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病弱娇躯,装得惟妙惟肖。

    只是一抬头看到岳凌峰和那捆绑好的腿,登时僵了原地愣住了。

    这不就是万寿堂的伤者?

    怎么会在家里就遇上?!

    岳凌峰看到叶轻悠,也是一愣,这不是把他砍晕的那位女侠?万寿堂时,她可不是这么娇弱的……

    岳氏看她这幅模样差点儿气撅过去,怎么就从正门进来还拿了酒?从角门回来能死吗?!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岳宪与田氏嘴上笑笑,但已经把叶轻悠从心里划掉了。

    不说她身子娇弱个病秧子,哪有小娘子给长辈送酒的?实在太不懂规矩了!

    “行了,既然病了就去歇歇,别让长辈们跟着你操心。”岳氏气的眼睛发绿,也只能硬撑。

    叶轻悠好似得逞了似的,福了福身,就准备带着秋荷离去了。

    “好不容易见一次表妹,姑母怎么把人撵走?怕是出门回来还没吃什么东西?过来一起坐坐吧。”岳凌峰突然开口了。

    岳氏与田氏一怔,十分讶异的看着他。

    岳宪看了看儿子,微微挑眉,怎么对个娇弱的小娘子感兴趣了?

    叶轻悠愣在原地,也明白是被认出来了。

    她只能让秋荷先把物件送回小院,自行去了岳氏身边,还特意用帕子把脸遮挡一些,好似怕过了病气传染别人似的。

    田氏有些不自在,见叶轻悠到了身边,连话都不愿说了。

    岳氏自然很快看了出来,“不是与万寿堂很熟吗?去给你大表哥说说怎么养护伤腿,他要在京中养一个月呢,好吃好玩的地方也说说。”

    她还是很想点一下鸳鸯谱,万一这门亲事成了,叶家也算是沾了光。

    叶轻悠没辙,只能慢腾腾的凑到岳凌峰身边。

    可惜大眼瞪小眼的瞧着,她一时不知如何开口了。

    “吃。”岳凌峰看她欲言又止,索性直接拿了点心到她面前。

    叶轻悠早在醉仙楼里吃了饱,这会儿怕是一颗糖都塞不下,但众目睽睽的盯着,她也只能拿起来道谢。

    就差一粒一粒添着渣,吃了半天,那点心连个角都没磨掉。

    岳凌峰却不停的往她面前摆东西,看得几位长辈也目瞪口呆。但毕竟是孩子的事,他们也没法子插嘴。

    叶轻悠终于有一些火了,“大表哥伤势不轻,还是自己多补补身子。”

    “我是怕表妹今天辛苦被累到,完全一片好心。”岳凌峰声音很低,坐了对面的长辈几乎听不见。

    “所以好心不得好报?”叶轻悠也不再伪装。

    “对你好也有错了么?”岳凌峰反问。

    叶轻悠抿了下唇,“表哥是需要照顾家中老小的贤内助,我不合适。”她索性直接提出来。

    “合不合适要我说的算,而不是你。”岳凌峰的魁梧遮挡她大半,“今日的事,多谢表妹。”

    叶轻悠默道:“举手之劳,换成谁我都会帮忙的。”

    但若提前知道是岳氏的侄子,她怕会戴了帷帽再出现,可不想这样被认出了。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长辈们那边也不再僵硬,乐乐呵呵的一日过去了。

    跟随岳氏把客人送走,叶轻悠只想马上回院中歇歇。

    “你等等!”岳氏一口就把她喊住,“今天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偷偷跑出去了?”

    “就是身体不适……夫人若没事情,我回小院里去喝药了?”叶轻悠继续装傻。

    “甭以为我看不穿你的小伎俩,是不是听人说了嘴,知道我有意把你许给凌峰了?你若能嫁他,那是天大的好事,你别不识抬举,好歹也是一个五品的指挥佥事,比那尹文钊可强多了!”岳氏恨不能把侄儿夸成一朵花!

    “表哥是很好,我配不上,夫人还是别把他给耽搁了,我这一个庶女出身的人,哪懂得教他的一儿一女?您这不是故意坑亲人呢么。”叶轻悠不惜自黑,也要把这件事搅黄。

    “嘿……”岳氏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一时噎住不知如何还嘴了?

    “甭说这些有的没的,若是瞧得上你,你就准备好去做填房,若是看不上你,就再找人家。”叶明远背着手,蹙紧眉,他很久没有认真观察过女儿,怎么越长越像龚三娘?让他每每看见时都莫名心虚了。

    “父亲若是不愿我在家,给母亲移坟之后,我可以找个偏僻的小院隐姓埋名,不给叶家添一点儿麻烦。”叶轻悠虽猜中父亲的心思,但听这话也甚是心寒。

    “你母亲移坟的事再说!”叶明远又要反悔。

    叶轻悠攥了攥拳,“父亲之前是答应过的,就这么出尔反尔?”

    “他是我的妾室,是叶家的人,哪怕死了也是我说的算。”叶明远突然怒气冲天。

    岳氏也吓一大跳,怎么刚刚还挺好,突然一下子发火了?

    其实她不知道,刚刚岳宪与其低声私语,说了几句他应该入仕围观,怎能无所事事?叶明远被撕了脸,火气这时候就压不住了。

    岳氏莫名其妙,但也乐意老爷给叶轻悠施压,“想给凌峰做填房的人家可不少,也是我长嫂乐意亲上加亲,才答应过来看看你,你就回去等消息吧,别这会儿就自作多情,或许凌峰只是拿你当个妹妹,圆了今日的尴尬体面,根本就没瞧上你。”

    叶轻悠一个字都不想再说,连个礼都没再拜,转了身子就回小院了。

    岳氏指着她的背影骂,“你瞅瞅,不过是被洛宁王瞧上了熏帕子的手艺,就快狂到了天上去!”

    “行了,你那侄儿的腿伤不见得痊愈,没准就落个残疾,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好!”叶明远狭隘的回了一句,背着手就去找孙姨娘。

    岳氏气得咬牙切齿,到底把新买的白瓷雕云的茶碗给砸了!

    “若不是他没本事,我至于在这儿忙里忙外的操碎了心?这辈子嫁了伯府真是倒霉透顶了!”

    “夫人您消消气,关键是要促成这件事。”郝妈妈吩咐丫鬟把瓷片收了,扶着岳氏坐下,“老奴看那郎君很中意咱们小娘子,不如您再问问?郎君的身子其实不算事,但也先别和老爷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