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塔洛斯与他的兄弟们透过头盔听到狂嚎女妖的第一声死亡歌唱的时候,异形那无形的声波攻击的后果便比实质武器的效果更快地显现了出来。

    先知感到在嘴里尝到了自己鼻血的气味。他咬着牙,通讯念珠联通了所有频道。

    “这里是‘先知’,报告你们的情况!所有烈爪指挥官!”

    “第二烈爪和第五第六小队已经肃清西北角的房间和走廊。我们其他人还好,但是穆里拉什失去了他的两条腿……哦,我看看,手可能也保不住了,他冲得太前,那些尖耳朵XX几乎把他削成了人棍……”

    “第四烈爪在中部被那些kalshiel攻击了!嚎叫穿透了头盔眩晕了很多人……第七小队的火力掩护了我们,正在朝左侧十二走廊战术撤退,同时清点损失。”

    “第六和第七烈爪正在东南角交火中!见鬼!滚开!你这伪帝的蠢狗!不要傻乎乎地暴露在她们的星镖枪前……啊!!!”

    最后的那声惨嚎显示疼痛来得非常快而非常剧烈,但塔洛斯调出数据看了眼法尔托姆的生命讯号,嗯,没有变成一条直线,那就不用管他了,现在他们有充足的后退掩护来呼叫药剂师。

    再次,他听到更近的那种特殊尖叫声,但几乎没有普通灵族士兵的动静了。他握紧了武器,开始用父亲教他的步伐行走。

    今晚,夜之王宴会上的餐前甜品吃完了,主菜才正要上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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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实话,那些普通的艾达灵族士兵并不是非常难以对付的目标,即使是如此傲慢地称呼人类为低等生物和猴子的异形自身也依然有着炮灰与精英之分,在起初接触的六十个分钟内,阿斯塔特们就干掉了绝大多数相对羸弱的异形,但狂嚎女妖已经趁机潜入更深处。

    在这些战士神龛的精英到来之前,这里的战斗情况几乎呈现一边倒——因为午夜领主的六个烈爪和起源战团第三连的配合在这座特殊地形的战场上……妙至巅峰。

    实际上,午夜领主们与起源之子们都互相带有极大情绪地发现了这个事实——那些很不情愿按照不洁的背叛者吩咐去做的人只要按步骤做了一次就会惊恐地发现,艰苦的战斗原来也可以如此丝滑如同加热的刀刃切开黄油——午夜领主就是刀锋,而起源之子们就是加热器——在看似按部就班的协同火力配合下,那些凶恶的异端扑过去切开对方的兵线就如午夜的锋刃切开灵族古怪装甲的喉咙一样容易。

    与红宝石色涂装的阿斯塔特们越打越惊恐越怀疑自己相反,午夜领主们则渐入佳境,享受着如此难得的狩猎过程——是的!当你作为刀锋切入棘手敌人之中的时候,你的身周拥有精确的、冷静的、绝对坚实的火力掩护、没有不可预知的混乱和计划外变故的担心,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可以立刻退入并重新整备和装弹的防御圈的感觉——如此安心!如此高效,子弹的声音、武器的呼啸与盔甲破碎倒地的声音正在无形的指挥中演奏出一曲和谐而残酷的生命收割交响乐。

    即使没有原体巧妙的安排,塔洛斯从通讯念珠中得到的消息也足以让他得出狂嚎女妖的死亡舞蹈正在以不少于一百人的数量试图完全消灭想要保护他的兄弟们的推断。

    ——如果按照原来只剩八十一人的午夜领主兵力和破烂又缺乏弹药的装备配置,那么第八军团的残响,他和他的绝大部分兄弟的确会如他在至高天的噩梦中被鬼魂告知的那样,死在这里,死在忒萨瓜尔萨,死在万年前就该随着原体的死亡死去的这座城堡的墓穴中,一个适合在黑夜中出生、在黑夜中杀戮的孩子的长眠之处,是的。

    但(BUT)。

    这一次事情可以变得不一样,他们归来的父亲亲口向他许诺了一個不一样的未来,一个可以试着去挣扎的未来。

    而且现在,不是八十一对二百一十六了。

    一抹嗜血的笑容在塔洛斯·瓦尔科兰看到超自然的热雾从他眼前出现的时候浮现在他嘴角——是一百八十对二百一十六,而“王”也不是他了。

    能在这种时刻有人背负的感觉真的很好,但灵魂猎手永远也不会告诉任何人此刻心中的感觉的。

    随着现实叹息的热雾面纱撩起。

    她从黑暗中走出。

    第一烈爪的剩余成员都被严厉要求离开这里,但塔洛斯知道他们没有走远。

    遗物爆矢枪对着那个高挑纤长的曼妙身影开火,但果不其然地,狂风暴雨般的子弹怒潮一颗都没能击中目标。

    塔洛斯的终结者头盔与视网膜上都带有瞄准处理器和自动准星,他战斗了数个世纪的本能甚至可以让他开枪更快。

    没有用,她太快了,她就像是在刀锋上舞蹈,在虚空中行走,虚空行者。

    狂嚎女妖凤凰领主的长刃在他们的眼睛能看清楚之前就冲向房间的某个墙——那是担心塔洛斯的马库提安——他的胸甲像是纸糊的一样被刀刃刺穿了,重爆弹手弓起背脊,从口中吐出鲜红的血液和内脏的碎片——旁边立刻有人把他拖开。

    塔洛斯冲过去对着那可恶的女妖之王连续击发了他的热熔枪——在这个距离上对自己和敌人同样危险,但他顾不上了。

    他还是成功了一些——至少她的头盔在侧头的时候被余热融开了一个小洞,他看到了对方那带有明显灵族特征的、倾斜的眼睛中湿漉漉的眼珠正在反着枪口的光。

    “你。”她拉开距离,一手的黑焰三刃刀刃如风暴般击退了想要进来的午夜领主们,又几乎把其中两个都拦腰割断——这把刀刃飞旋着回到她的手里,显示出超自然的不可解释的力量。

    她的高歌特语带着一种不情不愿的傲慢吐字,“灵魂的猎人,第八军团的先知,你必须死在这里,为了不再有染血之夜,为了方舟的继续存续,乌斯维的先知们已经看到了。”

    塔洛斯对此的回答是咒骂着拔出了他的金剑。

    “在我的预视里,你现在可不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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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鲜血从塔洛斯的全身流下,他的奥卢姆金剑,他的剑刃已经被艾达灵族最强的战士之一砍断,他勉强用残剑支撑着自己,多处撕裂、穿透和劈砍伤,还有火焰的炙烤。他的一颗心脏已经被女妖的刀刃刺穿了,另一颗在努力地工作着,维持着他最后的生息。

    但他也没让对手好过,按着他被告知的,他以一个阿斯塔特几乎不可能做到的程度成功地对凤凰领主造成了极大的伤害:灵族女妖的一条腿被砍伤了,而一只手被过载的热熔枪烧得只剩残肢——它同时也烧掉了塔洛斯的一截肢体。

    “都结束了。塔洛斯。”狂嚎女妖的凤凰领主一瘸一拐地走过来,她的声音听起来几乎有些温柔了,如果忽视里面那些嘲弄意味的话,“不用害怕,凡人皆有一死。为了乌斯维的生命,你在这里死去是好的。”

    她把她雪亮的刀刃放到塔洛斯的脖颈上。

    灵魂猎手朝地面吐了口酸性唾沫,他的眼前发黑,他握不住剑柄了,他的破损的甲胄发出电弧的噼啪声,维生系统已经被女妖的黑焰破坏了,最后残余的生命正在从他身上流逝。

    一团快到几乎看不清形状和颜色的东西从阴影中一跃而出,爪尖恶狠狠地抓进了凤凰领主的面甲和喉咙,接着朝下撕烂了她那坚固的古老神器银甲,在某种超自然的狂号哀嚎中把阿苏焉之手与凤凰领主永远捕获在这里。

    遥远的方舟世界中每个狂嚎女妖神龛中的眼睛都开始流下血泪。

    利齿就要落下——

    “口下留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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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伱为什么在最后关头阻止我?)科兹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不满与对收割的渴望,(*就算让我吃掉她也没多大问题的——梅尔瓦利恩家的小姑娘把周围的灵魂之海修剪得很好,我可以独自在里面搞定后面来找她的那些家伙。)

    “因为我需要留着她来用,有大用。”

    一种怀疑的声调和警惕的口吻立刻占据了午夜幽魂的话语,(*怎么?你不会是想背着我搅一些什么异形异端玩意儿吧?我警告你……)

    “当然不是——你哪儿学来的这种句式?不许学我的口癖聊天!——”

    (*那是什么,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

    “忒萨瓜尔萨很缺乏淡水,对吧。”

    (*是又怎么了?你说得很委婉,这地方连地下水都没有。)

    “你还记得贾恩·扎尔刚刚第一步跨上这颗星球土地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吗?”

    (*嗤,不就是那些灵族爱用的戏剧化出场、故弄玄虚的暴风雨和闪电……等等?!)

    “我想,有了充足的雨水,我们的农业发展计划这下可以开始按时实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