罕见的,直播间里一边倒,没有争论李定安放着钱不赚,反而全赞他干的好。

    小姐姐:“我怎么越想就越觉得那胖子讨厌?”

    “何止是讨厌,简直是恶心人,那眼神看什么都像是在看垃圾。”

    我钻巷子:“往前推,十年以前的港人到了内地基本上都这样,以为现在已绝了迹,没想今天又碰到了一个?”

    “长着中国人的脸,赚着中国人的钱,却看不起中国人,纯粹是王八蛋……”

    营养快线:“各位,我怎么有一种预感:那胖子要倒霉?”

    “你别开餐厅了,去天桥底下算命吧!”

    输出小能手:“你们别不信,想想那位任老板……”

    “不一样的,任老板在潘家园,说碰上就能碰上。那胖子可是美国人……”

    营养快线:“好吧……”

    ……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

    秋风寒,泪已干。欲笺心事,独语斜阑。

    幸运者,恭喜你,你再一次做出了正的选择。

    任务:世态炎凉,人心更凉!

    完成度:100%。

    奖励:是否学习技能?

    这还带每回都要问一问的?

    废话真多!

    李定安点了“是”……

    ……

    1930年!

    九月的沪上依旧燥热,忽来一场秋雨,天气才凉了许多。

    二楼的窗后,纤纤嫩指夹着一支眉笔,或勾或描,柳叶儿似的细眉渐渐展开。

    眼前放着一口箱子,四周画着游鱼图,活灵活现。箱子开着盖,镜子中映出一张娇艳的脸,略带着些风情。

    画完后,她左照一照,右看一看,薄薄的红唇勾了勾,似是非常满意。

    可惜,为什么要下雨呢?

    不然,又能见到他了……

    她透过窗外的绵绵细雨,眺望着远方,神情怅然若失。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不知为何,她想起了这句诗,心情说不出的失落。

    随但即,不远处传来脚步踩着雨水的声音,一把油纸伞转过街角,映入眼帘。

    她又高兴了起来:他应该回信了吧……

    不多时,穿着朴素的保姆进了小楼,换了鞋,又上了二楼。

    “夫人!”

    “胡先生回信了?”

    “我……我去的时候,江夫人正好也在……”

    啊,他没有回信?

    她的心情又不好了。

    这个胖女人,不是要回北平吗,怎么还在沪上?

    恼了一阵,她又抬起头:“那信呢,交给胡先生了?”

    “胡先生见到我,悄悄摇了摇头,又对江夫人说,我是楼下卖菜的姆妈,来取菜金的……所以,我就没敢拿出来……”

    姓胡的,你的胆子敢不敢再小一些?

    气死了,真的要气死了……

    女人用力的将花露水瓶往下一摔。

    “嘣……”

    玻璃瓶碎了一地,箱盖里的镜子四分五裂。

    她不管不顾,依旧发泄着情绪,眉笔、胭脂粉盒、雪花膏……满地都是。

    保姆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哼,以为这样我就没办法了?”

    砸完了桌子上所有的东西,她喘着气坐了下来,取过墨水瓶和蘸笔,“就像以前一样,我写英文,胖女人怎么看的懂?对,就写英文……”

    说写就写。

    她伏案疾书,随着“沙沙”的轻响,笔尖下流淌出漂亮的英文字体:

    我已整整有五天没有见你了,两天没有音信了。

    我想伱,止不住的想去见你,但我知道,你肯定会说我。

    所以,我终于还是破戒写信给你了。

    你觉得如果我去看你的时候,她刚好在家会有问题吗?请让我知道……

    我的字很像男人写的吧,我想她看到这些又大又丑的字不会起疑心的……

    ………

    你永远的玫瑰媚娘……

    最后,她又用红笔,将ROSE(攻瑰)中的“O”涂成了红心……

    ……

    保姆小心翼翼的看了她一眼,轻手轻脚的收拾着狼籍。

    “全扔了吧,箱子也扔了!”

    她冷不丁的出声,保姆打了个激灵。

    “啊……夫……夫人,这上面,还有徐先生写的诗?”

    “不让他写,他非要写,白白的糟蹋了好东西?”

    一听“徐先生”,女人更加烦燥,“快扔了,看着就烦……他这么喜欢写诗,从北平回来后,我让他写满一面墙……”

    保姆不敢多嘴,轻轻的应了一声:“是!”

    “等等,里面还有老胡的信……”

    她快步奔了过来,在箱子里一阵翻腾,取出了厚厚的一沓信封。

    还好,全在……

    “剩下的扔了吧,扔远一点……”

    撵走了保姆,她又勾起了嘴角。

    桌上摆着十余只信封,全是她和他的爱情见证。

    “哈哈!”

    女人轻轻的笑了笑,一一拆开。

    “我这几天很担心你,你真的不再来了吗?我希望不是,因为我知道我是不会依你的……”

    “你已经两天没见你最亲爱的眉娘了,你不想她吗?”

    “不是你让他去的北平吗,他都走了,你却不来了?”

    “五年前,他去了欧洲,托你照顾我的时候,你为什么来的那么频繁,天天都来!你现在是不是烦我了……”

    每一封信的上半篇,都是类似的言语,或是英文,或是汉字,都写的非常漂亮,而且极见功底。

    这当然是她写的。

    下面或是钢笔字,或是小楷,字亦遒劲,又是另外一种风格。

    全是些互诉衷肠的甜言蜜语,这些,当然是“胡”写的回信,而在写在了同一张信纸上。

    她挑出其中一封,仔仔细细的读了起来。

    上半篇,依旧是她的字:

    “不要在乎别人的眼光,更不要在乎别人的风言风语,你爱我,我也爱你就够了……也不要活的太认真,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吧……”

    他没有直接回应,而是写了一首诗:

    不是怕风吹雨打,不是羡烛照香薰。

    只喜欢那折花的人,高兴和伊亲近。

    花瓣儿纷纷谢了,劳伊亲手收存。

    寄与作心上的人,当一篇没有字的书信。

    ……

    “《瓶花》……这不比‘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不胜凉风的娇羞’写的好?”

    “也不只有姓徐的会写诗,他也会写……”

    “嘻嘻……”

    她将信搂在怀里,好像搂住了写信的人,脸上露着甜蜜而又幸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