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名为县令,实际是去打仗?

难道皇帝要让长青也死在战场上吗?

相比于文氏的震惊,孟长青就很懵,她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没见过。

“陛下让我把此物交给您,凭此令牌,可到凉州军营挑选一百名士兵,作为您的亲兵。”

这下轮到孟长青震惊了。

亲兵她知道,王侯高官都有亲兵,但人数大多只有二三十人,多的也不过五六十。

可皇帝给她的人数,却是一百人。

而且从来没听说过给县令配亲兵的!

还让她到军营里去挑。

这待遇,真是让她去做县令的?

不会是敢死队队长吧?

“孟大人?”白沐风看着这个只到他胸口的孩子,小小年纪,就因父兄功绩,得陛下如此重用。

也不知道,他能否担得起陛下的这份信任。

孟长青伸手接过令牌,“多谢陛下,多谢白大人和御林军的兄弟们。”

回到马车内,文氏将这块令牌的来龙去脉告诉了她。

文氏这时候也改变了想法,“陛下表面罚你,实则却是要护你。

当今太子,是皇贵妃之子,你在宫中跟她接触过,应该知道那位是什么脾气。

你对太子下如此重手,她绝不会放过你。

即便明面上没有动作,暗地里也会下黑手。

陛下让你去凉州,恐怕是要找个能护住你的地方。”

梁啾啾说:“凉州地处边关,宫里的人是伸不了手了,可那地方本就凶险,外敌随时入侵。”

文氏说,“凉州地大,不是所有的县城都直面敌军,要看北山县在什么位置。”

“夫人,依您看,北山县应该不是凶险之地吧?”

文氏摇头,“要等到了那边,才有定论。”

孟长青又重新趴回被窝,她的心态非常好,“就算凶险,也有镇守边关的将士在,轮不到咱们上阵杀敌,娘就别担心了。”

大不了敌人来了她就跑。

好官不会做,做昏官她最行。

文氏也说:“担心无用,咱们权当出门游玩,等到了地方再作打算。”

车外传来八方的声音,“夫人,早饭拿来了。”

梁啾啾探身出去接。

“姨娘,胡大夫说少爷的药要再加两味,过会儿才能熬好。”

“好,你去吃早饭吧,告诉大家,等少爷喝了药就出发。”

“姨娘,还有一件事。”八方问,“刚才来的那队御林军,以后跟咱一起吃吗?”

这真是个问题。

十二个大汉,需要的口粮可不少啊。

“等我问过夫人再说。”

马车的车厢并不隔音,况且车门还开着。

梁氏提着餐盒反身回来时,文氏就有了决定。

“不管他们吃不吃,都要准备他们的份。”文氏说,“他们一路吃穿住行,都由我们包了。”

“这这样一来,就要多出不少花销。”

“虽说他们另有俸禄,但到底是来保护长青的,我们自然要好好招待。”

“说是保护长青,可我刚才看他们的样子……”梁氏皱眉,“您上前跟他们说话,除了领头那一位,其他人都骑在马上。

他们对您都不见得多尊敬,何况对长青一个孩子。”

文氏不在意这个,“御林军多是勋贵后代,论出身,他们本就比我们高贵,不过是听从皇命,暂时留在长青身边。

我们也不需他们的尊敬,只要他们记得自己的职责就好。”

她俩说话的时候,孟长青已经打开餐盒自己吃起来了。

一吃就知道,这不是她家厨子的做的。

她家厨子手艺很好,可惜厨子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士,一家老小都在京城,自然不可能跟着孟长青一家去凉州。

能理解。

就是这早饭,到底是谁做的?

大米要知道自己做成粥能难吃成这样,都不情愿长出来。

又苦又咸还有类似蛋壳的东西在里面。

梁氏注意到她要吐不吐的表情,“怎么了?胃里难受吗?”

孟长青咽的艰难,“胃里倒不难受,舌头难受,早饭谁做的?”

梁氏端起碗尝了一口。

谁这么糟蹋粮食?

“早知道我过去看看就好了。”

文氏不信邪,“看着挺好,不至于难吃成这样吧。”

“您尝尝就知道了。”

文氏一喝,“吃饼吧,饼是从家里带出来的。”

马车里的三人忍了,外面的人却忍不了。

八方在外面鬼叫,“我就说你那壳剥的不干净!这种东西你还让我拿给主

子们喝,你怎么好意思!”

来财当即吼回去,“你有脸说我,明明是你烧的火,锅底糊了都不知道!”

孟长青就知道是这两人干的,别人做好饭,起码知道自己先尝一口。

“这俩孩子。”梁氏说,“当着外人的面吵起来,实在太难看,我过去劝劝。”

“慢着!”孟长青原本放松的神情一变。

“怎么了?”

孟长青放轻呼吸,略过外面的吵闹声,仔细听着越来越近的马蹄声,急又杂乱,“先别下车。”

她所料不错,骑马的那些人正是冲着他们来的。

“来者何人!”这是白沐风的声音。

“吁。”

大概是来人已被御林军拦下。

“你们又是何人?胆敢劫持孟将军之子!”

听到这个声音,文氏一把掀开车帘,立刻走了出去,“东文。”

几个骑在马上的人,手已经按在了身侧的刀把上。

带头的一个中年男人,正是文氏刚才叫的东文。

他满身戒备,问文氏,“夫人,这些是什么人?”

“是陛下派来保护长青的御林军。”文氏快步走过去,对白沐风道:“白大人,他们是府中家人,不必阻拦。”

白沐风这才收起剑,侧身让开。

马上的几人纷纷下马,将文氏和御林军隔开,护着文氏朝孟长青所在的马车走去。

“出了什么事?”文氏低声问。

代东文是孟府的管家,根据文氏的安排,他应该留在京城守住孟家的宅子和产业。

“夫人,今日凌晨有三个蒙面人潜入府内,我们竭尽全力也只能截杀一人。

那人身上没有半点记号,凶器是上等钢刀,一般铁匠铺根本没有那等料子,我看他们的功夫不像是野路子,多半……是宫里出来的。

宫里有人要杀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