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韵被掐得直翻白眼,已经开始口吐白沫时,我才打了个响指。

    女纸人不敢忤逆我的意思,立马松开了她。

    这个时候,男纸人也睁开了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唐韵,脸上全是愤怒之色。

    唐韵跌坐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我淡淡地说道:“唐小姐,现在可以说了吧?”

    “我说,我说,求求你先把它们弄走,我……我害怕!”

    “这就害怕了?”我冷哼道,“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你之前买凶杀人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害怕?”

    “我错了,我知道错了,这些事都是我爸指使的,我从没想过要杀了姑姑和姑丈,真的!”唐韵弱弱地说道,“只要你把它们弄走,我保证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说出来。”

    “行,那就再给你一次机会。”

    我摆了摆手,男女纸人狠狠瞪了唐韵一眼,乖乖走出房门。

    王刚催促道:“还等什么,快说!”

    唐韵一脸的心有余悸,可怜巴巴地问道:“能让我抽根烟吗?”

    床头柜上就有一盒万宝路,但出于谨慎,我没让她拿,而是给王刚使了个眼神。

    王刚会意,从口袋里抽出一包皱巴巴的烟盒,连同打火机一起扔到了床上。

    唐韵不敢嫌弃,点燃烟后深吸了一口,手脚终于没那么颤抖了。

    “姑姑和姑丈,确实是我找人弄死的,介绍人就是他。”唐韵指着晕倒在地上的男人说道,“那是元宵节后的事情,我爸前前后后,一共花了八万多块钱。”

    我问道:“那嘉诚的爷爷呢?”

    唐韵急忙解释道:“他是在老宅里自然死亡的,跟我们没一毛钱关系。”

    “你爸害死夫妻俩的目的,是想要霸占谭家家产?”

    唐韵突然提高了音量:“什么霸占,我们只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已,谭家人才是彻头彻尾的强盗!”

    客厅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两个纸人的怒火已经按捺不住了。

    唐韵听到后怂了,声音立马压低了不少:“我没有胡说八道,说的全都是事实。”

    我冷冷地说道:“别跟我打马虎眼,说清楚一点,谭家人怎么个强盗法,抢你们唐家钱了?”

    “比抢钱可恶多了!”唐韵恨恨地说道,“知道谭建国当年是怎么发家的吗?”

    王刚翻了个白眼:“废话,我们要知道的话,还用得着问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唐韵不敢怠慢,当即娓娓道来。

    原来早在三十多年前,钟灵县的首富并不是谭家。

    当时的谭建国已经年近四十,穷得叮当响,连媳妇都娶不起。

    后来借着某革的东风,摇身一变成为红小将,把县里仅存的几户富农富商整得苦不堪言,他则借着抄家赚得盆满钵满。

    当时的唐家就是富商之一,几代人的积累被抢个精光,连房子都烧了。

    某革结束后,谭建国不知出于何种目的,居然让儿子娶了唐家女儿,也就是唐韵的姑姑唐春丽。

    当时的唐家已经很落魄,虽然对谭建国恨之入骨,但胳膊拧不过大腿,看在彩礼的份上,最终还是妥协了。

    结婚之后,谭建国对唐家非常照顾,逢年过节礼物没断过,还帮不少唐家人安排了工作。

    听到这里,王刚很是疑惑:“这不挺好的吗?谭老爷子之前对不起你们唐家,现在想方设法的补偿回来,你们干嘛还要恩将仇报?”

    “哼,这老东西只是假慈悲而已,他真正的目的,是想要夺走唐家的全部运势,让我们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我蹙起眉头:“哦,怎么个夺取法?”

    唐韵微微一滞,然后略显尴尬地说道:“这是我爸告诉我的,具体内容……我也不太清楚。”

    王刚不满地说道:“什么狗屁,说到关键时候就没下文了,逗胖爷玩呢?”

    唐韵辩解道:“总而言之,从姑姑嫁过去的那一天开始,谭家的运势就一发不可收拾了,无论做什么生意都能红红火火,短短几年就成为了钟灵县首富,而我们唐家原本世代经商,却无论怎么努力,始终只能帮人打杂混个温饱而已,难道这还不算证据吗?”

    王刚不屑道:“这算什么证据,强辞夺理还差不多。”

    唐韵说的这番话确实有点道理,但可信度还是个未知数,我沉吟片刻后,让她给父母打个电话,找个理由让他们过来一趟,当面问个清楚。

    唐韵一开始是拒绝的,我让两个纸人在门口晃悠几下后,她立马答应了。

    当着我们的面,唐韵拨通了唐有德的手机,说自己这边出大事了,让他们赶紧过来。

    我清清楚楚地听到,唐有德在电话里问出了什么事。

    唐韵看了看我们,说她偷情东窗事发,被男朋友堵在屋里,现在双方剑拔弩张,马上要干起来了。

    唐有德先是一愣,然后说了句马上过来,就挂断了电话。

    王刚把我拉到一边,低声说道:“老九,这事儿嘉诚父母也应该知道啊,干嘛不先问问他们?”

    我耸了耸肩膀:“问不了,开眼时间太短了,它们现在不但说不了话,就连魂智都是残缺的,只能听从一些简单的命令,保留了一部分情感而已。”

    “不是吧,那什么时候才能说话?”

    “最少也要三天。”

    “这么久……那你觉得,谭老爷子到底有没有祸害唐家?”

    “这事可说不准,据我了解,风水术数中确实有抢夺别人运势的法子,但都属于阴邪之术,为正道之人所不耻。”

    “那就是有这个可能喽?”

    “嗯,阴邪之术是把双刃剑,一个操作不当,很容易遭到反噬。”

    王刚一拍大腿:“所以嘉诚家破人亡,其实是因为谭老爷子自作自受,跟唐家没什么关系?”

    我说道:“肯定是有关系的,别的不说,光买凶杀人这一点,唐家就难辞其咎。”

    王刚:“那倒也是,说不定谭老爷子就是收到车祸的噩耗,所以才心梗发作去世的。”

    “当然,这只是唐韵的一面之词而已,就算唐有德承认了,我们也得去谭家老宅转上一圈,才能弄明白真相到底是什么。”我说道,“解开嘉诚诅咒的法子,估计也只有在那里才找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