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刚睡醒的原因,此时的白娘娘还一脸懵,有点搞不清状况。

    她眨了眨眼,看向我满是伤痕的手腕,突然笨拙的起身,一头栽我怀里,还往里拱了拱。

    我嘴角一抽。

    现在我失了血,正浑身乏力,头重脚轻呢。她突然来这一下,差点没把我拱倒在地。

    我一手撑着地,一手扶着她的后背,下意识抬头看向女尸。

    女尸嘴一撇,立马避开我的视线。

    我深吸一口气,想要让这傻娘儿们离远点,却发现她的身体在轻轻发抖,像是遇到了什么恐怖的事儿。

    没准和她一天一夜昏迷不醒有关。

    于是话到嘴边,我又改了口:“没事了没事了。”

    我很想问问,她到底怎么回事,是否魂魄有损,或是被人暗中施了术。可见她如此柔弱,我心一软,又觉得让她缓缓的好。

    好一会儿后,她似乎平静下来了,从我怀里离开,而后一把抓住我的手,细细的看着。

    她舔了舔嘴唇,问道:“你给我喂血了?”

    我故作无所谓,要将手收回,却被她紧紧攥着。

    看她一脸关怀担忧的表情,我感觉头皮发麻,浑身不适。

    就眼下这场面,我宁可她冷嘲热讽我一顿,或者跟我干一架,也不想看到她这态度。

    没办法,这就不是我记忆里的白娘娘。

    这样的傻娘儿们,实在让我害怕。

    于是我用力将手抽回,藏在身后,没好气的说:“以前又不是没喂过,你赶紧起开,你醒了,我得好好睡一觉。”

    我只觉得眼前的天地一阵晃动,身上的无力感越来越严重。

    白娘娘却一改常态,将我扶了起来,放躺椅上坐下,趴在边上问:“你现在,是不是很累?”

    我“嗯”了一声,只想两眼一闭,赶紧睡过去。

    先前因为担心她,靠一口气撑着,所以还没觉得怎么样。

    现在这口气散了,我连话都不想说。

    眼睛随意一瞥,我却见白娘娘两眼发光,跟头见了食的狼崽子似的。

    这让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正打算起身回屋,却被她伸手按回了躺椅。

    下一秒,她抓起我遍布伤痕的手,贼兮兮的说:“哎呀,你看你这伤口都没处理好,我给你看一看。”

    “不用了,你又不是啥医生。”我用力一抽手,却没抽回来。

    白娘娘紧紧抓着我的手,头也不抬的说:“那就用土办法嘛,你们人不都拿口水消毒么。”

    说罢,她抬起我的手就放嘴里啃。

    “嘶!”

    我先是感觉一阵刺痛,再感觉一阵麻痒。

    这疯娘儿们,将我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又给咬破了,正用力往嘴里吸着血。

    我就说她怎么可能睡一觉就转了性,原来搁这等着我呢。

    “吸吸吸,再吸我可就要蹬腿了,你这疯娘儿们,是想谋杀亲夫吗?”

    我气得不行,伸手使劲推着她,却没推动,哪怕用力扯她头发,她也半点不在乎,跟槽里刨食的猪似的。

    此时我只觉得两眼发黑,头晕目眩。

    我再也忍不住,抬脚用力一踹,将她直接踹倒在地。

    看着再度往外渗血的手,我欲哭无泪,连忙扯了条布条子裹了起来。

    白娘娘一抹嘴,蛮不在乎的拍拍屁股站了起来,笑嘻嘻的说:“哎呀,你家娘子我刚刚醒过来,需要点营养补一补嘛。咱们是夫妻,你还真怕我害死你不成?”

    “再说了,以娘娘我这身段,这容貌,死个老公有啥可担心的,大不了再换一个呗。”

    我被她气的胸闷气短,心脏直抽抽。

    我明知道她是条长虫,压根不能以人的德行来要求她,可见她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还是觉得生气。

    我招了招手,有气无力的对女尸说:“林姐姐,麻烦你送我回屋。”

    女尸立时往后撤了一步,一挥袖子说:“你们小两口吵闹,别把我也扯进去。”

    不等我继续求救,白娘娘一把将我抱起,就往屋里跑。

    就我现在这状态,要落她手里边,还能得着好?

    我立马挣扎起来,却被她抱得紧紧的。

    她确实不是人,一边不怀好意的打量着我,一边还跟哄小孩似的让我别闹。

    进了屋,她将我放床上。

    我虽然无比虚弱,却还是在床上一滚,裹紧被子,缩到角落里,满脸警惕的看着她。

    这可把她笑得不行,捂着肚子差点坐地上,眼角泪花都笑出来了。

    笑过之后,她也没再折腾我,哼着诡异阴森的调子,施施然的出了屋子。

    看得出来,她心情挺好。

    就是我被魔音绕耳,总觉得她肚子里憋着坏。

    可我实在虚弱得紧,心里一横,也不管她会咋对付我了,眼睛一闭,直接睡了过去。

    我这一觉,直接睡了一天一夜,还是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在叫我,我才醒过来。

    一睁眼,眼前水汽氤氲蒸腾。

    定眼一看,原来是白娘娘端着一大锅鸡汤,正喊我起来吃饭。

    我从床上坐起,趁她拿勺在锅里搅和的时候,往锅里瞄了一眼。

    鸡汤翻滚,里面除了鸡肉,我还隐约看到不少眼熟的料。

    人参,何首乌,大枣……

    好家伙,都是补气益血的好东西。

    她舀了满满一碗鸡汤,端到我跟前,一脸乖巧的说:“郎君,我炖了鸡汤,给你好好补补身子。”

    被她这么娇滴滴的一喊,我只觉得一股凉气直冲头顶,浑身都觉得不舒服。

    我往后缩了一点,板着脸说:“你正常点,我害怕。”

    这锅鸡汤,堪称大补,确实适合气血亏空的人。

    可这也补过头了吧?

    我觉得以我现在的状态,真要喝上一口,下一秒就得鼻子冒血。

    她这压根不怀好意。

    这哪儿是给我补身子,分明是把我当猪养了。也不管我死活,就等我气血补回来,好吸我的血。

    白娘娘被我这担心警惕的态度,逗得咯咯直笑。

    她又装模作样的玩了一会儿,终于恢复正常,让我喝汤。

    我瞅了那碗汤一眼,让她搁桌上,告诉她我等一会儿会自己喝。

    她却不乐意了,非要我现在就喝。

    我自然不肯。

    来来回回推了几次,她终于爆发,一手端着汤,一手捏着我的脸,用力将我的嘴掰开,抄着碗就往我嘴里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