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君止见她这么烦恼,正想要安慰她,只要有他在,大容市没有人敢动她一根毫毛。

    却突然听见柏舟道:“这可怎么办呢?我要是把他给打伤了,特安局会不会处分我?”

    闻君止无语。

    果然他多虑了。

    两人的车停在了安乐寿衣店,柏舟从车上下来,忽然四面八方涌出来一大群人。

    这些人都是些混混,一副流里流气的模样,为首的那个染着一头黄毛,手中拿着一根钢管,挡住了柏舟的去路。

    柏舟看了看他头上的血条。

    王勇,10点。大烟佬,毒素已入肠胃。

    大烟佬?

    这人吸毒?

    王勇用流里流气的目光上下打量她,然后道:“小姑娘,我们薛少请你走一趟。”

    柏舟说:“我不认识什么薛少。”

    王勇嗤笑了一声,往前走了两步,手指头指指点点,都要点到柏舟身上了:“薛少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还敢推脱?我看你是不识抬举!兄弟们,把人给我拖走!”

    闻君止目光森冷,开门下车,一句话都不说,准备直接动手。

    然而,柏舟从后腰处拔出了一个东西,指在了王勇的额头。

    所有人都愣住了。

    那是一把枪。

    静。

    死一般的寂静。

    然后是一阵哄堂大笑。

    “小姑娘,一把假枪吓唬谁呢?”

    “小姑娘,你会用枪吗?别自己把自己吓坏了吧?”

    王勇更是勇,大笑之后直接抓住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额头,道:“你打啊!开枪啊!”

    周围的人也跟着起哄。

    王勇用轻蔑的眼神看着她,还想伸手来推她的脑袋,口中骂骂咧咧道:“给你机会你不中用……”

    柏舟面无表情地将枪口一偏,只听biu地一声,秘银子弹擦着王勇的耳朵过去了,在他耳朵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静。

    现场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众人缓缓地转过头,看向对面的墙壁上,一个弹孔赫然在列。

    众人倒抽了一口冷气,真的是枪!

    货真价实!

    柏舟依然面无表情,说:“你们是走,还是吃枪子?自己选择。”

    王勇也不勇了,灰溜溜地缩起了脑袋,转身走了。

    众人见状,也都低下了头,跟在他后面,走得飞快,很快就消失在了二人的视野之中。

    闻君止看了一眼她的手枪,道:“这是特安局新发的秘银枪,按照规定,开枪都要写报告的,你想好报告怎么写吗?”

    “想好了。”柏舟直接拿出手机,在微信上给赵引言打了几行字。

    “外出回家,被一伙街头混混围攻,为了把混混吓退,我朝墙壁开了一枪(注:自家墙壁,未损伤公私财物)。”

    写完就发了出去。

    闻君止沉默了一阵,心想要做你的领导也不容易啊。

    很快赵引言就回信了:“写得很好,我帮你再修饰一下。”

    闻君止更加无语了,都是下属帮领导修饰,还是第一次见到领导帮下属修饰。

    柏舟很高兴,道:“赵队长真是善解人意。”

    闻君止默然不语。

    他不在心里骂你已经算善解人意了。

    “我回去了。”柏舟向他告辞,闻君止却道:“今晚我还是留下来吧。”

    柏舟愣了一下,直直地盯着他,他连忙说:“你不要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

    “你是不是怕我拿枪伤到人?”柏舟道,“放心吧,我有分寸的,刚才也只是拿枪吓唬吓唬他们,没真想伤人。”

    闻君止:“……”

    不好意思,是我想多了。

    “那个姓薛的有些邪门的本事。”闻君止道,“专门用在女人的身上,我担心你着了他的道儿。我比你有江湖经验,可以看顾着一下。”

    柏舟抬头看向他,他一脸的正义,似乎要证明自己没有半点别的心思。

    柏舟看着他不说话,他依然一脸正义,完全没有半点心虚。

    “那好吧。”柏舟道,“麻烦你了。”

    不知道为什么,闻君止心下一松,刚才居然有些紧张。

    “进来吧,屋子里有些寒酸。”柏舟打开斑驳的木门。

    屋子里的摆设的确挺寒酸的,很多都还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家具,三十多年了也没有换过,但是打扫得干干净净,看不到半点灰尘,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那是一种年份久的木头所散发出来的香味,还带着一种清淡而冷冽的香。

    那是她身上的味道。

    很淡,淡得几乎闻不到,但却能让人心醉神迷。

    “家里没有什么好茶,只有委屈你喝白开水啦。”柏舟热情地招待他,还端了一盘子葡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