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嚼舌根的,个个面含惊恐,他们互相对望,竭力想要发出声音,但却连最基本的“呜呜”声都发不出来。

    “三只小鹌鹑”见状,一个个眼睛瞪得浑圆,孙圣更是忍不住道:“亲娘嘞,他们真的好像说不出话了。”

    “子曰,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孙德笑曰道。

    “行了,随我进去吧。”顾宁安招了招手,三个孩子立马跟上。

    然而,就在他们行至门口之际,敞开的大门内,却是迎头走出来一位面容憨厚的中年男人和一位蓄着羊角须,大夫模样的男人。

    大夫一路走一路摇头叹息:“怪病,怪病......老夫行医多年,未曾见过如此棘手之病症,还请卢兄另请高明吧。”

    “大夫!您再想想办法!”

    “我就这一个娘子啊!”

    “大夫!”

    大夫夹抱着药箱,没有再多说什么,绕过迎面而来的顾宁安他们便是快步离去。

    心知再追也无用憨厚男人看向顾宁安,又是望了望三个孩子,顿了顿道:“这位先生是?”

    “在下顾宁安,是李方长,李先生的朋友,他托我照看一番这三个孩子。”顾宁安拱手道。

    听到李方长三个字,憨厚男人眉头拧成了一股绳,只见其朝着里屋高声喊道:“方长,方长!顾先生来寻你了,你赶紧出来吧。”

    见状,顾宁安知晓,这是李方长的姑父是在借着由头,想要让李方长离开。

    虽然他嘴上没明说,但那表现出来的神态语气,已经明摆着表现出,是责怪李方长,将周姑姑弄得昏死过去的。

    “顾某不是来寻李先生的, 在下略懂医道,也想来替周婶看看病症。”直言来意后,顾宁安边站定在原地,等待着憨厚男人的回应。

    “这......顾先生,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可这大夫都看不好的病......您就算了吧。”

    憨厚男人话音刚落,里屋的大门就被推开,李方长被卢峰推搡着往外走。

    脸色阴沉的李方长,宛若一具行尸走肉般,任凭卢峰一把一把用力的将其推出房间。

    “不许推我家先生!”王圣猛地冲了上去,挥舞着小拳头就是想打卢峰。

    不过好在,卢峰虽然混,倒也没有至于跟一个小孩子多计较,他只是随手将其拎起,一把塞进了李方长的怀抱中后,恶狠狠的说了一声:“滚!”

    李方长轻轻拍了拍怀抱中张牙舞爪的孙圣,低声道:“小圣,别闹了,扰着周姑姑休息就不好了。”

    一听这话,孙圣立马就安静了下来......

    “顾先生,多谢你替我照看这些孩子。”李方长放下孙圣,拱了拱手道:“这三个孩子就交给我吧,也恕我接下来不能招待你了。”

    叮铃!

    一阵清脆的铜铃声响起,众人不由得循声望去。

    只见一位身着藏青色道袍,一手持铃,背后背着一把桃木剑的年轻道人快步走了过来。

    道人仿佛没有看到众人一般,一边晃荡着铃铛的同时,一边低声呢喃道:“不对不对,此地有邪气!”

    “看样子,似是在里屋,还害了人。”

    短短的两句话,顿时让卢峰他们觉着,这个看着神神叨叨的道士有几分本事!

    毕竟周姑姑昏睡不醒,大夫也瞧不出病症,普通人很容易就会往神鬼之事上去靠拢。

    卢峰迎上道人,拱手道:“这位道长,我娘昨夜归来之后,就一直昏睡不醒,大夫也瞧不出病症,可是中了邪?”

    叮铃!

    “果然不出贫道所料!”年轻道人正色道:“速速带我去看看你娘!”

    “哎!哎!”

    “您这边请!这边请!”

    卢峰迎着年轻道人朝里走,其父也是赶忙跟了上去。

    在后面,李方长迟疑了片刻,也一道进了里屋......里屋干净整洁,一张简单的床铺贴墙而放,床榻之上,周姑姑盖着一床素色棉被,其脸色如常,气息平稳,看上去就跟睡着了一样。

    年轻道人在进到屋内之后,边东张西望,边比着各种“花里胡哨”的手势到处游走。

    卢峰的等人默不作声,生怕打搅了道人做法。

    顾宁安站在里屋的门口,他只是轻扫了一眼,就看出来,周姑姑并未中邪,而是被施了法术,所以会昏睡不醒。

    而这昏睡之术的源头,则是那置放于桌上的木雕!

    这尊形木雕形似城隍,约莫巴掌大小......神像双目间隐有法光流转。

    要破解这昏睡之术,办法有很多。

    其一便是烧了这神像,其二则是杀了那施法之人,其三则是再找一个法术修为远高于施法者的人,强行破了这昏睡之术......

    然而,顾宁安并没有马上动手,他的目光始终落在那道人的身上。

    这位年轻道人,丹田处氤氲着法光,铃铛晃动时,也有法力波动传开。

    若是道人身怀法力倒是没什么,可问题就在于,他出现的太过及时,身上隐隐透出的法力波动也与那木雕神像太过相似......

    叮铃!

    年轻道人一晃银铃,看向了卢峰等人,正色道:“这位妇人身中邪祟之气,要做法驱邪,方可醒转。”

    闻言,憨厚男人脸上浮现一抹喜色,他连连作揖道:“太好了,请道长替我家娘子驱邪!”

    “咳咳......”年轻道长清了清嗓子,一手伸出,食指同拇指不停搓动:“贫道的法力修来不易,要驱邪的话......”

    “懂!懂!懂!”卢峰上下摸索了一阵,掏出了几十枚铜钱:“道长,您要多少钱?”

    “哎,五十文就够。”年轻道人接过卢峰递过来的铜钱,眯了眯眼睛,笑道:“还差十二文。”

    “我这就去给你拿!”不等憨厚男人跑出去,李方长便是从腰间掏出数十枚铜板,塞进了年轻道人的手中:“道长,这些可够了。”

    掂了掂手中的铜板,年轻道人笑应道:“够了。”

    “那道长何时做法驱邪,可需要我去准备些什么?”憨厚男人连忙道。

    年轻道人将铜钱朝着衣襟处一塞,云淡风轻的说道:“用不着,我已寻到那邪祟藏匿之所在!”

    “在哪!”“邪祟还在这!”卢氏父子一脸惊恐的说道。

    年轻道人面对着床榻,反手对着桌面一指,淡淡道:“邪祟,就藏匿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