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帮来人了!”

    “烛帮李舵主带着人来了!”

    隔着老远,就听见有人喊,沿路不少人听着了,跟着喊的同时,都是不由得有些奇怪。

    这寨子里有人成亲,都会给烛帮发一份请柬过去。

    这请柬有两用。

    一用,是代表对烛帮,对烛太爷的尊重。

    二用,则是这请柬到了,希望烛帮能派上几个伙计来吃席。

    烛帮的伙计都要有些本事在身上,有他们在,万一在大喜的日子,有不长眼的“邪祟”出来闹事儿的话,烛帮的伙计还能帮着想想辙,镇镇场子。

    以往有人成婚,这请柬发到了烛帮舵上,烛帮也很给面子的会差两三个伙计来。

    然而,这以往来人,可也只是学本事的小伙计,哪有舵主亲自来的,而且还不是在正日来,这提前了一天就到了。

    哐啷~哐啷!

    马车碾过坑坑洼洼的土地,木质轮毂发出阵阵嘈杂的响声。

    李舵主走在最前,一手牵马,瞧见沿途朝他看去的寨民一一抱拳打招呼。

    在他后头,共有九位伙计,每一位都牵着一辆马车。

    马车的车板上,装着蔬菜,肉食,酒水......甚至还有一些平日里根本不买不着的鞭炮和二踢脚。

    不用说也知道,这个时候拿东西来,定然是给寨中两位新人的贺礼。

    可这贺礼实在是有些重!

    光这九大车东西,恐怕得不下一百两银子!

    待他们走过后,不少寨民纷纷凑到了一起,小声聊了起来:

    “瞧见没瞧见没!要不说这烛帮的有钱呢!送个贺礼就能送出那么多的东西!”

    “可不是吗!就连鞭炮都给搞来了!那玩意不光贵,还特难买啊!”

    “这石毅真是好福气,平白无故就摊上了位顾先生......这既治好了眼睛,学了本事治好了自家娘子......还有一那朱大,朱大的也有福气,朱家一家三口,如今可都是完完全全的人儿了。”

    “哎哎哎!几个妇道人家,在这酸什么呢酸!你们要是再在背后嚼顾先生的舌头,我可第一个跟你们翻脸!”

    “谁嚼舌根了!还不让咱羡慕羡慕了!”

    “就是就是!赶明儿我就去问问石哥儿从哪儿找来的顾先生,我也去候着去......”

    闻言,从赤灵食矿上回来的汉子苦笑一声,转头去准备婚宴时要用到的柴火了。

    他可是见识过顾先生厉害的,对方那是举手投足间,就弄出了一个厉害的下属。

    而那位下属,可是一个连手都没动,就叫老沟寨“视若神明”的烛太爷来了个滑跪啊......

    这般人,尤其是说等,就能等来了?

    与此同时,李舵主已然带着人来到了寨南边的喜台前。

    先一步收到了“风声”的石毅放下了手中忙活的事情,赶忙朝着烛帮的队伍迎了上去:“李舵主!我这太忙了,没去寨门口迎,见谅,见谅。”

    “哎!见外了不是!”李卫大笑道:“咱都那么熟了,你要是看得起我,就叫我一声老哥!”

    “额......”石毅顿了顿,拱手道:“李老哥......”

    “哎!”李卫眉开眼笑,大手一挥:“看看,我烛帮得知老弟有喜,就东弄一些,西弄一些,紧着步子就赶来了。”

    “老弟你看看还有什么缺的,只管开口,老哥去弄。”

    望着装满了九个马车的东西,石毅顿时摆手道:“李老哥!这使不得啊!东西太多,太贵重了!”

    “哎!”李卫一挥手道:“都是自家人,谈什么贵重不贵重的,都是些成婚要用到的东西罢了。”

    说到这,李卫转身看向身后的伙计,高声道:“都别愣着了!赶紧把东西卸下来啊!”

    此话一出,伙计们纷纷忙活了起来,将马车上的东西开始往下搬。

    而石毅则是边上前帮忙,边招呼道:“乡亲们,搭把手!”

    这一下,周遭的乡亲们纷纷凑了上来,帮着烛帮的伙计们将带来的东西卸下后,分门别类的摆到一处去。

    人多力量大,这九车东西看着多,但架不住搬东西的人更多。

    没一会的工夫,这车就被卸空给停到空闲的地方去了。

    请寨里的乡亲帮忙给几位伙计泡上一壶茶歇歇脚后,石毅又亲自领着李舵主来到了顾宁安的跟前。

    即使现在已经跟着顾先生学了本事,他也依旧知道,烛帮的人之所以看得起他,能给他这般面子。

    全然是因为顾先生。

    因此,他也是不动神色的将李舵主拉到对方想要见的人面前去。

    “顾先生!”

    一瞧见顾宁安,李卫就是忙拱手打招呼,态度可比见着烛太爷还要好上不少。

    顾宁安亦是起身应道:“李舵主别来无恙,这几日不见,气色好了不少啊。”

    “托先生的福!”李卫作揖道:“我这回去之后,靠着那幅画,驱尽了画灵入身带来的弊端,还打破了桎梏......如今已有了一甲子的道行了!”

    顾宁安笑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哎,先生还是谦虚。”李卫话音一转道:“对了,明儿个先生坐那儿啊,不知道李某人可否有幸与先生同坐?”

    “坐那儿?”顾宁安看了看四周,指了一张第二排桌椅:“那一桌。”

    “啊?”李卫拍了拍石毅的肩膀:“石老弟,老哥这就要说你几句了......你跟着顾先生学了手艺,那就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就跟你爹似的。”

    “你咋能给他安排到主桌之外的位置上去?”

    闻言,石毅苦笑道:“误会啊,寨子里的规矩,是烛太爷一人占主桌,次席由烛帮的伙计坐着......”

    “第二排第一张桌子,才由寨子里的老辈子坐......”

    “我本是想跟你商量商量这次席的事儿的......这不还没来得及说......而且先生也说坐在哪儿不重要......”

    “烛太爷坐主桌?”

    “烛帮伙计坐次席?”

    李舵主重复了一遍,随即道:“这不是瞎胡闹嘛!”

    “这本就是寨子里的喜事,又不是烛帮的喜事,这上赶着坐那么前头做甚。”

    “再者说了,烛太爷也不是每次都会来吧......”

    说到这,他问道:“烛太爷的黑烛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