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宝冠加冕号上的人员不情不愿地按照夜之主的命令开始挪动他们的船只的时候,他们惊讶地——主要是他们的导航员惊讶地发现,附近的亚空间状况极为……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亚空间。我认为很多人终其一生也没有见过。”宝冠加冕号的导航员摩拉其·纪伯伦承认到,作为泰拉上强大、古老而最为高贵的导航员家族最年轻的边缘成员之一,其家族的底蕴通常来说完全能够涵盖他在导航员经验上的不足,“在我的家族记载中,在银河的黑暗边缘这么风平浪静的情况是极为、十分罕见的——打个不太恰当的比方说,埃涅阿斯中士。”

    导航员那佩戴着华丽厚重而盖住了他整个脸孔上半部分的金属链接头冠的脸转向旁边满脸纠结的阿斯塔特军官——假装没有看到他脖子上的奴隶项圈。

    “就像是我们从前一直在黑暗、充满不可知风暴、天空上的利爪与深渊下的恐怖触手海怪的地方航行,而神圣泰拉上神皇的星炬之光就是唯一照亮这片广袤黑暗的灯塔,让我们不至于被牵扯,能让导航员集中精神带领船只回到现实宇宙;但是现在,这颗星球周围数十个光年的邪恶与不洁之物都……隐藏起来了,我就像是在一个风平浪静的大澡盆里轻松地驾驶宝冠加冕号。我不会说这些可憎之物是消失或者跑掉了,但它们就像是感受到什么而躲回自己巢穴的怪物……”

    “——被一個更大、更强、更凶恶的怪物之王吓得本能地避开危险躲回去了。”埃涅阿斯的神色带着一种视死如归的平静,“我毫不意外。那么你与我们的星语者对此有何看法呢,摩拉其。”第三连老兵副官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微不可察的责难,“在我们遭受对方灵能攻击的时候他们和你都在做什么?”

    “首先,我必须警告你,对方有一位……虽然我非常不情愿这么说,但他们有一个极其超凡脱俗的、天赋与技巧同样惊人又大胆的导航员,这位同行在最近数周内的辛勤工作已经把附近的星域几乎修剪成了自家花园的小路。根据我的观察,我目前要和她或者他对抗……的确有·少·许·困难。至于星语者们……”显然纪伯伦正在斟酌自己的说法,“星语唱诗班的首领说他和他的唱诗班……获得了一个‘被许诺和不被允许的启示’。”

    “什么?你能否说得更加详尽通俗一些?”

    导航员摇了摇头,那些垂下的、金属闪光的线缆像是发梢一样擦过他昂贵的丝绸衣裳,“我无法提供更多讯息了,船上的星语唱诗班通过灵能之海传递给我这个消息之后就集体开始进入狂热的祈祷和赞美合唱仪式中,拒绝做出更多反应和服务,包括抵抗,现在那些祈祷和赞美仪式还没有结束。——不过我和他们有一条预兆式的塔罗占卜结果提供给你,埃涅阿斯中士。”

    “你确定这条预兆不是污染和不洁的吗?摩拉其。”尽管他们事实上身陷囹圄,没有果断地当时就决定进行撞角攻击或者冒险跃入亚空间的后果就是现在他们都变得摇摇欲坠——但埃涅阿斯中士依然在考虑着脱离这里,向战团和马库拉格报告这里的黑暗异端或者表达自己未尽忠诚的可能。

    “如果你认为我和我的家族的纯洁和忠诚可以信赖,埃涅阿斯,那你就可以听听,不然我也不会勉强伱。”

    阿斯塔特军官点了点头,“那么你请说吧,摩拉其·纪伯伦。”

    导航员一字一句地郑重说道,“你应敬畏与服从黑色的星空,因他是你们内心的审判。”

    “什么意思?!这是让我们敬畏……服从……异端?就这样?!这不可能,摩拉其,王座的启示不可能要求我们……要求忠诚的基里曼之子们这样做!”

    “——还有,跟着黑白色的毛绒走。”

    “……这又是什么意思?毛绒?这地方?黑白色的什么?黑脸绵羊?这颗星球寸草不生!”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但代表这句话的指示特别明确。我反复解读了许多次,不可能弄错。它一定有其特殊的含义,或许只是,时辰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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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程自感应遥控项圈阿斯塔特专用版——的确是个精彩至极的发明,迪特里安,灵能、机械与人性的大师和手工技艺的完美结晶。不愧是卢弗里克斯也向我推荐的人才,他们说得一点都没错。你的服务值得肯定,你的工作应当受到奖励。”

    “很高兴听到您这么说,殿下。”机械主教用古老的火星礼节向王座上的人恭敬一礼,“那么我是否可以……”

    “但你还是不被允许在无畏长者的石棺外装甲上发挥你的艺术天赋,主教。”面无表情的夜之主冷酷地熄灭了迪特里安数个目镜中燃起的希冀火苗,“并且如果被发现你抗命偷偷潜入无畏机库的话,我就要没收你最喜欢的神甫助手和所有手工改装机仆。”

    (*哈!棺材涂装爱好者和人性折磨大师!我认为他很适合为我的军团服务——与火星签订的契约真是我曾做过的最不后悔的执行决定之一。)

    “……不不,您不会的!您不能这么做!”

    “不要自取灭亡,它就不会发生,迪特里安。”拉弥赞恩在话语里掺入一丝警告,“那么我们的泰坦机长俘虏情况如何了?”

    (*这话就很有一些第八军之主的风范了,希望你能多用一些这样的措辞。真的。)

    “啊,这个,殿下。”迪特里安稍稍躬身,“他之前遭受的痛苦太多而一直处于被深度麻醉的状态,根据我的观测,恢复神智可能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而那些痛苦完全是由你施加的——恢复之后他能够重新作为驾驶员服役吗?”

    “这——我不好说,殿下,恢复基本的神智之后我还需要对他进行完全的人格重建,否则根据模型预测,他会立即陷入疯狂状态并开始严重的癫痫发作,是的,嗯,我想,必须为他重建被摧毁的所有的人格和理性认知才行。”

    “一个很好的研究课题。迪特里安,交给你了,必要申请的材料和资源可以直接递交给我,如果我不在,就递交给马卡里昂或者塔洛斯。”

    把目光从机械主教身上移开,夜之主转向通讯女士,“为我接通导航员奥克塔维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