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孟炯:“……”

    他留在原地凌乱。

    真的一点也想不懂,父亲为何对朱炫有那么大的反应。

    经过这两天的接触,他觉得朱炫真的很好,绝对是个好人,但父亲不相信,他也不知道怎么办。

    “我还是不受待见。”

    “无论我做了什么,做的事情再多。”

    “在不受待见面前,做的都是错的,唉……”

    朱孟炯无奈地摇头,不知道多心塞,自己在这个家里,仿佛是多余的,一点地位都没有。

    “明天,我要再去见殿下。”

    “把心里的苦,告诉殿下,看他有没有办法解决。”

    朱孟炯心里暗暗在想,又有了要去诉苦的想法。

    如果朱炫知道他的心里这么想,一定会劝他善良,千万不要这样做,除非能带来什么关于朱桢的情报,和朱有爋一样。

    否则,朱炫不欢迎。

    ——

    临洮。

    天气越来越冷,特别在西北地区。

    西北风呼啸而来,同时把漫天遍野雪花吹来,冷得让人颤抖。

    不过这些冰冷,对于蓝玉他们打仗习惯的人,或者一些当地老兵来说,并没有什么。

    一些新兵比较难适应,其中最难适应的人还是李景隆,以前养尊处优习惯了,从来没试过如此受冷。

    也幸好他们的屋子里面,有足够的暖炉可以取暖。

    否则,还不知道,可以怎么办。

    李景隆坐在暖炉之前,缓解了一下冷意,叹息道:“这个鬼天气,他娘的,冷死人了。”

    他旁边的季文靖见状,哈哈一笑道:“这点冷,曹国公就受不住了,以后怎么打仗?冷一点好,可以锻炼和磨砺意志。”

    李景隆吐了口气,白雾在嘴边萦绕,无奈道:“磨砺个屁!”

    这样的磨砺,还不如不要。

    还是在金陵,抱着媳妇,钻被窝里的日子比较舒服。

    季文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劝说这货。

    郑光乘在身边给他们温好了酒,把一些肉烤熟,分下去给他们吃。

    “光乘,你也吃。”

    季文靖作为老师,自然要对郑光乘好,又道:“最近让你想的事情,想得怎么样了?”

    郑光乘把所想的内容,记录在书本里,闻言把本子拿出来,说道:“徒儿考虑过了,现在天寒地冻,我们马市的修建只能暂时搁置,最快也要等到明年开春融雪了才能进行。”

    “徒儿首先想的,只是通商。”

    “我们和吐蕃贸易一事,肯定早就传回去。”

    “到了马市成功那天,就算哈立麻不愿意,也阻止不了吐蕃人来和我们做生意,吐蕃人真的很需要我们大明的东西,想和我们交换。”

    “我们的盐、布帛、丝绸,甚至是粮食,都是他们必需的。”

    “先在经济上,让他们认同了,再进去开设学院,教授儒学。”

    “儒学怎么传播,在当地必然比较难。”

    “当地有自己的信仰和文化,但是徒儿想到了,当初在广州,看到那个教堂的情况。”

    “教堂的传教士是通过给广州百姓讲故事、送一些鸡蛋和牛奶等礼物,让当地百姓产生认同感。”

    “我们可不可以效仿?”

    他说完了,再期待地往季文靖看去。

    李景隆听了他们师徒的对话,表示没多少兴趣。

    现在还是休息时间,还要讨论正经的事情,大冬天的,就应该好好享受,马市和同化吐蕃人,来年再做也不晚。

    作为一个享受惯了的人,他的心里,便是如此想的。

    在这里被蓝玉折磨了那么久,李景隆身心疲惫,难得不用打仗,就是偷懒了,干活什么的,最乏味无趣。

    只不过,他在这里,关系混得最好的,除了柯天朗,就是刚刚来的季文靖,觉得季文靖这个神棍,有点子对自己胃口。

    如果朱炫知道他现在的想法,一定会高呼,朱允炆败得不冤,有这样的大表哥在,想赢都难了。

    “效仿教堂的做法,就不太行了。”

    季文靖想了想广州番禺的情况,摇头道:“你只是看到教堂免费发一些小礼物,给当地人讲故事,是得到当地人的认同,两个传教士也顺利地融入其中,但是信教的人多吗?”

    郑光乘想了一会,摇头道:“不多!尽管当地人,叫传教士做洋和尚,但他们依旧不愿意信教。”

    特纳安排来的传教士,在番禺传教,其实一直取不得进展。

    除了锦衣卫的压制,还因为中西方文化的隔阂。

    他们想要传教成功,短时间之内,几乎不可能。

    文化层面的东西,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

    “传教士的做法不可取。”

    季文靖又道:“想要把文化传出去,让他们学习儒学,忠君爱国,单靠给他们恩惠,还是远远不够,需要用政治上的手段,你回去好好想一想,编户齐民,政教合一等。”

    李景隆听了,好奇地说道:“编户齐民有点难做到,吐蕃内部的部落很多,他们没有固定的居所,和草原上的差不多,至于政教合一,你还打算,利用密宗?”

    季文靖解释道:“他们的部落有一定的流动性,这是事实,但我们先把朵甘思宣慰司的做好,一旦我们大明的商品和粮食流入,能减少部分为生计不得不迁徙流动的部落。”

    停顿了下,他补充道:“至于政教合一,不是密宗,是我们的儒学。”

    “将来殿下,肯定会安排流官进来。”

    “儒学和政治的关系,这是我们所想的合一,不是曹国公你想的那样。”

    “简单概括,就是科举。”

    “也和我们处理高丽的手段差不多。”

    “先是宣扬大明的繁华,让吐蕃人心生向往,再告诉他们,学习儒学,就能去大明当官,体会大明的繁华。”

    “差不多就是这样了,具体怎么做,我们还没细化想下去,但这个得和我们的学院配合一起用。”

    季文靖这些想法,都是离开之前,和朱炫讨论出来的。

    “我北上前,殿下还给了我一个词。”

    “叫做金瓶擎签。”

    “内容也很丰富,但是能不能配合来用,暂时有待验证,不过殿下提出的想法,有时候真的很管用,也很特别。”

    季文靖又道。

    李景隆听得糊里糊涂,不是很懂。

    郑光乘听了,赶紧把季文靖的话,记录在自己的小本子上面,这些都是难得的知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