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安醒来时,腰配大铁刀。

    淄衣。

    黑帽。

    长靴。

    纷乱记忆涌入脑海,周安知道自己穿越了。

    如今,已是大楚国十年。

    他现在的身份,是大楚国安定县的一名淄衣捕快。

    父母双亡,穿越标配。

    “没穿越前无父无母,穿越后无父无母,绝了。”

    周安揉了揉眩晕的脑袋,费力的站了起来。

    昨儿个的时候,和几个同僚一起去喝大酒,今天带着醉意过来点卯,就想着眯一会儿,结果就把自己眯死了。

    旁边,几个同僚趴在桌子上,睡得像死猪一样。

    周安整理了一会儿脑海中的记忆,这才发现,这次穿越的世界不简单。

    大楚十年,诡异四起。

    诡异,不可言说,诡形异状。

    兴武帝设镇诡司,管理江湖、诡异。

    总之,很危险的样子。

    “本来想当個捕快,领着俸禄,娶妻生子,我怎么感觉好危险?”

    周安结合脑海记忆,发现诡异这种东西,很像前世小说中的鬼。

    而自己现在的状态,可以用五个字来形容。

    没钱、没实力。

    啥都没有,小命就像无根浮萍。

    周安面无表情坐下,心头呼唤。

    “系统?”

    没声音。

    “系统爸爸?”

    还是没声音。

    “系统儿子?”

    一片安静。

    在一阵确定后,周安终于确信,除了穿越这种标配之外,其他的都没有。

    不,好歹他还有编制,虽然是最低级的。

    说通俗点,就是打工仔。

    “不管了。”

    周安脑袋还有点昏,宿醉后的晕眩感是最难受的。

    周围还趴了一圈捕快。

    周安双手一圈,趴在桌上,呼噜声渐起。

    这一睡,睡到下午。

    迷迷糊糊醒来后,同僚们比他先醒来,正在做自己的事。

    ——聊天,喝茶。

    巡街捕快都是轮值,没有轮到时,这里就是个喝茶闲聊室。

    “老周,昨儿个还吹自己千杯不倒,今天睡得比谁都晚。”

    一个年轻捕快端来茶水,放在周安旁边。

    周安端起来喝下,味道一般,有点苦:“老余,你们几个顶着我灌,酒神转世也顶不住。”

    年轻捕快名叫余杭,是周安的发小,两人从穿着开裆裤玩到现在,就连住的地方也是邻居。

    “行了行了,你的酒量我还不知道呢,今儿个你先回去,我还得去找私塾老师。”余杭摆了摆手。

    “考了三年,还要考?”周安又给自己续了一杯茶。

    要说余杭这人,当捕快只是个副业,真正的主业是想考科举当官。

    按照前朝的规矩,当捕快的是不能考科举的,不止捕快,很多特殊职业也不能考。

    但那是前朝的剑,斩不了本朝的官。

    兴武帝在位十年,废除前朝规矩,凡是大楚国人皆可考科举,而且把科举改成一年一度。

    更是废除繁杂考试流程,只需参加一年一次的统考,由皇帝根据成绩亲自委派。

    这一举动,让太多人动心。

    一时间,文风盛行。

    余杭这个家伙,拿自己俸禄疏通关系,日子过得极苦,大部分奉禄都给了私塾先生。

    每次散值后,就偷偷去恶补。

    时来时往,已成习惯。

    “考十年都要考,行了先不说了,喝点茶解解酒,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我先去看会书。”

    余杭拍了拍周安肩膀,走到角落的位置坐下,从怀里拿出一本陈旧的书,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周安还觉得有点头疼,继续趴在桌上睡觉。

    这一睡,就睡到散值。

    “走了啊,老周,下次咱们再喝。”

    “别吹牛了老李,谁昨儿个两杯就倒了?”

    “我那是偶感风寒,平时我喝你们十个。”

    散值总是让人开心的。

    就像打工人,最开心的永远是周末。

    同僚们互相告辞,人去楼空。

    周安和余杭走到县衙大门,余杭这才抱着书独自离开。

    “买点东西,回家做菜。”

    周安朝着自家屋子走去。

    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按照周安现在这俸禄,时不时出去小搓一顿可以,但经不住顿顿下馆子。

    回家路上,经过一条小巷子,小巷子周围是各路商贩。

    卖菜的卖米的卖油的。

    叫卖声,此起彼伏。

    交谈声,甚嚣尘上。

    市井气,扑面而来。

    周安在肉铺买了半斤五花肉,没让摊主细细切作臊子,也没表演一个倒拔垂杨柳。

    又去米铺买了点米,顺便和一个卖青菜的摊贩讨价还价半天,这才提着菜肉米,回到家中。

    周安的房子在一条偏僻的巷道里,这里住的人很少。

    地处偏僻,但好歹是个窝。

    这是他父母留下的,并不是他一个人住。

    和他同住的,是他的婶子。

    婶子身高五尺,腰围也是五尺,满脸横肉。

    没地方住,就死皮赖脸的住在周安房子里。

    住就算了,还指手画脚的,整天游手好闲。

    周安的前身也是被搞得头疼欲裂,每次让他婶子搬出去,婶子就会一哭二闹三上吊。

    当然,最后周安还是成功的独居了。

    婶子死了,在一次假装上吊的时候,一不小心把凳子踢掉,人没了。

    颈部骨折,脊柱断裂。

    死法颇具戏剧性,电视剧也不敢这样演。

    周安还是尽了一份心,办好了婶子的葬礼后,这个房子就剩他一个人了。

    “吱——”

    木门被推开,声音沙哑难听。

    太阳落山,黄昏之后。

    周安点亮油灯,拿着菜肉米在厨房一阵淘洗后,把肉放在砧板上。

    前世也是一人独居,做饭手到擒来。

    顺手抽出旁边竖着的菜刀,周安准备做个炒肉来尝尝。

    菜刀有点钝了,半天切不下一块,周安只能拿起磨刀石,就着水开始磨刀。

    磨了好一会儿,等到刀锋反光后,他这才重新回到砧板前。

    很多人不会切肉,切出来的肉不仅不美观,而且切的时候很困难。

    切肉这种活,要根据肉的纹理,这样不仅好切,而且不容易散。

    周安提着菜刀,落在猪肉上。

    磨过的刀锋利了一些,费了一点点劲,就切下来一片猪肉。

    他刚准备继续切的时候,眼前出现一行文字,让他愣在当场。

    【刀功lv.1:1/10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