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大街上的人不太多。

    倒是勾栏瓦舍,还是那么热闹。

    姜有容看见勾栏瓦舍门前揽客的小姐姐,脸色一红,低声说道:“怎么会有这种人啊?”

    “城里就这样,什么人都有。”叶坤苦笑。

    “那也没有当官的,来管一管?”

    “这个……官家也不管的。”

    叶坤叹气。

    大鼎国就是这么奇怪,贩卖食盐是死罪,但是大街上开勾栏瓦舍,却受到保护。

    须知勾栏里的许多姑娘,都是被拐卖的,十分可怜。

    姜有容低着头,快步走过勾栏门前。

    前方是买布匹的,买各种杂件的,干净多了。

    姜有容松了一口气,和王干妈一起挑选红绸,红蜡烛。

    大鼎国的蜡烛,用的是蜜蜡,加上红花汁染红,也倒有几分喜气。

    还有成品的木箱,梳妆台等等。

    半个时辰后,采购结束。

    叶坤把小东西都带上了,让店家把木箱梳妆台,送去自己的屋子,开始布置。

    王干妈家里买的东西,也被送了过来。

    门前挂上了红灯笼,红绸编了大红花,挂在房间里。

    王干妈手脚利索,忙得一刻不停,弯腰撅屁股的。

    叶坤指着王干妈,对姜有容笑道:

    “有容,你猜猜干妈今年多少岁?”

    姜有容想了想:“二十五岁吧?”

    王干妈一笑,回身一笑:“大娘子取笑我了,我今年三十六。”

    叶坤笑道:“干妈保养得好,看起来真的只有二十五。”

    姜有容也笑:“是啊,干妈在城里,晒不到日头,看起来真的很年轻,跟小媳妇一样。”

    王干妈笑容满面,推着姜有容:

    “大娘子不要取笑我,快来,看看你的新房。”

    “我的新房?”姜有容一愣。

    叶坤点头,拉着姜有容来到东厢房:

    “有容,我们成亲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委屈了你。现在,我在城里也给你准备一间房,算是对你的弥补。以后,你想来就来,爱住多久就住多久。”

    王干妈笑道:“大娘子你看,你相公多么贴心啊,知冷知热,真是万两黄金都换不来的。”

    “相公……你这样,叫我好、好……谢谢你。”

    姜有容感动不已,红了眼眶。

    “有容,这都是你应该有的。”

    叶坤一时忘情,把有容搂在怀里。

    姜有容吓一跳,推开叶坤,嗔道:“干妈还在这里……”

    “大娘子别害臊,我是睁眼瞎,什么都看不见。”

    王干妈嘿嘿一笑,躲了出去。

    转眼天黑。

    藏娇楼红灯高照,喜气洋洋。

    东西两边的卧室里,用大红绸布剪了红双喜,贴在床头。

    这双喜,是叶坤的杰作。

    因为大鼎国的婚房布置,还不流行贴双喜。

    这时候也没红纸,剪不出来啊。

    只有叶坤是个败家子,把大红绸布剪了,让姜有容和娇娇心痛又欣喜。

    拜堂过后,大家吃了喜酒,送新人入洞房。

    叶坤却又溜出来,钻进了姜有容的房间。

    姜有容笑道:“相公,今晚上你和娇娇圆房,钻我房间里来干嘛?”

    “你是大娘子,今晚上,我陪你。”

    叶坤拥住了姜有容:“娇娇不管她,让她一个人呆着吧。”

    其实,是叶坤心里不过意。

    因为当了县尉,以后留在县城的时间,肯定很多。

    姜有容在乡下,自己就不能长久陪伴了。

    这可是糟糠之妻,患难与共的人呀。

    姜有容推着叶坤,笑道:

    “别闹了大郎哥,坤哥,县尉大人……今晚上是娇娇做新娘,不是我。”

    “你也是新娘,永远都是我的新娘。”

    叶坤不依,死皮赖脸地上了床。

    姜有容被磨得不行了,只得从了叶坤,低声说道:

    “好了别闹,我听你的……然后你再过去,别冷落了娇娇。”

    半夜时分,叶坤还是被赶了出来,去了娇娇的房间。

    娇娇没睡,还给叶坤热着茶。

    “娇娇,不生气吧?”

    叶坤解释了一下:“有容一两天就回去了,我以后,陪她的时间恐怕不多,所以陪她……聊了聊……”

    “坤哥,我怎么会生气?你多陪陪有容姐姐,是应该的。”

    娇娇的两片嘴唇堵了上来,温柔得像是一滩温泉。

    次日一早,各自起床。

    娇娇含羞带笑,拜见姜有容,上前献茶。

    有容接过茶,斜眼看着叶坤和娇娇,笑道:“昨晚上,你们睡得好吗?”

    叶坤抱拳施礼:“还好,夫人昨晚上睡得好吗?”

    “昨晚上,一只老鼠钻进来,害得我半夜才睡着。”

    姜有容翻白眼:“准备马车,我带着三儿瓶儿,下午回家了。”

    叶坤噗地一笑:“夫人别急,我今天不得送你回去,还要去公干。你再住一夜,明天我们一起回家。”

    早饭后,叶坤招呼姜有容上了马车,巧云小娥贴身跟随,前往军营。

    姜有容也想看看叶坤当官的地方。

    进了军营,看见校场,姜有容吃惊:“相公,这地方好大呀。”

    校场也就四五亩地,实际上并不大。

    “不大,我还打算扩大一下呢。”

    叶坤把姜有容安排在最干净的营房门前,自己换了军装,手持佩剑,开始点兵。

    这两天,招募了两百新兵。

    有一部分,是为了两百文铜钱而来的。

    郡守的命令,是一个月之内,招募五百新兵。

    现在看来,问题不大了。

    新兵全部集合,听叶坤训话。

    叶坤重申了一下军纪,颁布大鼎国七杀令:

    “同袍相残者,杀无赦!”

    “临阵退缩者,杀无赦!”

    “哗乱军营者,杀无赦!”

    “怠慢军机者,杀无赦!”

    “不听号令者,杀无赦!”

    “通敌叛国者,杀无赦!”

    “侵扰百姓者,杀无赦!”

    新兵都站得笔直,齐声回应:“诺!”

    姜有容在不远处看着,眼神里,对叶坤的敬佩之色更重。

    她是第一次,看见丈夫戎装在身,号令全场的情景。

    叶坤又选拔了几个小队长,交给原来的小队长培训,吩咐道:

    “来到我的军营,就是我的兄弟。即日起,加紧练兵备战。本县尉会抽时间,和大家一起训练。”

    训话过后,叶坤带着姜有容返回吃午饭。

    姜有容笑道:“相公,原来你这么威风,手下这么多人。现在,我不怕双丫山的强盗了。”

    “双丫山的强盗,当然不值一提。”

    叶坤摇摇头:“但是这点人,上了大规模战场,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等我以后做了大将军,手下有十万人,才叫多。”

    “相公这么能干,以后一定会做大将军的。”姜有容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