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柳白再加了把火,妇人猛地坐起,面目狰狞,把几人吓了一跳。

    柳白也后退了几步。

    这妇人下意识张嘴,一口黑烟从她嘴巴里边吐了出来,而后又浑浑噩噩地躺了回去。

    只是这次过后,她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血色。

    刘老三急忙上前,摇了摇她的身子,妇人依旧昏睡不醒,没有丝毫反应。

    刘老三又把手指放在她鼻尖感受了下,呼吸是正常的,他这才松了口气,转过身,脸上依旧担忧。

    “柳……柳大人,这可该怎么办啊。”

    柳白也不知,但好在,跟着来的小草是有点用的。

    它踩在柳白背着的小布包上,露出个小脑袋。

    “公子,她这应该是冲撞了祟,然后当时惊吓到了,就丢了魂。

    你点三炷香让那小孩跪着试试,看那个祟愿不愿意把他娘的魂放回来。”

    小草是役鬼,也算是邪祟的一种,只不过不会害人。

    一般不会害人。

    而且没有点火的人,一般是瞧不见的。

    当然,特殊的法子也有,比方说把牛的眼泪滴在眼睛上边,也能短暂瞧见。

    “你去找三炷香来。”柳白吩咐道。

    刘老三一听,连忙应了声,出门去寻了香,点燃,双手捧着走了回来。

    柳白接过,左右看看,便是插在了床头的墙缝上。

    “来,刘铁你对着这香下跪,磕四个响头。”

    神三鬼四,到哪都适用。

    “好。”

    刘铁也是听话,听柳白说了,当场便直接跪下,重重一叩首。

    柳白就这么默默看着,小草也站在了他肩头,跟着四处张望。

    很快,四个响头磕完,刘铁便是焦急地看着自己娘亲。

    可躺在床上的她依旧一动不动。

    柳白也正疑惑着,小草很快就说话了,“公子,找到了,只是区区一头游魂,哼,竟然敢不给我公子面子,走,公子我们去杀了它!”

    小草抓着柳白的头发,颇有种趾高气昂的味道。

    柳白没找到,但是小草找见了就好。

    “那祟不给面子,我去帮你把你娘的魂要回来。”柳白说的轻巧。

    刘老三听了却是震惊,这小子,怎么听着比马老爷还凶。

    他反应过来,就要带路,柳白回头看了眼,“刘叔你在这守着吧,刘铁跟我去就好了。”

    “好。”

    刘铁一骨碌起身,便是领着柳白出了门,往山下走去。

    “走错了走错了,她的魂在山上。”小草指路,连忙拉住了柳白的肩膀。

    “在山上。”柳白转身。

    “啊?我娘昨天去的是在山下的地……我听你的,走吧。”

    刘老三也出来了家门口,看着这俩小孩往山上跑去,虽依旧有些担忧,但也不多,毕竟刚刚见识到了柳白的手段。

    这是个小孩,但也是个实打实的走阴人。

    上了山,四周林木虽说没有老树林子一般茂密,但路也是小了许多。

    可能是知道自己娘亲没什么大碍了,刘铁也轻松了不少。

    “柳白,你知道黄皮子岭不,就是我和你说过,仇千海就是住那的。”

    “记得。”

    “我听我爹说,黄皮子岭的那条黄皮……那黄大仙好像搬庙了,现在黄皮子岭上住的那些猎户都往各个村子里搬,仇千海他们一家就搬我们刘家屯了。”

    刘铁在后边边走边说,“因为仇千海他娘就是我们屯子的,黄皮子岭住不了了,他们就搬过来了。”

    “哦?那我还真不知道。”

    虽然是自己亲身参与了这事,但也没什么必要和刘铁说,这些事听听就好了。

    “公子,就在那边。”

    小草忽然出声,指着左边的荒草丛喊道。

    柳白止步,两盏命火倏忽点燃,热浪袭来,刘铁也是瞬间惊觉。

    ‘那祟,就在这附近吗?’

    小草指路,柳白穿行在这荒草丛中,走了没几步,便是转过一个小山岗。

    柳白抬头看去,只见那边有一棵垂下来的毛竹,毛竹上挂着一件麻衣。

    毛竹底下还能看到一个妇人蹲着,正在瑟瑟发抖。

    “你就在这停着,别过来了。”

    柳白叮嘱了句,没有丝毫废话,提起一口气,张嘴一枚火箭飞出,打在了那件麻衣上边。

    麻衣轻轻摇晃,上边冒腾出一股黑烟,旋即又有一道黑影从里头窜了出来,就要往山上钻去。

    同时还发出一声声鬼哭。

    柳白右脚后撤,身子微微弯曲做弓步,双手顺势一拉,一把由命火铺就凝聚而成的火弓便是出现在了他手上。

    与此同时,他整个人的气血也拔高到了顶峰。

    此时若是有人在他旁边,多半都能听到血液流动的声音。

    他拉动弓弦,一枚火箭自行凝聚,但看上去却有些不太稳,整把火弓都快散架了似得

    前后不过一个呼吸时间,他右手食指和大拇指一松。

    火箭猛地射了出去,歪歪扭扭射了个偏。

    也没打中那游魂,只是在附近炸开,可饶是如此,依旧将其炸的灰飞烟灭。

    他起身散了这门术,嘀咕着还是不太熟练。

    到底只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

    跟在他身后的刘铁起先只是听到一声尖啸,让他很不舒服,然后便见着柱子上的那件麻衣稍稍摇晃。

    再之后他就看到柳白在空手射箭,一声炸响像是放了个炮仗后,就什么动静都没了。

    柳白收敛了命火,朝前边喊了声,那个被困在毛竹底下的妇人这才回了魂,朝柳白道了声谢,然后便飞了似得从这乱草丛中下了山。

    “好了。”

    柳白回头。

    “这……这就好了?”

    刘铁原以为自己也能看到一点什么原先看不到的东西,可现在看来,到底还是自己想多了。

    “你去把那根木棍捡过来,然后把竹子上的那件衣服,看见没,你把那个用木棍挑着,回家一把火烧了,就什么问题都没了。”

    柳白差使着刘铁干活,他自己也钻着去了刚刚炸死游魂的地方,看了看,最后捡到了两枚白色阴珠。

    临了,回到刘铁身边,他想了想,又取出一枚阴珠,塞给了刘铁。

    “这……这……我不能要,你都救了我娘了,我怎么还能要你的阴珠。”

    刘铁向来憨厚,此时见着柳白这行为,更是不愿收。

    “没事,我给你的就拿着吧……都是朋友。”

    柳白说着,强行塞给了他。

    这一枚阴珠,他的确不缺,多一枚少一枚,都没什么太大关系。

    但是刘铁却很缺,再说了,刘铁出事会想着找他。

    就跟刘铁自己说的那样,是朋友。

    所以刘铁收下后,稍加思索,便是说道:“我没什么能帮得上你的,就……就跟你说个秘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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