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叶洛所料。

9月5日上午开市不久,道琼斯指数便开始回弹,从369.1点往370点的大关冲刺,与此同时,不少股票的价格也在回暖,颇有抬头复苏的趋势。

昨天的那些大空头们,如果在今早没有及时平仓撤离,迎接他们的将是轻松超越5%的震荡,然后便是血本无归的爆仓。

不过有叶洛的提前指示,他们做空的高价股早在一开市就全部平仓,昨晚加仓了100万美元的罗杰·巴布森也迅速逃离美股,成为了此次小幅震荡的两大赢家。

其他的空头就没那么好运气了,成了多头费希尔和凯恩斯的盘中餐,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开市一小时不到就迅速爆仓,数百万美元成为了多头们的囊中物。

早早等候在纽交所的刘学农昨夜一宿没睡,满脑子都是股市的数据,今天双目通红的跑来纽交所,心终于放下大半,那些高价股,还是涨了回来。

惟独他大额度投资的哈特里公司股票,昨天从57.6美元跌到56.1美元,今天开盘是55.8美元,一个上午过去,没有搭上此次股市回涨的顺风车,已经跌到了54.2美元!

“怎么回事?明明是马上就要迈入高价股行列的优质股,为什么牛市还会继续跌?”刘学农握着手里的资料,难以解释这种匪夷所思的情况。

他的所有知识和技巧都来源于自学,很多东西都在模仿叶洛,奈何叶洛根本不是其他人能模仿的。

一想到被套牢在哈特里公司的1919万美元,他的手心就不禁沁出汗来。

“学农,怎么一个人站在这儿?”

背后传来慧欣的声音。

他猛地回头,下意识就把资料放到背后,有些心虚的回答道:“啊慧欣姐,你、你今天不休息吗?”

“休息?”慧欣手里拿着麻纱帽,有些疑惑。

刘学农的小动作自然逃不过她的法眼,但叶洛已经事先和她说过,不管刘学农怎么做,都不要去理会。

看着眼前少妇丰腴的身材,能滴出水的漂亮脸颊,刘学农只觉得呼吸慢慢变粗。

不知为何,在高强度的压力下,他愈发感觉慧欣的一颦一笑牵动着自己的心弦。

她慵懒的姿态,含水的双眸,圆润修长的双腿.

“没、没什么,我觉得这里看比较方便。”刘学农语无伦次。

慧欣“哦”了一下,纤腰一扭,朝他摆了摆手:“那我回贵宾房了。哦对了,你的秘书说有电话找你,你抽空去看看。”

刘学农目送着慧欣走下二楼,身体的燥热这才缓缓退散,他拍了拍脸颊,想到自己那个新招的惹火秘书,连忙跟着下楼去了纽交所外。

他在附近租了一间公寓办公,惹火秘书常驻那边。

来到公寓,本想先泄泄火,却发现女秘书焦急跑来:“副总裁!民国那边已经发来了很多电报,您快看看吧。”

听到是民国那边,刘学农的火气顿时消散了大半,连忙去查看了电报,随后心中一凉。

那边不知道哪里来的情报,已经得知最近的股市动向,纷纷咨询自己的股本情况。

这能怎么回答?

告诉他们,你们的钱全部套牢在了哈特里公司股票上?

心烦意乱的刘学农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这个时候撤资,也就亏几百万美元,说不定之后运作能填补回窟窿。

可股市正在回暖啊,这时候放弃哈特里公司,实在太不甘心。

“再等等吧,等明天,明天还跌的话,我就放手。”

叶洛悠哉悠哉的离开了富兰克林家的别墅,做完短线空头,他又让那几百名股票经理人连忙做多,应该还能小赚一笔。

此时的他,自己持有约4500万美元的股本,大多分散在各个经理人手中,约500万美元在慧欣手里翻腾,而加上小团体的所有股本,约1.3亿美元。

这1.3亿美元能在这个9月份折腾出多少新利润,会决定他在之后的10月大战中究竟能盈利多少。

来美国前,叶洛总资产不过4000万大洋,折合美元800余万,靠着民国股东们和神奇的美国股市,两个月,800万变成了4500万。

也就是1929年的美国,百年难遇的金融危机才能这么畅快的赚钱吧。

“下一次机会就是90年代的日本泡沫经济了,那会儿我.说不定都躺在坟里了,算了算了,抓住这次机会好了。”叶洛自嘲般笑笑,在车上继续思考着后续的投资计划。

当天下午,美股的反弹令人欣喜。

道琼斯指数重回370点,高价股又开始了不科学的攀登高价之旅,倒是此前高歌猛进的仙股,一个跟着一个陷入了低迷期。

仙股的主要购买者为底层民众,而仙股开始震荡,意味着底层民众已经开始亏钱,而且亏到了他们不敢继续买股票的地步,这代表那些靠蹭美股热度,根本没有实际效益的公司已经一个个跑路。

当然,也有一些人真的靠仙股发财,又转战了纽交所。

不管如何,仙股的下跌,一定程度上反映了美股真实的状况,但此时,根本不会有人关心每股才几美分的股票变

得怎么样,这样的股票,在爱美克思,每天都有十几支新股出现,也每天会有几支莫名其妙退市。

股市的狂热还在燃烧。

尤其是这一波回暖,极为振奋人心。

在芝加哥,塞缪尔·英萨尔如今正处在其事业的巅峰,他注视着英萨尔公用事业投资公司的股票——这批股票几个月前交给他的时候价格还不到每股8美元,在今天,竟然达到了每股115美元的天价!

在克里夫兰,那些有远见的人正把自己的全部赌本压在铁路奇人范·斯沃林根兄弟的身上,这两人层层叠叠地堆起了如同小山般的控股公司,这些公司都一跃成了纽交所的新宠!

在底特律,一些大银行家和汽车公司的经理人屈服于人们对金融市场的普遍狂热中,他们准备把密歇根州的一大堆银行整合为庞大集团,然后以高价股的姿态降临纽交所!

在太平洋海岸,阿马德奥·贾尼尼的美洲银行打算吞下加利福尼亚州的所有业务;来自纽约花旗公司的查尔斯·米切尔的销售人员正在把南美公司的债权卖给乡村社区的小银行,把安纳康达铜业公司的股票卖给银行的总裁。

繁荣的乐观主义无处不在。

而在此后的两周里,这种繁荣变得极为畸形。

道琼斯指数从370多点缓慢回落至350点上下,这种跌幅是比较不可思议的。

然而股票们的股价却在走高。

依然有大量股票在涨。

连此前摇摇欲坠的哈特里公司,也在降到50美元左右后,停止了跌幅。

这种亏损程度,刘学农感觉还能接受。

就在9月20日这天,暴风雨终于降临至美国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