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吏治需要整顿,那些宗教也需要。

    佛家利用朱元璋给的特权,再和大明勋贵勾结逃税,这是朱炫意想不到的做法,由此可以推断,道家说不定也做过类似的事情。

    以小见大,互相勾结这件事,绝对不止定远一处。

    朱炫感到头疼了,还没当上皇帝,就陆续发现那么多问题,大明朝内部的问题并不少,将来当上皇帝,需要自己处理的就更多了。

    不过先处理好定远一县的问题再说。

    在登基之前,有皇爷爷在,他会帮忙解决很多问题,也有魄力和威严强行地解决很多问题,对于朱炫而言是好的,但又不希望皇爷爷太过劳累,这样对身体很不好。

    想法有点矛盾和纠结。

    朱炫把应该做的,全部吩咐下去了,就回去陪自己的小媳妇。

    “殿下,我们是不是要等一段时间,才能再去凤阳?”

    徐妙锦问道。

    朱炫点头道:“祭祖的事情,又得延后,不过从这里回京也近,传递消息的人很快可以来回一趟,妙锦姐姐是在想尽快成亲?”

    祭祖完毕,再回应天时,大概就是他们成亲的时候。

    心里有这个想念,再正常不过了。

    被朱炫说穿了心里的想法,徐妙锦有些脸红,也不仅她脸红,铁秀英和岑花也是如此,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你们放心,我绝对不会忘了成亲的。”

    朱炫说道。

    她们同时点头,期待地等待下去。

    皇太孙殿下来了定远,消息很快传出去,但是消息外传的同时,又有一道消息在外面流传,那就是皇太孙殿下在定远惩治贪官,查办地主勋贵和佛寺。

    县内任何人只要有冤屈,曾被官员勋贵陷害过的,都可以去县衙报案,皇太孙亲自审问。

    在这同时,那些地主勋贵,还有佛寺的和尚,都被锦衣卫和羽林卫控制起来,谁也离不开,就等老朱的圣旨,使得这部分人,人心惶惶。

    无论和尚还是勋贵,现在瑟瑟发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怎样的下场。

    定远的消息甚至传到凤阳,使得那里的勋贵,不得不提前做好所有准备。

    此时的朱炫,就在县衙之内审案。

    那些来告状的人,数量还不少。

    朱炫忙得停不下来,锦衣卫也忙得不断地调查,同样无法停下来。

    直到中午,午休吃饭的时候,才可以放松一下。

    “定远一个县,就有那么多人告状,之前造成了不少冤假错案,以及被打压的百姓,可见定远的知县有多贪!”朱炫无奈地说道。

    对于这种事情,真的无法杜绝。

    只能尽量地控制,以及整顿吏治,希望将来少一些。

    ——

    开封。

    周王朱橚今天招待一个身份比较特殊的人。

    这个人还是和尚,穿着一身黑衣僧衣,要不是头顶有香疤,手里又拿着一串佛珠,他完全不像个和尚,只以为是个光头的人。

    因为这个和尚,很不老实,佛门的训诫对他而言,就是空谈。

    朱橚看着这个和尚,大口地吃肉喝汤,甚至还喝酒,吃起来不知道多豪气,和真正的和尚不一样,道:“道衍大师真的特别。”

    和尚正是从草原回来的姚广孝,来找周王朱橚,自然有他的原因,闻言放下手里的羊蝎子,用黑色的僧衣擦了擦手上的油,道:“我就是个酒肉和尚,只知道花天酒地,燕王也是经常这样说我的。”

    “哈哈……”

    朱橚大笑道:“道衍大师果然与众不同,胆子也很大,你现在被朝廷到处通缉,也还敢出现在我面前,难道就不担心我把你绑了,送去给锦衣卫?”

    “我相信周王殿下不会这样做。”

    姚广孝说着,喝了一口酒,再大口吃肉,吃得满嘴油光,津津有味。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哦?”

    朱橚好奇地问道:“道衍大师对自己很有信心?”

    姚广孝嘻嘻一笑道:“不是我对自己有信心,而是对殿下有信心,相信殿下很需要我。”

    其实,朱橚有过要把姚广孝绑了,送去给锦衣卫的想法,但最终还是没有这样做。

    某些事情,他还是知道的。

    比如说,知道姚广孝在朱棣身边的地位,一直帮朱棣出谋划策,研究怎么造反,怎么争权等,尽管最后都失败了,但是这个满肚子坏水的和尚本事还在,突然来找自己,显得很意味深长。

    不会只是来吃一顿肉,喝一顿酒那么简单。

    绝对是想和他,谋划一些什么大事。

    姚广孝说道:“因为我很清楚,周王殿下有某些想法,并且还很不甘心,想做点什么事情来反抗,对吧?”

    朱橚眯了眯眼眸,淡淡地问:“是四哥让大师来找我?大师是试探,还是想做什么?”

    姚广孝摆手道:“试探?没必要!我说的,都是认真的,我知道殿下不甘心,太子在的时候,陛下喜欢太子无可厚非,也是正常。如今太子不在了,陛下喜欢的是一个私生子,连母族是谁都不知道的私生子,就连嫡出的朱允熥也抛弃了,殿下更不服气,对吧?”

    朱橚确实如此,很不服气,父皇凭什么对朱炫如此偏爱?

    从小时候开始,朱炫想要什么,父皇就给什么。

    他们这些真正的儿子,远不如朱标的一个私生子,说不定还是什么野种,根本不是他们皇家血脉。

    但是不可否认,朱炫的实力又确实很强。

    不仅是为政能力和军事能力,就折腾一些其他的能力,比如科学、商业等等,都远超过所有皇子皇孙,想到了这里,朱橚又觉得朱炫受宠不是没理由,毕竟能力摆在眼前。

    但是一个私生子,他凭什么?

    作为如今的藩王之首,朱橚自问都没得到过那么重视。

    “我就知道,陛下很不甘心。”

    姚广孝观察着朱橚的表情,哈哈一笑,把话说得很直接,一点也不担心朱橚会恼羞成怒而杀了自己。

    朱橚的面目有点狰狞,但是良久之后,长叹了口气道:“那又如何?大局已定,我们这些藩王,都不是那私生子的对手,呵呵……”

    他还自嘲地笑了。

    朱炫部下新军的威力如何,他早就见识过。

    不仅能陆上作战,还可以水上作战,掌握了最先进的科技和武器,足够在大明横行,就算抢了皇位都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