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内。

    是艳红色的裙摆和露出来白皙的小腿。

    沈玄知缓缓抬眸就看到了一张娇如玫瑰的张扬艳丽的脸蛋,她撑着伞皱着眉头说道。

    “沈玄知,你一个病秧子怎么还和人打架?”

    沈玄知扶着巷子的墙站起身,他擦掉了唇边的血迹。身形不稳地扶着墙根走,霍思娇撑着伞跟在他身边说道:“我扶你去医院吧,看上去你伤得很严重。”

    “不用。”沈玄知哑着声说道。他咳得有点厉害,连带着声线都嘶哑了。

    “那你怎么办?你这样子连出租车司机都会拒载你的,上了公交车还要吓着乘客们。你就打算走回家吗?”

    “不用你管。”

    “沈玄知,我是知恩图报。你是真的忘记半年前我……”

    “霍小姐。”

    沈玄知停住了脚步,转过身看向她。

    他的眼里还有红血丝,以及打红了眼未曾消散的戾气。看着有点吓人,和他病秧子的模样有些反差。

    他警告道:“离我远点,别在这里碍我的眼。”

    他说完,缓缓向前走。

    背脊依旧挺得很直。

    霍思娇一愣。

    这样明显的厌弃和恶意,让她缓了好一会儿。

    “沈玄知,我再理你就是狗!既然你不记得我了,那本小姐就……就当我们从未遇到过!你这人怎么这么傲呀!”

    她显然是气狠了。

    霍思娇怒火冲冲地看着他的背影远去,怎么他对嫂子就客客气气的。

    到了她这里,凶得不行!

    不认识就不认识,怎么说出这么伤人的话。好歹她也是霍家人,难道他就不怕她在嫂子面前煽风点火,不去救他母亲吗?

    霍思娇重重地跺了跺脚,地面上的积水都溅了起来。

    巷子里的暴力催收的无赖目光都落到了她的身上。

    霍思娇狠狠地瞪着他们:“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

    “小妞,你和沈玄知到底是什么关系?那小子没钱还债,还有钱泡妞呀。你看着就挺有钱的,要不替那小子把钱还了?要不然我每个星期还得来催他一遍,上面交代的任务我得做呀。”

    霍思娇本要离开,听到说还债便凶巴巴地问道:“他欠你们多少钱?”

    “二……不,三十万!”

    霍思娇冷笑了一声看着他们说道:“借条呢?”

    “嘿嘿。”

    无赖伸手从兜里掏出了一个钱包,里面的欠条俨然是沈玄知的签名。

    “这位小姐,我们这也是陈年旧账了。当年他爸欠下的债,都得让他还上。这还有二十万呢,你要不……”

    “二十万就二十万,你非要说三十万!是觉得我看上去傻白甜很好骗?”

    霍思娇不耐烦地说道,“借条给我,我把钱转给你们。”

    “爽快!”

    他们每次催债都不好受,早就想把这笔钱给结了。没想到沈玄知有钱给老娘治病,又要推脱到下个月。

    霍思娇拿过手机给他们转了二十万,又将借条拿了回来。

    催收的无赖说:“两清了!以后我们不会找那小子麻烦了。”

    霍思娇将借条放到了包里,看向他们。眉眼扬起一抹娇艳的笑:“两清了?没有呢!我刚才看到你们打他了。”

    “你还要干什么?”

    霍思娇退出巷子,扯着嗓子喊:“警察叔叔,这里有无赖想要骚扰我!救命啊!”

    “你……你……”

    巡逻民警一听到喊声连忙跑了过来,看到这些人就冷下脸:“又是你们闹事!上次拘留还没蹲够吗?”

    “冤枉啊!我们没骚扰她!”

    霍思娇假装抹眼泪说道:“他们恐吓我,我一个小姑娘怎么会拿这种事撒谎呢。”

    “你们跟我走一趟,去派出所调查清楚。”

    霍思娇红着眼眶说道:“警察叔叔我可以不去吗?我不想看到他们也害怕,如果后续有需要我帮忙的,我想找家人和我一块去。”

    民警也理解,一般受害人是可以暂时回避的。于是留了她一个号码让她先回家去,有事再传唤。

    “谢谢。”

    霍思娇撑着伞往商厦走去,准备打电话给家里司机。

    她拿出包里泛旧的借条看了又看,确实是沈玄知的签名字迹,她在医院病房里看到过家属签字。

    二十万。

    这些钱对她来说就是一笔零花钱。

    她想要撕碎这张借条,可最后却停手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将这张借条重新放进了包里。

    ……

    第二天。

    雨后天晴。

    空气格外清新,空气湿度也比较高。日光倾洒而下,没有那么灼烫。

    乔惜起得很早。

    昨晚海城中医协会的唐承德已经给她打过电话,说是要她今天去电视台录制访谈节目,作为下一期播出的素材。

    中医源远流长,底蕴深厚,但需要更多人推广。

    乔惜当即就答应了。

    她起床带着钱婶打了一套五禽戏养生,回到餐厅的时候便看到了霍行舟就坐在餐桌旁慢条斯理地吃早餐。

    那男人抬眸轻轻地瞥了她一眼,深邃眼底藏着几分暗色。

    乔惜紧紧抿着唇,想起昨晚尽兴的画面。

    “少夫人,这五禽戏练久了还真是放松筋骨呢,我做再多家务活也没那么累了。”钱婶给她倒了一杯牛奶,笑着说道。

    乔惜有些不自然地说道:“是呀。”

    确实是放松筋骨,强身健体的。

    不然怎么应付某个男人。

    乔惜坐到了霍行舟的对面说道:“我今天上午要先去医院给沈玄知的母亲针刺,下午会在海城电视台接受采访,全程的时间不确定。也许还要到晚上呢。”

    “嗯,我让老陈陪着你。如果太晚的话,我就去接你。”

    “好。”

    乔惜点了点头。

    她一边吃着早餐,一边看他的那张俊脸。

    挺下饭。

    早餐后。

    乔惜和老陈直接往医院而去,中途她打了个电话给霍思娇,可是没人接。

    也不知道她今天是否还会去医院。

    车子很快就停在了医院门口,乔惜直接往1805号病房走去。

    沈玄知就坐在病床边上,他一张俊脸青一块紫一块的。

    乔惜的眼中闪过惊讶,但没有多问。而是走到了床头,照例拿出了自己的针包,直接摊开。

    沈玄知的视线从房门口,缓缓收回。

    眸光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