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
孟长青一行人刚到县衙门口就被衙役拦下,八方上前报出身份,“这位北山县知县大人,找你家大人有事,劳烦通传。”
“北山……还请大人稍等。”衙役退到门口跟里面的人交谈了一会儿,孟长青眼见着门内的人往衙内去。
她翻身下马在侧门处等了有两刻钟,里面去通报的人才缓步出来,“大人,我家大人正忙于公务,今日怕是不方便见您,还请您往后再来吧。”
孟长青拉住想说话的八方,自己上前道:“我与你家大人并没什么私交,我今日来找他也是为了公务,麻烦你再去通传一声,若是魏大人执意不见,那我只有请他到知府大人府上一聚了。”
通报的人又缩回衙内,又是一刻钟之后,那人才重新出来,“孟大人,我家大人请您进去。”
“带路。”
孟长青一行人跟着往里面走,可还没走几步,通报的差役又说:“孟大人,衙门重地还请闲杂人等不要入内。”
“好。”孟长青回头说,“你们都留在这里,白大人跟我一同进去。”
衙役偷偷打量楚靖宇,“这位白大人是?”
孟长青:“御林军守卫,奉命跟随,并不是闲杂人等。”
“是。”衙役只听御林军三个字便不敢得罪,带着他们进了一间会客室。
“还请两位大人在此等候,我家大人手头的事情忙完就过来。”
孟长青看那衙役退出去,直接拼了几把椅子,躺下就睡。
“孟大人。”楚靖宇诧异,“你这是做什么?”
“咱有得等了,白大人你看那边还有一排椅子,你也睡会儿吧。”
“孟大人……”楚靖宇摇了摇头,“算了,你休息吧。”
孟长青到巍山县县衙刚好是吃午饭的点,午饭是没指望了,直接午休吧。
果然,等她睡一觉醒来,曹洪幸的公务还没有忙完。房间里,只有楚沐风盯着外面不时走几步。
“都说让你睡会儿了。”孟长青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然后掏出随身的酥饼吃起来,“楚大人,你身上要是有肉干我拿酥饼跟你换。”
楚沐风解下腰间的布袋,坐到孟长青身边,简单吃了点饼和肉干。
“想是你之前得罪了曹大人,他有意为难你。”楚靖宇说,“你想从这里要走人口,只怕难如登天了。”
“不至于。”孟长青把油纸上的碎屑汇到一起吃了。
一直等到申时,也就是下午三点往后,一直忙于公务的曹洪幸总算出现了。
“孟大人,哦,还有这位白大人。”他站在门口十分勉强的打招呼,“让两位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实在是你二位没有提前知会一声,我这才抽不开身。”
“无妨。”孟长青笑道:“我那县才几个人,本就无事,别说两个多时辰,便是两天我也等得起啊。”
曹洪幸冷笑,略掀长袍迈步走了进来。
“不知孟大人找我,是为何事?”曹洪幸装作不知,到主位上坐下,拎起手边的茶壶,才知道里面一滴茶都没有,当下朝外面骂道:“都是怎么干事的,孟大人在这里也不知道随时添茶,要你们何用!”
他骂的大声,外面的衙役也装作乖顺,立刻端上热茶,放到三人手边。
孟长青就等,等衙役上完茶水退出去,又等曹洪幸端起茶杯慢悠悠的喝了半杯。
她始终不说话。
两个时辰都等下来了,不在乎这点。
比耐性和阴阳怪气的劲,曹洪幸到底比不过在宫里历练过的孟长青。
“孟大人,你也坐到现在了,有事直说吧。”
孟长青好言道:“廿五那天,卫大人特意往我北山县跑了一趟,告诉我说你巍山县有一处村庄,那地方不宜耕种,百姓日子艰难,要迁往我北山县,我一直等今天还不见人去,所以来问一问。”
“原来是为这件事。”曹洪幸端起茶杯,见里面茶水都快见底了又重新放下,“孟大人未经科考,也不知你对官场上的事了解多少。”
孟长青就看着他,等他说话。
曹洪幸继续道:“你可知那村庄有多少人口?我若是把那些人口给了你,今年年末考评,我又是个什么结果?
我知道你北山县人少,可你直接问我要人,也实在任性了些,这是官场,不是你们孩子之间的玩闹。”
他说完,轮到孟长青端起茶杯,“原来曹大人觉得卫大人在跟你玩闹,那你之前势必是哄着卫大人,才应下这件事。”
曹洪幸有些动气,“你不要什么事情都扯上卫大人。”
“是长青失礼了。”她说完站起来冲着曹洪幸赔罪,“曹大人,之前是我年少轻狂不识礼数,冒犯了您,还望您不要怪罪。
如您所见,我没有经过科考,行事言语难免粗鄙了些,再次请您见谅。”
孟长青告罪结束,不等对方有何反应,接着道:“说回迁村的事,此事卫大人跟我说时,我也觉得意外,如您所说,这事毕竟跟您的政绩相关。
当时我就问了卫大人,我说这样的事,曹大人为何肯答应?
府台大人只说了一句话……”
曹洪
幸果然竖起耳朵等着。
孟长青略停顿后才说,“他说您,到底是为了百姓着想。”
曹洪幸吸进一口气端住。
“孟长青。”曹洪幸开口道:“我从前也看低了你,以为你这官来的便宜,你自己也没几分本事。
自北山县城墙建成,我便对你有些改观。
不论你是否有真才实学,但总归办成了一件大事,也算没有白来凉州一趟。
听说你当日亲自上阵杀敌,我敬你这份血性。
既然如此,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
迁村的事,卫大人答应了,我也答应了,但生活在那片地方的百姓,他们不见得愿意去你北山县。
红沙死地旁边再不好,那也是他们的故乡,他们祖辈居住的地方。
你那北山县之前就是战场,坟堆遍地,听着就让人害怕,他们并不愿意过去。
我这边的百姓,跟你北山县的流民不同,他们都是本本分分的农户,不能用对待犯人的方式对待他们。
他们不愿意走,我也不好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