胁我?”潘思升的眼睛顿时又冷了!

    “我不敢!”

    “两万两!”

    “舅父……”

    “三万。”

    尹文钊虽已气疯,也只能忍着,“求您高抬贵手,您把她放了还我,我一定拿了银子还我舅父欠您的债!”

    “先拿银子再放人!你懂不懂规矩!”潘思升看到陈六儿,直接吩咐他把人拎出去,“我只给你一天时间,拿不来银子,我就让人去你府上签字画押,把她给了我。”

    “表舅父您再多饶几天,她还是忠英伯的女儿啊……”

    “那你就去找他爹拿钱赎人,多一天的时间,我可要加钱的!”潘思升已经很没耐心了!

    尹文钊的声音越来越小,支支吾吾说的话已经听不太清。

    潘思升坐了院中躺椅上摇晃,看着角落中的芙蓉树,“还藏什么呢?出来吧,三万两。”

    叶轻悠偷偷看半晌,也心中震撼。

    她虽料到这个男人的身份不一般,却没想到他竟然是老亲王的那个私生子?!

    她是故意把尹文钊引向麻烦,希望他得罪一个惹不起的人,然后再与这人谈价码……毕竟他之前开价过十万两,帮她拿了胡岩春的命,还能再帮她和离。

    可眼下看来,她有些高估了自己的实力……

    叶轻悠慢慢起身,从芙蓉树后面走出来。

    掸了掸衣襟上的灰尘,她上前几步,自始至终都没抬头。

    “抬头,看我。”潘思升突然命令道。

    “不看。”叶轻悠直接拒绝。

    “老子就这么丑吗?!”潘思升顿时要恼。

    叶轻悠抿了下唇,“衣冠不整的让谁看?流氓。”

    潘思升低头,才发现他袒胸露背。

    大手连忙把亵衣的衣襟给系好,“是你闯了我的院子,你说谁流氓?”

    叶轻悠抿了下唇,“我也是万不得已……”

    “怎么着?还想引他到此处,看我一刀捅死他?”潘思升的狐狸眼高高眯起,“可惜让你失望了,这畜生还与我沾亲带故了。”

    叶轻悠讪讪,“说吧,多少钱才能放我走,而且我还要和离。”

    与这种人没必要盘旋纠缠,不如直来直去。

    潘思升啧啧两声,“倒是个厉害的小娘子,我之前的价码真是要少了。”

    他之前开价十万两,但那时还有胡岩春的一条命!

    “我就是个靠自己本事生存的弱女子,没得都来逼我,您若安心谈价,就实打实的说,倘若不想再谈,索性给根绳子我吊死了去!”她一路委屈到今时今日,再理智的心态也承受不起了。

    眼眸湿润,她又憋回去。

    拿起快扯碎了的绢帕擦一擦,她又想到了洛宁王。

    “都只会仗势欺人,迫害百姓,皇室没有一个好东西!”

    她有些放纵,很想骂个痛快。

    潘思升看了半晌,“我说什么?我开口和你要钱了?”怎么稀里糊涂他就成了不是东西?

    “那你倒是说,帮我和离,你要多少?”叶轻悠也不知哪来的底气,竟然敢与他硬气。

    潘思升吸了吸鼻子,“我不要钱,我想要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