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兵冲城的结果,当然是和当年的清军八里河之战差不多。

  墨西哥骑兵勇敢地冲向了阿拉莫的城墙,然后不得不下马和城上的守军对射,经过二十分钟的交火,墨西哥防阵亡114人,不得不狼狈逃跑。

  墨西哥军队算上之前的11名信使,和昨天阵亡的25名士兵,墨西哥军队的伤亡人数高达150人。

  而阿拉莫守军的伤亡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历史上关于这场战斗的伤亡有很多民间传说,其中不乏1比30,1比40的交换这种天方夜谭的交换比,就连美国人写的历史书中也说,在战斗结束之前,每个阿拉莫人至少干掉了十个墨西哥佬。

  弗兰茨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但还是做了两手准备,有经验的军事观察员和一门重型攻城炮。

  但是塔桑·安纳的操作已经超过了弗兰茨的想象,两位奥地利的陆军观察员也被惊呆了。

  “塔桑·安纳将军,骑兵不适合攻城战。”施塔迪翁提醒道。

  塔桑·安纳也意识到自己错了,但是为了自己的面子,他选择无视施塔迪翁的话。

  “施塔迪翁先生,您看好了,我们墨西哥军队的勇气!步兵前进!”

  然后又一场惨剧发生了,伴随着鼓点有节奏地敲打,穿着绿上衣白马裤的墨西哥士兵们正以整齐的队列走向阿拉莫。

  一发炮弹飞入队列,先是打飞了第一个人的脑袋,接着在队伍里带出一串血花。

  第二发炮弹砸在地面弹起,那名士兵想用手臂抵抗,然后两条手臂就应声而断,飞上高空。

  ...

  还好阿拉莫守军的火炮只有三门,三百码的距离守军开始了射击,不断有士兵倒下。

  德克萨斯人使用的肯塔基步枪,虽然也是上个世纪的设计,但是这是一把来复枪,也就是线膛枪。

  肯塔基步枪的射程要远强于同时代的滑膛枪,精准度更是高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正当施塔迪翁和加布伦茨打算劝阻塔桑·安纳的时候,墨西哥人的队列崩溃了。

  毕竟谁也不想去送死,而且墨西哥军队中有大量的印第安人和土生白人,他们的待遇本就不好,战事顺利他们还可以打打秋风,一旦战事不顺这些人就想开溜了。

  一旦出现第一个逃兵,逃兵的数量就会成几何倍数增长。

  最后塔桑·安纳不得不让骑兵去阻拦溃逃的步兵一团,在短暂的混乱之后,经过清点,墨西哥军又损失了超过200名士兵。

  这让塔桑·安纳的脸有些挂不住,他命令处死步兵一团的团长,于是那名倒霉团长便去见了上帝。

  反观阿拉莫守军,鲍伊和大卫·克洛科特已经准备打跑塔桑·安纳的庆功宴了。

  很多人觉得,这些墨西哥人还不如印第安人难对付,整个要塞中充满了欢乐的气氛。

  但是特拉维斯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因为在围城战开始之前,有一队哨兵报告,发现了一种长4-5米,要用十匹马拉的巨型火炮。

  如果哨兵们说的是真的,那极有可能是16磅重型火炮,或者是24磅炮。

  这种火炮甚至在美国大陆军的军火库中都没有,只有欧洲才有,其实美国海军也有这种火炮,但都是安装在炮舰上。

  塔桑·安纳虽然很好面子,但是也不想继续让手下白白牺牲,毕竟这些人可是自己的统治基础,而且这只是第一战而已。

  “加布伦茨先生,施塔迪翁先生,你们有什么好的建议吗?您知道的,我们墨西哥人都是勇士,很少遇到这种躲在乌龟壳里的对手。”

  通过刚才的战斗,二人已经分析出了双方的战力。

  阿拉莫守军有着更好的武器,即使墨西哥军装备了奥地利运来的燧发枪,双方的射击精度也没法相提并论。

  墨西哥军虽然人数占优,但是既缺乏训练,又缺乏勇气。

  刚才的战斗中,如果是欧洲的军队恐怕已经逼近城墙了,再损失几百人就能将阿拉莫拿下了。

  但是墨西哥军居然在接近城墙时崩溃了,要知道行百里半九十,刚才的进攻不但没取得任何效果,反而助长了对方的士气。

  “我提议将围城部队分成两个部分持续骚扰敌军,等待攻城炮到达再进攻。”加布伦茨说道。

  “没错,敌军士气正盛,现在进攻,肯定会给我军造成巨大伤亡。但是我军必须打一场胜仗,来提升我军的士气。”施塔迪翁说道。

  塔桑·安纳觉得很有道理,同时也很好奇,明明固守等待火炮,这胜仗又从哪里来。

  “我军要如何打一场胜仗?”

  “将军,这里还有一支叛军的队伍。”施塔迪翁指着地图上一个距离阿拉莫十几公里的小镇说道。

  “可施塔迪翁先生,这里有六百人。”塔桑·安纳觉得匪夷所思,现在他连200人都吃不下,600人岂不是要撑死他?

  “但是他们没有城墙,将军阁下。”施塔迪翁回答道。

  塔桑·安纳有些犹豫,要不要听从这个建议,那个小镇里虽然没有城墙,但是有房屋,如果打起巷战,自己部队的损失也不会少。

  加布伦茨看出了塔桑·安纳的担忧。

  “将军阁下,据您的哨兵回报小镇中的居民大多已经逃走,剩下的都是一群亡命之徒,我们可以把那座小镇烧了,一旦这些亡命之徒逃入平原,您的骑兵就可以轻易碾碎他们。”

  塔桑·安纳知道加布伦茨的意思,他越发欣赏眼前这个年轻人,够狠!

  加布伦茨确实是个狠人,在意大利战争中他的队伍遭遇伏击,他本人被袭击者搞掉了一只眼睛。

  加布伦茨当场就杀死了那名袭击者,随后带着自己的部队突围,到达安全地带才晕死过去。

  于是塔桑·安纳留下一半的部队,继续围困阿拉莫,自己带着主力骑兵去割麦子了。

  对于杀人放火这种事情墨西哥的军队来说再熟悉不过,因为他们在自己的国土上也总这么做。

  还在睡梦中的马宁被属下叫醒,他甚至都来不及穿上自己的靴子。

  火光照亮了黑夜,到处是混乱的人群,不时还有哀嚎声和女人的哭泣声。

  “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有人纵火,火势太大,水井又被人堵了,我们只能先撤出镇子。”

  这个时代的消防措施十分落后,而且德克萨斯地区十分干燥,发生大型火灾是常有的事。

  “该死!...”

  马宁带着自己的一部分手下逃出了小镇,天快亮的时候,远处的地平线上出现大队骑兵。

  马宁和他的手下还以为是休斯顿的主力部队赶到了,一个个都兴奋地挥舞着手臂,直到他们看见墨西哥旗帜。

  一场屠杀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