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关往后的生意,束二花非常关心,“那是谁接了这家店?”

“西边的几个人,占大头的叫于有才,不知道你认不认识。”

束二花从不跟西边的人打交道,当然听到这个名字也没什么印象。

“你别担心。”小代宽慰她,“铺子虽然不在官府手中,各类货物的价格或许会有些上涨,但到底还是北山县的铺子,受衙门监管,不会高到哪里去的。”

“那我就放心了。”束二花表面放心。

实际上,她出去后没多久又折返回来,这回手上拿了一百文,要买红枣和糖。

小代知道她的担忧不可能轻易打消,反正是买家拿着现钱来的买卖,铺子又有货,这生意没道理不做。

前几回束二花买的分量少,也没有人盯着她看,但现在不同了,周边几乎都好奇她在干什么。

即便不站在外面看,也凑在自家门缝里朝外打量。

见她拿着那么多红枣和糖回来,就猜到她见天往外跑,是在做买卖。

“这傻不愣登的哪里找来的门路?”这人到处一打听,就知道束二花从罗三木家借了板车,去的是城墙边上。

这人跟同样好奇的邻居分享打探回来的消息后,推断道:“看她从杂货铺拿回来的东西,肯定是赚到钱了。”

“是啊!”有人说,“墙边上有几千人呢,随便什么生意都好做。”

“现在就是不清楚,她卖的什么东西?”

“找人打听打听啊。”这人说,“打听清楚了,咱们也做点拿去卖。”

“哎,这主意好,到时候咱几家人联合起来,生意肯定比她要好啊!”

说起赚钱的门道,围坐在一起的人顿时激动起来。

“找谁打听呢?”

“傻啊,谁能进得去她家?找宇儿啊,派个人带点吃的去驿馆看看宇儿。”

这几人舍得下本钱,不光是带了吃的,还带了一双新棉鞋,进了驿馆跟罗宇热络的聊的好一阵。

罗宇难得能感受到这样的热情,真当他们好心,是为他筹谋打算,知道点什么全部说了。

这几人听到制作方法后,立刻回去着手制作,“明天只要跟着她,前面的路子她已经探出来了,咱们跟在后面就行。”

“咱们也算是眼光独到,看见了这条门路。”

忙活一整夜,他们的糜子糕也做好了,还特意请罗宇尝了尝,问他跟束二花做的有什么区别。

“差不多。”

罗宇凭感觉认为束二花做的要好吃一些,但要让他说,他说不出其中差别。

况且都是甜的,即便有差距,又能差多少呢?

“差不多就行!”负责制作的几人说,“这么多糖和枣子在里面,能不好吃么,难怪那些人愿意买。

就是不知道她是怎么卖的。”

几人看了一眼罗宇。

罗宇说,“我也不知道。”

“哦,不耽误你的事情,我们回去商量。”出了驿馆的门,有个聪明人道:“咱们明天去不就知道了,只要价钱不比她高,别人总归先买咱的。”

“哎,对!是这个理。”

这些人兴冲冲的等到了第二天,时刻留意着束二花,见她推着板车出门了,他们就立刻跟上。

束二花走出了罗家村才知道后面那几人是跟着自己的,看他们的板车上堆放的东西,留心闻了闻味道,发现跟自己做的糜子糕味道非常相似。

知道他们准是看到了自己的生意经,所以跟着来学了。

她虽然厌恶这些人,却没有办法。

往后这样的人只会越来越多,她这生意才做了两天,也才高兴了两天,就碰上这样糟心的事。

不知道今天带的两盆糕能不能卖得掉?

昨天那一百文,实在是花的早了些。

她想,实在不行自己把价格往下降一降。

结果眼看着快到地方了,有当兵的过来,直接拦住了跟在她后面的那几人。

“你们是干什么?”

跟风众人道:“我们是来卖糜子糕的。”有会看眼色的,当即掀开盖着的棉布,挖了一块要给拦路的两人吃。

谁料拦路的人根本不接,“边关重地,闲杂人等不得靠近,你们来售卖东西,手里可有当地官府批的公文?”

“啊?”几人大眼瞪小眼,“什么公文,前面那人过去也没见亮出什么东西来。”

“两位兵爷,我们是跟她一起的。”这人眼看束二花往那地方一站,一声招呼,一群人拿着银子就过来了,他看着眼馋,似乎那些铜板不该交到束二花手里,就应该往他怀里塞。

“是吗?”其中一位兵士道:“我去问一声。”

这位兵士离开后,很快掉头回来,“她说不是。”

“来的路上闹了点矛盾,我们都是罗家村的,不信你们可以去问啊。”

两位兵士亮出佩刀,“退后!我们没有功夫管你们的闲事,总之一句话,闲杂人等不得靠近城墙,除非有公文,你们如果非要在此地逗留,就当奸细论处。”

“哎可不敢。”有胆小的刚才就想跑了,再听这样的话,立刻掉头就跑。

等走远了,这些人

才敢停下小声商议,“怎么还要有什么公文呢?罗宇也没说啊,走,再回去问问他。”

束二花听着他们的交谈也很纳闷,她心里清楚,自己过来根本没有什么公文。

怎么这些人就拦住那些抢生意的,却从没拦过自己呢?

想来想去,只可能是县老爷对自己的关照。

她心里大为感激,为人十几年最幸运的事,就是来到北山县这片地界,碰上这个县官。

再说那几位,兴冲冲的过来,灰头土脸又满心疑惑的回去。

不等把板车上的东西卸下,就赶忙去了驿馆。

罗宇见他们又来,“各位叔婶,瞧你们脸色不好,可是出了什么事?”

“好你个罗宇,胳膊肘往外拐,只惦记着那个被休的妖精,对一个宗族的反倒瞒着。”有个急脾气开口就骂。

罗宇莫名其妙,“叔,这说的什么话,我惦记过什么妖精?我又瞒着什么了?”

白脸唱完,红脸上场。

另外一人拦住前头说话的那位,看似和气的对罗宇开口,“到墙边卖东西要公文,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