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病房时,我和王刚的脸色都很难看。

    “老九,看来这江城是不能再待下去了,要不我们先找个地方避避风头吧?”

    我沉吟了一会,问他打算去哪?

    “当然是回村啊,要不去河州市也行。”王刚说道,“现在陆先生已经不在天衍六局了,嫂子要再闯点祸出来,谁都压不住。”

    “那就先回村吧。”

    刚到停车场,我们就见到一名女子坐在越野车的前盖上,正在翘着二郎腿抽烟。

    她大概三十来岁,一头齐耳短发,白衬衫加牛仔裤,打扮得很是干练。

    看到车身上掉落的烟头,王刚心疼得不行,立马喝斥道:“干什么的,赶紧给我下来,这是我的车!”

    话音刚落,只见女子手指一弹,烟头立马旋转着朝他飞来。

    如此极具挑衅意味的举动,让王刚彻底火大了。

    一拳将烟头砸开后,他怒气冲冲地想要上前,我一把拦住了他。

    “等一下肥刚,来者不善啊!”

    王刚身形顿住了。

    抬头仔细打量女子,越看越感觉不对劲。

    “坏了老九,这女人。。。不会就是把荣叔打败的谢四妹吧?”

    “八九不离十。”

    “这么快就来找碴,老九,我们怎么办?”

    “别紧张,先看看情况再说。”

    就在这时,女子冷冷地问道:“林九难,王刚?”

    我反问道:“你就是谢四妹?”

    “无礼,谢四妹是你叫的吗?”

    女子一掌拍下,车前盖上立马多了个凹坑,王刚气得嘴角都抽抽了起来。

    “两个没有礼貌的小鬼,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要来找你们吗?”

    听到这句话后,我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瞬间有种不祥的预感。

    “肥刚,走,我们打车回家。”

    “啊?”王刚愣住了,“打车?那我的车怎么办?”

    见我转身就走,谢四妹一个纵身高高跃起,然后落在我们面前。

    她双手抱臂,冷哼道:“小鬼,我同意你们离开了吗?”

    王刚暗暗握紧了拳头,并运起内功,只要一有什么不对劲,他随时都能动手。

    我说道:“是李道心派你来的?”

    “放肆,你得尊称一句李先生!”

    王刚再也忍不住了,说先生个屁,跟顾老相比,李道心差远了。

    说完他就想动手,没想到谢四妹手腕一翻,不知从哪亮出了一张盖着红印的调令。

    “别激动,我今天来,只是传达总局的调令而已。”

    “林九难,王刚,从今天开始,你们不再是巡察使,而是归于江城分局,担任初级调查员。”

    “而我,则是你们新任的直属上司。”

    我一把将调令撕得粉碎,这一举动把王刚都看愣了。

    “老九,你这是。。。”

    “不好意思,这份工作,我们不干了,请让开!”

    谢四妹也有些意外,她冷冷地看着我:“林九难,身为天衍六局一员,入职和离职都需要申请和审核,只要李先生不点头,你永远都是分局的人。”

    我心知不能再拖延下去了,大吼一声:“肥刚,动手!”

    虽然还有些莫名其妙,但王刚对我最是信赖,当即蓄足内劲,一拳轰出。

    谢四妹完全没想到我们会突然动手,情急之下赶紧挥臂格挡。

    砰!

    只贩一声闷响,谢四妹噔噔噔后退了好几步,而王刚纹丝不动,缓缓收回拳头,然后朝地上啐了一口。

    “呸,王妈说的一点没错,什么狗屁四大高手,大部分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大草包而已。”

    “要不是荣叔手下留情,现在躺在病床上的人就是你了。”

    “放肆!”

    谢四妹似乎被戳到了痛处,踏前两步,狠狠一记鞭腿扫出。

    刚刚那一拳,王刚已经试出了对方的深浅,他连躲闪的念头都没有,右臂肌肉高高隆起,直接一拳迎了上去。

    轰!

    双方一记硬碰硬,空间仿佛都扭曲了一下。

    这回王刚没有留手,把全身内劲都用上了。

    结果不出意料,谢四妹一声惨叫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到一根水泥柱上。

    力道之大,连柱子都出现了裂纹,水泥沙灰倏倏跌落。

    她张口喷出一滩鲜血,脸色惨白。

    “不。。。不可能,你一个小小的巡察使,连朱芳荣的徒弟都算不上,怎么可能有这种实力?”

    “我之前调查过,你明明只是一个初学者而已!”

    很显然,谢四妹并不知道王刚在港岛修为突破一事,还以为他是之前的菜鸟,结果正好撞到了铁板上。

    我让王刚速战速决,得尽快赶回别墅,迟恐生变。

    王刚一听侯珠珠可能有危险,立马急躁了起来,一言不发朝谢四妹冲去。

    轰!

    又是一拳轰出,将水泥柱彻底击成了渣渣。

    谢四妹不敢再硬接,勉强躲过了这一拳,但身上衣服被灰渣打出无数破洞,脸上也多了几条血痕,显得狼狈至极。

    王刚正要补上一拳将她了结,停车场的东南角突然传来了凄厉的破空声。

    “肥刚,小心!”

    王刚来不及多想,立马收劲后撤,紧接着一道银光亮起,几乎是擦着他的额头飞过,然后深深扎入墙壁中。

    我定睛一看,这道银光竟是一根不锈钢筷子。

    王刚站稳身形后,朝暗处骂道:“哪个卑鄙小人,竟敢偷袭胖爷?”

    话音刚落,两个身影突然就出现了。

    这是一对年轻男女,不过二十出头而已。

    男子豹眉环眼,长相狰狞,一身黑衣。

    女子则恰恰相反,长得温婉秀丽,还扎着一条大大的麻花辫,身穿一套很有特色的碎花裙子。

    谢四妹面露喜色,脱口而出:“二哥,三姐!”

    我和王刚皆是一愣。

    麻花辫轻启红唇,淡淡地说道:“小鬼,你们竟敢以下犯上,攻击领导,胆子也算够肥的了。”

    我冷哼道:“我们已经决定离开天衍六局,算得上哪门子的以下犯上?”

    “哼,你说进就进,说离开就离开,把天衍六局当成什么了?”麻花辫露出不屑的表情。

    王刚小声说道:“老九,我拖住他们,你先走?”

    “要走一起走,男的归我,女的归你。”

    “好。”

    就在我们打算动手的时候,停车场入口处突然传来了响动。

    我扭头一看,来者赫然是推着轮椅的卖菜大叔,还有坐在轮椅上的王妈。

    王妈扫了三人一眼,大大咧咧地说道:“林九难,你们先走,这里交给我们就行了。”

    麻花辫眉头皱起:“姓王的,之前的苦头还没吃够,又想来架梁子是吧?”

    “没错,老娘就是很不服气,怎么着?反正我又不是天衍的人。”王妈冷哼道,“那天要不是阎老鬼暗中出手,老娘根本不会输给你们这对狗男女!”

    麻花辫没有理会,而是看向卖菜大叔:“焦酉,你可是分局的老人,难道想造反吗?”

    卖菜大叔面露尴尬,顾左右而言他:“那个。。。我只是个帮忙推轮椅的,绝对没别的意思。”

    王妈沉声说道:“林九难,抓紧时间。”

    我和王刚对望一眼,掉头就往越野车跑去。

    麻花辫急了,手一挥,黑衣男就朝我们追来。

    他的动作很是诡异,上半身一动不动,而双腿就像虚踩在地上一样,恍若飘移。

    幸好是大白天,如果其他人在晚上撞见的话,估计要吓个半死。

    动作虽然诡异,速度却是快得惊人,眼看我和王刚就要被追上时,王妈终于出手了。

    她抓起身后的卖菜大叔,直接扔向了黑衣男。

    卖菜大叔一脸的不情不愿,嘴上哇哇乱叫,四肢手舞足蹈,竟然后发先制,恰好与黑衣男撞到了一起。

    王妈手劲不小,再加上卖菜大叔用了“巧劲”,一下就将黑衣男撞到了墙上,发出嘭的一声闷响,现出无数龟裂。

    趁此机会,我和王刚终于上了车,他打着火后一脚油门,径直朝出口驶去。

    麻花辫顾不上黑衣男,手一扬,又是三道银光飞出,目标正是越野车的前轮。

    千均一发之际,王妈挺胸收腹,嘴巴大张。

    一记狮吼功使唤出,不但将三道银光全部震得偏离方向,更是让麻花辫如遭车撞,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翻身爬起后,麻花辫脸上露出惊恐之色。

    她遭受的仅仅是狮吼功的余波而已,做梦也没想到,威力竟然如此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