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方耘骑上马,“长青,我先去墙上。”
“母亲,娘,照顾好自己。”孟长青急冲冲跑回自己的坑洞,将她的官服换上,打开箱子,取出她大哥的剑佩在腰间。
这时八方和来财下了坑洞,“少爷,我们随身保护您。”
孟长青把箱子里的另外两把剑丢给了他们,“保管好,事后还我。”
她出洞上马,驭马登上城墙,在卫方耘身边停下。
“看那边,探子回头了。”卫方耘语气平静,“在视野当中只有三十几人,距我们大概还有四里,看样子不像是燕人,倒像是捷丸野人。”
探子的马很快到城墙之下,“回禀大人,三十四个捷丸野人,现距离我们不足四里。”
“亲兵听令,张校尉带七十名将士正面列阵迎敌,杨校尉带骑兵侧面围剿,务必将他们绞杀在墙外。”
“是!”
两名校尉立刻带兵出城,孟长青提剑在城墙上看着。
墙外的捷丸野人,一见到亲兵迎面而来,当即就四散开。
虽说出去迎敌的士兵要比捷丸野人多,可一旦散开,己方的优势就会减弱。
孟长青还未发话,杨正就令骑兵一字排开,将捷丸野人围笼在内。
但骑兵到底人少,要不是有张园带人赶上,差点让这些野人冲出骑兵包围。
野人们几番试探下来,发现自己冲不出去,反而是自己这边被长枪戳死好几个。
当即就有人跪下求饶,他们嘴里说的话杨正等人听不懂,但动作姿态完全能表达出他们的意愿。
这时候那些捷丸野人距离城墙,不过两里。
孟长青站在高墙之上,完全能看清他们的动作。
杨正冲他们所在的方向高喊道:“三十四个野人已全部擒下,请大人示下。”
孟长青看向旁边的卫方耘,“府台大人。”
卫方耘反问孟长青:“你觉得该如何处置。”
“没有活捉的必要。”
卫方耘扬声回道:“杀。”
“先到这里的是捷丸野人,说不定还是件好事。”卫方耘说,“这些野人入了关卡,不会只往这边来,大多数还是跟着燕人守军去的。
燕军解决他们还得费些时间,估计两天之后燕军才能到这里。”
孟长青没有这么乐观,燕军已经不惜暂时放开驮州关卡,也要来对付他们,绝不会等两天之后。
“叔父。”孟长青说,“此地危险,您还是回凉州府吧。”
“这话说的恶心,比此刻更危险的局面,我也见得多了。”卫方耘说,“不过我确实得回去。”
“我坐镇凉州府,宵小才不敢动。”他抬手抓住孟长青官服外披着的棉袄,“长青,刀剑无眼你自己要注意。”
“孟长青恭送府台大人。”
卫方耘带着他的侍卫才走远,城墙之外又来了十来个捷丸野人。
孟长青知道,这些人来的断断续续,只等他们汇聚起来,给燕军打了前锋。
仅自己这一百亲兵,绝对要被他们耗死。
于是她下令,每组撤出一名看守,六百人加上亲军,负责轮流抵抗城外野人来袭。
其他看守正常工作。
但百姓和看守们又不是听不到动静,他们知道有敌军来了。
得知这个消息,没有人不害怕。
孟长青让八方拿她的长麻绳去侧距离,八方回来说,算到足高位置,那距离宏甲县城墙还有四里之多,高至一半的,到宏甲县还有三里之多。
四里,两千米。
不远了,成功已近在眼前。
只要明早送来的震天雷来得及,只要四十枚当中有三十枚起效,她说不定能守住这两千米的缺口。
“哥。”曾老三跑进坑洞之中,“大哥!你怎么还在睡!”
“今日不能回家,不睡觉做什么?”
“哎呀!外面有燕军杀过来了,你还睡得着?”曾老三急道:“你看看这洞里,除了你还有谁在睡觉?”
曾老大猛然坐起,“快收拾包裹,你嫂子可听到信了?”
“别收了,收了也没用,看守就在外面盯着,根本走不了。”曾老三说,“我们就算跑了,到杨门县还是进不去,照样要死。”
“你年轻不知道,看守的兵爷未见得和官老爷是一条心。”曾老大说,“你听我的,先把包裹背在身上,万一有机会我们就跑,哪怕是躲进深山里,也比在这里等死要好。”
曾老三听话,跟他哥一样把包裹背在身上。
刚出洞口,就听看守说:“排队。”
“县老爷传下话来,得让你们知道当前的形势,燕军最近就会攻来,外面已有少数燕军到城下,不过你们放心,已经被县老爷的亲兵杀了。
县老爷让你们不必惊慌,宏甲县和巍山县的两处屯兵,已经聚到杨门县内,一旦燕军攻城,他们会立刻赶来对战。
你们如今要做的,就是抓紧把城墙建起来。
回头看看,几十里的城墙,如今只剩下眼前这个缺口,这都是你们的功劳,只要城墙建成,凉州知府对你们必有奖赏。
千万不可私下逃跑,万一遇上赶来增援的守军
,很有可能把你们当做燕军探子杀了。”
曾老大听得冷汗直冒,听这意思,看守没有逃跑的心。
看守指向城墙上的身影,“看,县老爷还在墙上站着呢,所有人都把心放在肚子里,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被看守赶回坑洞睡觉,却没有一个人能睡得着。
有人挪到曾老大身边轻声问:“树,你算经得多,现在这样我们怎么是好啊?”
“没办法,看守如果跟我们不是一条心,那我们跑了也没用。”曾老大分析,“就跟刚才他说的,万一碰到守军,肯定会被他们杀了。”
“要不然想个办法,说动看守。”有人提议,“不是被调走了一个看守吗?现在外面只有两个,我们说动他们。”
“胡闹!”曾老大说,“要真说动了还好,就怕看守根本没那个心思,不是自讨罪受么?”
“总得想个办法出来。”有人说,“总不至于全部死在这里吧。”
“大家都带好自己的东西。”曾老大说,“如果没有一个看守反水,那我们只有趁乱跑到最近的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