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出他刻意对外释放出来的威势,思馥不禁莞尔。

又哪里用他再百般维护,底下的几个皇子哪个不是眼明心亮之人?可能十阿哥略次些。

但知晓她做了皇后,便是知晓了他的态度,即便她曾经为四福晋,又有谁还敢来说嘴呢?

她是皇后,也是他们名正言顺的皇额娘,他们只能给予她敬重,哪怕只是表面上的。

思绪回转,思馥感受着手上被握紧的力道,唇角微弯,柔声道。

“万岁爷,如今接近选秀的日子了,九阿哥和十阿哥的婚事,也该早做打算了……”

她话音刚落,胤禟瞬间就心下一紧,一只手缓缓攥紧,心中波涛汹涌却不敢抬头。

而胤?到底心思浅,抬起头看向她,下意识的就反驳道。

“皇阿玛,儿臣年纪还小,不急的。”

殿中众人神色各异,而康熙却是侧目看向她,与她温柔潋滟的目光一交汇,随即笑了出来,低声附和道。

“馥儿说的有理。”

再转头看向自己的几个儿子,心下已经多了几分计较。

当日中秋晚宴,他本就想要为老十指婚的,只不过那日……便耽误了下来,而老九向来是个混不吝且有主意的,他也乐得放任不管,可如今,倒也真的得提上日程了。

他这边兀自思索着,被忽略了个彻底的胤?心中一股难言的郁气涌了上来,可他也知道,身为皇室子弟,不可避免会被赐婚,即便他不愿意,皇阿玛又不会听。

隐晦的目光看向了上首凤仪动人的思馥,他有些失落的难过,可又不能对人言。

都知道他没脑子,她是不是也这样想的呢?

胤禟思虑的要多一些,想必是额娘去找了她,她才会将这件事放在了明面上……

康熙瞥了眼底下的众人,转而对着思馥神色温柔,就是不提松开她的手的事,细细摩挲着,还凑近了些低声道。

“待朕好生思量思量,他们年纪也不小了,委实也该成家了。”

女子面色微红,不易察觉的娇嗔了他一眼。

心爱之人这般娇态,康熙自然是心乱不已,眸色也肉眼可见的深了许多,他不愿让底下的几个成年的儿子瞧见这一幕,便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

尽管有人心下不愿,可面上还是只能顺从的退了出去,乘云与李德全也察言观色,跟着退下。

思馥复又看了一眼一边的乘云,后者便立马把手上的名册恭敬的递了上来。

“万岁爷。”

瞧着康熙接了过去随手翻了翻,思馥也好似漫不经心的柔声提醒道。

“有个马尔泰家的若曦格格,是八贝勒府上侧福晋的妹妹,要把她指给谁,还得您拿个主意。”

突然间,她抬眸看了过来,语气温婉且善解人意。

“若是您想把她纳入后宫,也是可唔……”

殿中无旁人,她被康熙直接揽住腰身抱在了腿上,刚开了个口,就又被他噙住了唇,堵住了嘴,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激起一阵酥麻的痒意。

呼吸交缠,唇齿相依,他像是被人觊觎珍宝的恶龙,发了狠的想将她吞吃入腹。

待到思馥只觉得舌根发麻了,他才低喘着松了力道,鼻尖抵着她的鼻尖,眸色极深,炙热的情意几欲要溢了出来。

“朕只要你一人。”

“莫要再说这些混账话……”

浓烈的旖旎氛围中,思馥抬起了眼,眼尾好似氤氲着雾气环绕,溢出了些许情动的湿润,唇瓣殷红,娇颜如朝霞映雪,芳菲夺目。

康熙萦绕在她鼻尖的呼吸愈发灼热,控制不住的又噙住了那微肿的唇,轻轻研磨,细细勾勒,不舍放开。

良久,胸膛被她小幅度的推拒了一下,方才依依不舍的放开。

“你,你也太过霸道了些……”

思馥气息不稳的横了他一眼,眼波流转间,他却只觉得险些没将他的魂勾走,恍惚了一瞬,继而低低笑开。

“你笑甚?”

瞧着她漂亮的眸子定定的望了过来,康熙神色柔和,低下头吻在她的眉心,哑声道。

“想亲你。”

思馥下意识的伸手捂住了嘴,可看着他眼中的笑意更深,她才反应了过来,颇有种恼羞成怒的意味,娇哼了一声,移开眼不再看他。

“怎么了?”

康熙又凑了过去,装模作样的轻叹道。

“不给亲也就算了,怎的又生气了?”

他这般得寸进尺,思馥索性直接埋进了他的怀中,就是不露脸瞧他,闷声闷气的控诉道。

“你戏弄我……”

“我哪有?”

康熙心下一软,唯恐她真的生了闷气,连忙低下头,在她最低的发髻中印下一吻,柔声细语的诱哄道。

“好好,是我的不对,如若不然,馥儿就让我亲回来?”

思馥险些气笑了,在他的腰间不情不愿的拧了一下,听着他夸张的“嘶”了一声,实在忍不住反唇相讥。

“合着不管怎么说,都是你占了便宜?”

闻言,康熙扣住她腰身的手缓缓收紧,唇边噙着盈盈笑意,声音温柔的不像话。

“心

中所想,正是如此。”

怀中抱着娇软的心爱之人,他的心前所未有的满涨,不禁生出了“岁月静好、此生足矣”的感慨。

往常思馥虽顺从他,可他能瞧得出来,大部分都是因着皇帝权势不可违抗,也为着弘晖的将来前程,才与他做了一对夫妻。

她心里应当是不愿的,或许也是害怕的,是以,在两人的相处中,她从不会反驳他,也不会主动与他过分亲昵,像是有一条楚河汉界,将他们两人从正中隔开,他心中暗中忧虑,却茫然不知所措。

可方才的一番追逐笑闹,他才总算是放下了心,也将她抱的更紧,只觉得两心也好似就此贴的更近了些。

只要馥儿能慢慢的接受他,多久他也愿意等,什么事他都愿意做。

迎着乾清宫窗外洒进来的袅袅光线,还有萦绕在鼻尖的缕缕幽香,他气息逐渐平缓,飘浮不安的心思也慢慢安定。

天长地久,他相信总有一日,他终究能够守得云开见月明。

顺着他的力道,思馥倚在他的胸前,面色舒缓,有些许红晕,她垂下了眼,遮住了其中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