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也纳,美泉宫。

  “真的有必要吗?”阿佳妮不禁眉头紧皱。

  “很有必要。”弗兰茨十分肯定地说道。

  虽然此时维也纳并没有任何发生霍乱的迹象,但是这不代表着以后也不会发生。

  毕竟德意志地区和英、法的走私从未断绝过,而霍乱疫情最严重的俄国与奥地利帝国有着密切的贸易往来。

  尤其是原属波兰的俄奥边境线,简直是形同虚设。虽然边境线形同虚设,但是两地居民却几乎从不越境。

  至于原因么,是双方都觉得自己过的才是好日子。要知道在盎格鲁撒克逊人的宣传中奥、俄两国可是一直担当着人类政治体制的下限。

  不过这在某种意义上讲也可以体现出,过去波兰土地上的底层民众是过着怎样一种生活。

  然而令人惊奇的是波兰复国者,在经历了一系列惨重的打击之后依然活力四射,甚至打算借着天灾的机会再次复兴波兰...

  言归正传。

  “可是前几年不是刚修过一次?”

  阿佳妮对于弗兰茨的做法依然十分不理解,前者觉得这么大一笔费用,无论是拿去修铁路,还是随便做点什么都能赚取非常大的利润。

  但是搞城市污水管理系统,这非但得不到资金的支持,那些贵族和民众恐怕也不会支持,因为这样既提高了排污成本,又将“简单”的事情“复杂”化了。

  “确实修过一次,当时还花了不少钱。但是现在奥地利帝国的发展速度你也见到了,维也纳作为首都只可能更快。

  过去维也纳只有不到40万人,但是现在已经快接近百万了。这便是你说的几年间发生的事情,而且在可预见的未来,维也纳的人口和城市规模会继续膨胀..”

  弗兰茨说的是一个必然的结果,只要奥地利帝国不崩溃,未来的维也纳成为超级城市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历史上奥匈帝国解体之前维也纳巅峰时期人口已经超过200万,弗兰茨不觉得自己会比原主做得更差。

  弗兰茨觉得是常识的东西,在阿佳妮看来却是不可思议。

  “难道你想维也纳修得比巴黎还大吗?”

  阿佳妮是去过巴黎的,虽然她不觉得曾经的巴黎比得上现在的维也纳,但是一种从小养成的特殊情结又让其觉得维也纳不如巴黎。

  这便是文化输出的好处,可以潜移默化地影响很多人的判断和选择,甚至还可以让人为你免费辩护。

  对于阿佳妮的疑问,弗兰茨显得不以为意,直接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我觉得两到三个应该算是比较保守地估计。”

  “天呐!我没听错吧?”

  “没有。”

  “那好吧,弗兰茨大公。你的计划将是一个天文数字...”

  “我知道,所以先进行老城区改造吧,比如那些老城墙,虽然很有纪念价值,但是差不多也该让他们流入故纸堆了。

  留下一两段当作纪念就好,不过既然要纪念就需要搞得正式一些,可以建个纪念馆。”

  弗兰茨手里钱足够,但是他却不想在此时此刻将这些钱全浪费在这上面。

  “好吧,一座博物馆。”

  “是一座很大的博物馆,毕竟这段历史还是很辉煌的。”

  “您是指仓皇出逃的利奥波德一世?还是孤军奋战的斯塔伦贝格伯爵?抑或是拯救了欧洲却惨遭吞并的波兰联邦?”

  弗兰茨只好不动声色地白了一眼阿佳妮,然后趁其不备一把将后者拉进了怀里。

  对于弗兰茨的突然袭击,阿佳妮倒是并未显得慌乱,而是大大方方地挑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坐下。

  “索菲夫人在为我物色卫生女伯爵,你有兴趣吗?”

  阿佳妮歪着头,用手指勾起弗兰茨的下巴,轻启朱唇道。

  “你不知道卫生女伯爵要保持处子之身吗?”

  然后一把将刚才拟定好的文件一股脑儿地丢进弗兰茨的怀里,便扬长而去了。

  出门的时候还被波尔多上校撞了一下,然后用鞋跟在其脚面上狠狠跺了一脚。

  “哦,天呐,这该死的疯女人没有对您不利吧?”

  在阿佳妮离开之后,波尔多上校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

  “没有,有什么事情吗?波尔多先生。”

  “也没什么太紧要的,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发现配发给卫队的枪少了几支。”

  “少了几支?!”这立刻触动了弗兰茨敏感的神经,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也不是,只是有几支新式的杠杆式步枪被人换成了前装枪。他们以为我不会发现,但是一训练就露出了马脚,有几个人是前装弹的....”

  “你说什么!”弗兰茨怒吼道,直接粗暴地打断了波尔多上校的叙述。

  “有几支杠杆式步枪被人换成了前装枪..”

  “该死!现在就把人抓了!不管你用任何方法必须追回我的枪!”弗兰茨怒吼着。

  “是!”波尔多上校敬了个礼,便立刻转身慌慌张张地跑了出去。

  弗兰茨狠狠地一拳砸在桌子上,他虽然在将杠杆式步枪列装部队时就知道这个秘密肯定守不住,乃至于即便是他不列装部队也有国家能得到新式步枪开发完成的消息。

  但是弗兰茨万万没想到的是,他认为管理最严格的皇室卫队却最先出了问题。

  好在只是虚惊一场,两名皇家卫士不过是将枪抵押给了赌场,并没有悄悄出售给其他国家的间谍或者是军火商人。

  两人到了弗兰茨面前的时候已经被波尔多扇成了猪头,后者是唯一一个比弗兰茨还生气的人。

  这倒不是因为他被弗兰茨呵斥了,而是在波尔多上校的思维里能成为皇家卫士是一件十分荣耀的事情。

  而那两名卫士不但违背了皇室卫队的纪律和弗兰茨大公的命令,还将自己的武器抵押给了赌场。

  这一切在波尔多上校看来就是骑士将自己的剑卖了一样,而作为这些人的长官,他是真的有一种蒙羞的感觉。

  以波尔多这种老贵族的眼光看来,这两人简直罪无可赦,不但毁了自己,还让家族和整个皇室卫队蒙羞,简直是奇耻大辱。

  不过闻讯赶来的路易大公爵(皇室卫队名义上的最高指挥官,但实际上这支卫队分成很多派系)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判罚:

  “既然枪找回来了,两个孩子也知道错了,那就罚他们以后不许用这种新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