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南汐的眼睛瞪大,眼底倒映着他的身影。

    她警惕地将双手环在胸前,说道:“钟少,你冷静点啊。”

    她的眼里没有害怕,只有紧张。

    钟意离她很近,将她的脸看得清清楚楚的。她的皮肤白里透红,很细微的小绒毛显得有些可爱。

    眼前的女孩不过就十八岁。

    “你想嫁给裴乾吗?”

    “谁想嫁给一个蠢货。”

    凤南汐有些不自在,“裴家人就不是省油的灯。”

    可是上次相亲之后,老头一哭二闹三上吊,似乎铁了心要她嫁给裴乾。也不知道裴家许了什么好处,让他这样坚定。

    大不了到时候就逃婚呗。

    钟意似乎看透了她的想法说道:“裴家在帝都的势力还是不容小觑的,你要是想逃,是逃不掉的。别忘了裴家是做什么的。”

    做运输的,跑路这方面都是人脉。

    凤南汐再有本事也无法离开帝都。

    “那你说怎么办?”

    “从了呗。”

    她眼里燃起一簇小火苗:“你上次还说有办法能帮我呢,你怎么现在说要我从了?你这人怎么……比女人还善变!”

    “我上次提的办法,你没答应。那我也没办法了。”

    “你说把裴家给搞垮,疯了吧!这简直是异想天开,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事。”

    “向家不就彻底没了吗?”

    四大家族倾轧斗争,只要手段狠一点,总会衰败的。

    凤南汐抿了抿唇,“你为什么要帮我?”

    钟意唇角微微地翘了翘,“可能……是看上你了吧。”看上你的技术。

    凤南汐有些不自然地咽了咽口水,“那我可担不起。钟少的红颜知己那么多,前有向明珠后有陆映雪,还有那位叶家小姐,桃花朵朵开。哪能看上我呀。”

    “我需要一个人接触裴家,你先答应这门婚事。反正现在不到法定年龄无法结婚,等我搞垮了裴家再替你解除婚约。”

    钟意说得如此理直气壮。

    凤南汐都被他的不要脸给震惊了。

    “你……我凭什么帮你呀!给你做间谍还要赔上自己的婚约,要是你失败了怎么办?这笔交易怎么算都是我亏!”

    真有人这么不要脸,空手套白狼呀!

    钟意启唇说道:“一个月五百万。”

    飞鸾爱财如命,网上接单都是价高者得。

    凤南汐有些心动,但嘴上说道:“我怎么会是为了金钱出卖自己婚约的人!”

    “八百万。”

    “钟少,你也太小看人了。”

    “一个月一千万,不答应就算了。”

    “成交!”

    一个月一千万,答应一个不痛不痒的婚约。大不了想办法,过了两年再跑路。

    现在没有到法定年龄,裴家也不会催着她去领证的。

    凤南汐眼底闪过狡黠,问道:“怎么付款?”

    钟意拿出了一张黑卡放在她手中,“这张卡的资金流动是完全保密的,我每个月都会往里面打钱。或者你之前在国外,有境外账户,随意动个手脚裴家应该查不到。”

    凤南汐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有笔吗?”

    钟意从边上抽出一支黑色签字笔,凤南汐抽出了一张纸巾在上面写下一串数字和开户名。

    “你把钱打到这个账号上。”她的账号有很多,靠自己的技术加密才最靠谱。

    保证裴家查不到,而不是“应该”。

    做事情,就要万无一失,不能给人留下了把柄。

    “好,我回去就让万江操作,你注意查收。”

    “行。”

    凤南汐的眼睛都眯起来了,伸出手:“合作愉快,钟少。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人了。”

    钟意握住了她的手,一触即分。

    她的手指很修长,骨节也细细的,指腹有些硬硬的。这是长期敲代码留下的薄茧。

    钟意的笑意隐秘。

    而开车的万江听了凤南汐那句话,方向盘差点都打错!

    什么叫做是他们钟少的人了?

    这两人说话都不注意分寸!

    一会儿说“我看上你了”,一会儿说“我是你的人了”。要是被外人听到,还得了!

    明明是一本正经的话题,非要说这些似是而非听着暧昧的话。他万江还以为今天要多一个老板娘了呢。

    但将飞鸾丢到裴家,就相当于将一个定时地雷丢进去,杀伤力非常大!

    他朝着后视镜看了一眼,那小姑娘还美滋滋的。

    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身份暴露了,少爷给她一个月开一千万,那完全是看在她另一个身份的价值上!

    也不知道是谁占了大便宜!

    哎。

    万江摇了摇头,搞代码的脑子好,心眼少好忽悠着呢。

    ……

    霍家花园。

    车子停下。

    乔惜和霍行舟对视了一眼,心中有些沉重。

    “这件事,我还是得和程爷爷说一声。否则我怕这辈子都会留下遗憾。”乔惜内心很想复仇,但她想到了程寒与陆家的关系。

    有些事该坦白了。

    霍行舟摸了摸她的脑袋说道:“去吧,他是个讲道理的人。”

    “嗯。”

    乔惜抿着唇笑了笑,抬起腿就往楼梯口走去。她的手搭在扶手上,缓缓上楼。孕早期,她做什么都是小心翼翼的。

    每天还会给自己搭脉,感受着小生命的存在。

    她走到了三楼,敲了敲程寒的房门并没有回应。

    转过身却看到他刚从程清念的房间里走出来,手里还拿着长针。

    程寒见到她便问:“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是参加钟家的宴会吗?”

    “出了点事。”

    程寒看着她的脸色,顿时明白这出了点事肯定不是小事。

    “说吧,怎么了?你们一直有事瞒着我,钟家的事和阿意有关。是不是那臭小子又闹了什么?”

    “钟家开祠堂是老太爷为了宣布下一任继承人,但老太爷被气晕了。钟家父子着急忙慌要将阿意赶出家门,踢出族谱霸占财产。”

    “哦,那破家族不待也罢。里面从根上就烂了,从来都不将人当人看待。那老不死的东西虽然手段高明,但城府太深。连家人都能算计威胁,搞得整个钟家没有一点人情味。”

    程寒也很看不上钟家。

    当初若是没有钟家,他们的生活会一如既往地平静。

    “阿意说他自有应对的办法。我想找您说的是另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