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禾连忙扣住他的手腕,发现他体内的各种毒素全部爆发,寒气,火毒以及暴躁乱冲的内息,这些东西将他体内的经脉几乎要毁得七七八八了!

    这种情况下,他的身体相当于一个四处漏风的筛子,生命元气开始在不受控制的消散了!

    这状况,应该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怕是在与巨猩兽纠缠的时候,他的身体就已经开始不行了。

    “他竟然能撑到现在!”舒禾简直对他钦佩不已!

    “禾娘子,王爷怎么样?”震离焦急的询问。

    舒禾看了他一眼,随即想到了什么。她迅速从包包里将那凝源龙珠拿了出来,又切了一块下来喂给了他,之后又用银针将他体内暴乱的内力压制住。

    做完这一切后,她迅速开口,“快回去,必须要拔毒了!”

    震离见状,连忙将半入昏迷的百里墨卿背到了身上。“北及,你带着禾娘子,我们迅速离开!”

    北及点头,就见震离的身影已经远去,几乎要消失。

    舒禾看得惊叹不已,“这,还是人的速度吗?”

    “禾……”北及后面那句“娘子”怎么喊不出来,见舒禾疑惑地看来,他脸色微微发红,“我……”

    这话怎么说?

    总不能说,“我能抱着你吗?”

    这话也太难听,太冒犯了些。

    舒禾倒是没怎么注意到他的反应,因为耳边好像听见了什么哼哧哼哧的声音。软绵绵的,跟个小猫叫似的。

    “北及,你听见什么声音了吗?”

    北及啊了一声,有些无措,冷静下来之后才听见她说的那“什么声音”。

    他顺着声音走到一块山石旁,声音,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舒禾看见里面的东西,眼睛一亮,“那是只小老虎吗?”

    北及闻言,手中内力一卷,将那缩在石洞里的小东西给卷了出来。

    果然是只黄黑相间的小老虎,像个半大的小猫一样。

    他将那还没怎么睁眼的小老虎捏在手里,还没说话,就见舒禾心疼地抱了过去。

    “你小心点啊!这么小的家伙很脆弱的!你怎么这样拿的,也太粗鲁了些!”

    北及失笑,面上露出几分尴尬。看她满眼的温柔喜爱,他内心再次触动,本就不怎么平静的心湖上,再起波澜。

    “这个,该不会是前两日见到的,那几只大老虎产下的虎崽子吧?”

    若真是,那这小崽子怕是无法自己成长了!

    “带回去吧,还能给小依儿做个伴。”北及道。

    舒禾抬眼看她,眼睛里全是亮晶晶的光,“对!可以给小依儿做个伴!长大了,还能保护她呢!好提议!”

    她满眼星光地看他,让他脸上不受控制地烧了起来。见她头发上插着一根木枝,他不知怎么,就上手了。

    直到将她头上的木枝拿下来,才注意到她那异样的脸色。

    “不,不好意思,我是故意的!”他连忙道歉,将手里的东西拿给她看,“我,就是看到你头发上有东西……”

    舒禾眸光微转,压下心里的异样,脸上露出几分尴尬,“刚刚被那大‘金刚’弄得满头都是木屑,谢谢你帮我弄掉。”

    “金刚?”

    “呃,就是那只大猩猩,我给它起的名字。”

    “哦。”

    “我们快走吧,你家王爷还等着我拔毒呢!”舒禾提醒。

    “啊对!!”

    这时,他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手,不知道该往哪放。

    舒禾见状,笑道,“你要是不带着我走,以我的速度,恐怕天黑都回不去哎!”

    闻言,他右手来到她的腰间,紧了又紧,松了又松,最后只好微低着头,藏住发红的脸颊,说道:“冒犯了!”

    等几人马不停蹄的回到碧落院时,张伯和王娘子早早地迎了出来。

    “王爷,禾娘子……这是怎么了?”张伯紧张担忧地询问。

    舒禾见到他们后立即吩咐,“张伯,准备热水!一定要烧开!”

    张伯连忙应下。

    舒禾没注意到,张伯离开的时候,他脸上的神情有些奇怪。

    张之仪此时也带着大批人马来到了碧落院外,他们回来的时候正好与张之仪的搜救队伍碰上。

    舒禾下令,让张之仪把整个碧落院都围住,不准任何人进来,也不准任何人靠近!

    震离将百里墨卿放在床榻上,看着屋外黑下来的天色,露在面具外的眼睛里满是担心。

    禾娘子说过,王爷的毒,必须在日落之前拔除!

    这天都黑了,还来得及吗?

    “药!”舒禾洗了手,然后对北及和震离道,“把所有的药都拿来,再准备一个浴桶!”

    两人脚下不停,迅速出去准备。

    百里墨卿满脸的痛苦,身体内如同万蚁啃噬一般,全身上下全是剧痛。

    他紧紧咬着牙齿,墨色长发也被汗水打湿,紧紧粘在双鬓两侧。因剧痛,他的五官都拧在了一起。

    舒禾见状,也是忍不住皱起了眉。

    她下意识握住他紧抓着床单的手,像对小依儿说话一般,轻声哄着他,“别怕,别怕,马上就不疼了!!”

    也不知是不是听见了她的话,他那紧皱的双眉微微松开了些。

    他用力睁开眼,看见了一张很是狼狈,却又充满担心的脸。一双如水一般温柔清澈的眼睛,蓦然撞进心里某个地方。

    舒禾见他醒来,脸上凝重的表情松了些,“拔毒的时候可能比现在还疼,你,一定要扛住了!”

    他咬着牙,半点不敢松,想说些什么,可最终没有说出口。

    “百里墨卿,要是实在忍不了,就喊出来,没关系的!”见他依旧咬着牙,她轻轻拍着他脸颊,“听见了吗?”

    这时,震离和北及已经准备好浴桶了。

    舒禾见状,伸手解开了他的衣裳。

    他,浑身苍白,寒气逼人,身上没有半点血色。

    察觉到身后的震离和北及,她想起了什么,便对二人道,“你们都出去,不然,我怕自己会分心。”

    震离面上有疑惑,并不愿意离开,但北及想到了上次的事,顿时明白了舒禾的做法。

    他想,应该是王爷不想自己狼狈的模样暴露在别人面前吧?

    之后,他将不情愿的震离硬拉了出去。

    屋内没了人,她将百里墨卿的衣服全部褪去,榻上放着两包银针。

    此时,她也有内力了,之前那些被她埋在百里墨卿体内的银针,全部被她的内力吸了出来。

    顿时,寒气四溢,令屋内的温度瞬间下降。冷意肆掠,将那男人身上的汗水凝成冰霜。

    她迅速吸出盒子里剩余的大半地心芽根,用内力在半空中将其压碎,强大的力量挤压着草药的全身,如同榨汁机一般,将那草药的全部精华都凝练了出来。

    拳头大的水珠在半空中悬浮,都是草木精华。

    “百里墨卿,张开嘴。”

    百里墨卿半睁着眼,意识无比清晰,他想动,可身体根本不能动弹,完全不受控制。

    见状,舒禾伸手将他那紧咬着的嘴巴捏开,把那地心芽根的药液全部驱入他的口中。

    顿时,他身体上的寒霜尽数化去,将他身子都清洗了一遍。

    舒禾又如法炮制,将软骨草的毒液也喂给了他。瞬间,撕心裂肺的喊声冲出卧室,在碧落院的上空不断回响。

    震离回头,双手拳头紧握,急得就要冲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