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于亵衣的闹剧并没有持续太久。

    考虑到白嫡确实不像是会做出那种事情的人,而且如今的两人必须相互信任。

    所以王戊最后还是相信了他,并让白嫡加强了对厢房的监管,以免类似的情况再度发生。

    同一时间。

    魏姜也已经在齐王府中,叫住了那名手臂受创的护卫。

    进而掏出了纸笔地,向着对方提出了几个问题。

    值得一提的是,她的笔记从来都是随身记录的。

    “这位兄弟,你的手是受伤了吗?”

    王府的走廊里,魏姜看着面前的护卫表情凝重。

    “是的。”

    护卫不做隐瞒地点了点头。

    “方便告诉我你是怎么受伤的吗?”

    魏姜继续问道。

    “自然,我是在半个月以前,被一名刺客偷袭,所以才伤了手臂的。”

    护卫接着答道。

    “刺客,那你们后来将人抓住了吗?”

    “没有。”

    “连齐王府也抓不住?”

    “是的,对方撤走之后便销声匿迹了,我们怀疑是蓝花巷的人。”

    “原来如此,那我就不多打扰了。”

    “无碍,毕竟是官家的案子,魏捕头有事且招呼我等就好。”

    “客气了。”

    “应该的。”

    说完这些,护卫就转身离开了。

    魏姜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地沉默着。

    于半个月以前被刺客所伤?

    真巧,我也是在半个月以前,刚刚砍伤了一名刺客的手臂。

    伤口深及白骨,除非是绝顶的武人配合高级的伤药,否则一个月之内肯定好不了。

    不过观那名刺客的身材,其明显是一个女人。

    而这名护卫,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男子。

    所以,应当是我想多了吧。

    不对。

    不对。

    这说不定就只是一个障眼法而已。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在蓝花巷里,应当是有一门可以改换身形的武功的吧。

    甚至还可以改换面容。

    因此,会不会是有蓝花巷的人潜入了齐王府?

    又或者是齐王府,本就与蓝花巷暗藏着联系?

    这本案子,还真是越来越复杂了。

    ……

    今天是八月十日,距离赏花会开办的日子还有十天的时间。

    王戊的名声已然穷极了花楼。

    特别是在齐王迎阁被拒以后。

    哪怕是一些不逛花楼的人,也开始谈论起了白玉的名字。

    特别是在白玉说出了那句,我心慕的人是一位姑娘以后。

    哪怕是一些女子,也会常常地在雁飞楼里往来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五日之后的花选,王戊应该是必定能够取得魁首的。

    事实上也没有出什么意外。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

    等到花选开榜的时候,王戊就在众人的哄抬之下冲上了第一。

    花选第一的伶人,在来年的生意里头可以拥有更多的自主权。

    起码不会被逼着“落土”了。

    所以众人也愿意,给白玉这个戏楼的清倌儿一些抬举。

    便算是助她脱离一截苦海了。

    甚至就连魏姜,也在百忙之中跑来给王戊投了一票。

    是的,近来的魏姜的确忙碌,忙得甚至都没有时间来勾栏听曲了。

    因为她需要盯着齐王府里的动静。

    那个受伤的护卫,或许就是深入蓝花巷一案的突破口。

    然而一连数天,王府之中都颇为平静。

    齐王仿佛是真的在闭门思过一般,谢绝了所有来探望的客人。

    甚至就连下人,也不怎么会离开王府了。

    只有几个婢女,会偶尔地出门去采购一些生活用品。

    反倒是梧桐榉里,早已热闹得人欢马叫。

    因为赏花会即将举办的原因。

    每一座红楼都在积极地筹备着相关的事宜。

    又是搭建花台,又是预演歌舞。

    看得酒客们也是兴致盎然,时不时地还会帮着搭一把手。

    每年的这个时候,蓝花巷散落在外的掌事都会回到梧桐榉,向梧桐榉里的掌事汇报一年的明细。

    但是,那所谓的花主却并不会出现。

    蓝花巷的主人行踪隐秘,身份不定。

    只要他还在,哪怕朝廷把所有的掌事都抓了,他也能够再组织一批人手。

    哪怕朝廷把所有的红楼都掀了,蓝花巷也不会真正的覆灭。

    这也就是为什么,李稚要先按兵不动的原因。

    这也就是为什么,白嫡非要送王戊进入厢区之深阁的原因。

    因为只有在那里,王戊才有可能找到蓝花巷之主谋的踪迹。

    考虑到赏花会一事的盛大。

    魏姜到底还是暂时地,把自己的视线从齐王府上转移了开来。

    因为她需要抓住这个机会,来调查蓝花巷的各方掌事。

    于是魏姜,便唤来了几名部下继续盯着齐王府。

    而自己呢,则是再度深入了梧桐榉之中。

    这天,是八月份的第十六天。

    王戊那花选之魁首的身份,也已经被敲定了下来。

    此时此刻的梧桐榉里,大多数的酒客们都在讨论着,白玉姑娘将会在赏花会上表演什么样的节目。

    有的人说是戏,因为白玉姑娘最常演的便是戏。

    有的人说是曲,因为白玉姑娘最收敛的便是曲。

    有的人说是词,因为白玉姑娘最刻骨的便是词。

    有的人说是舞,因为白玉姑娘最动人的便是舞。

    一时之间,各种说法喧嚣尘上。

    对此,白嫡自然是不用去猜的。

    他只需要找到王戊并问一句就可以了。

    于是王戊便给了他一个回答。

    “哦,你问我要演什么啊,那就演舞呗。正好,我还有一套舞没拿出来用过呢。”

    “演舞吗,倒也不错。”

    先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紧接着,白嫡便一脸古怪地看向了王戊。

    “等等,除了我教你的那些舞段子以外,你难道还会跳别的舞吗?”

    “废话。”

    自觉被看扁了的王戊,郁闷地翻了个白眼。

    “王某人我啊,会的东西可多着呢。至于小嫡子你嘛,只需等着看我表演即可。”

    “不行,我不放心,你先演一遍给我看看。”

    “切,演一遍就演一遍,这舞的名字叫做白足戏(初见于第一百一十五章),我也是最近才刚有小成的,你且看好了。”

    一边说着,王戊一边在自己的脚踝上绑了两串铃铛。

    然后啊,等到人影舞动的时候,白嫡的目光就涣散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