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斤!柳爷没了!!”

    李宁坐到地上,我们跟张士博夫妻的房间隔着一条走廊,听到声音,糖糖迈着小腿第一时间跑了过来。

    “蛇呢?大蛇哪去了?”

    糖糖反复掀着红布,撅着小屁股在每个角落里翻找。

    “糖…宝宝,你不觉得脖子上有点凉?”

    糖糖被李宁的话说的一愣,歪着小脑袋,小手往脖子上一掏。

    一条筷子粗细的白蛇顺着她的小胳膊爬下来,要落地的一刻,糖糖伸出小手捏住它。

    “啊—”

    糖糖一只手捏着小白蛇,一只手放嘴里哈一口气,对着蛇头弹了一下。

    “让你吓我!”

    糖糖松手把小白蛇扔盆里,抬着小脑袋推门就去台阶底下摘樱桃。

    “这小崽子,比她妈手还做实!”

    柳龙云在盆里自顾自扭着蛇身,突然发现他说话竟然没人吱声,似乎还下雨了。

    一抬头,只见几双眼睛紧紧盯着它。

    “呜呜呜呜啊啊啊啊啊啊—柳爷!”

    李宁先是小声呜咽,接着像孩子一样放声大嚎。

    “你小子,越来越回旋了呢?”

    黄天奇嘴里说着他,背过头去悄悄抹了把眼泪。

    “行了吧?你们这哭的像老子死了一样!”

    “啪!”

    柳龙云刚说完,头上挨了一个小巴掌,糖糖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抓住柳龙云,掰开它的嘴塞了颗樱桃。

    “姥姥说,不能说死!”

    柳龙云瞪大的蛇眼,用力一口把樱桃咬碎。

    “小崽子!不怕柳爷我咬你屁股!”

    “妈妈—有牛氓—”

    刚刚满脸眼泪我还没来得及擦,被柳龙云气急败坏的模样笑的眼泪流的更欢。

    “柳爷,你咋这么小?”

    李宁看着不大一只小白蛇,有点担心。

    “多给老子准备些烧鸡老子就变大了!”

    “好嘞—”

    李宁乐滋滋找张士博借了车钥匙,开车去市里买烧鸡。

    “黄皮子,你咋不怎么高兴呢?”

    黄天奇伸出手示意柳龙云盘他胳膊上,带着他化道烟消失不见了。

    这黄皮子,还开始背着我了?

    我站在台阶上,看着黄天奇跟柳龙云消失的方向,村子西边,有一处上空隐隐冒着黑气,黑气很淡,淡到仔细看也未必看得出来,可黄天奇这几天每天都会去那里,让我无法忽视。

    “姐夫,那里是什么地方?”

    我指着那一处问张士博。

    “那是西河,现在都成臭水沟子了。”

    原来是西河,张士博给我讲起金家村有两条河,一条就在眼前,叫南河,一条叫西河。

    原来这两条河都是灌溉用的,几年前不知道为啥,西河水灌溉的水田,一到秋天颗粒无收。

    后来村里人就把南河水引过去,种出的粮食才正常,村民开始传西河闹鬼,更有甚者说亲眼看到河里有个头戴太阳围巾的男人,手里还拿着一把刀。

    可近年来村里并没有人失踪,也没有在河里淹死的。

    西河肯定不太正常,黄天奇每次回来都眉头紧锁,问他他也不说,神神秘秘,看样子那东西不太好对付。

    我跟张士博带着糖糖在院儿里摘小茄蛋儿,农村就这点好,想吃什么去院子里摘,绝对不打药,咬在嘴里有丝丝甜味。

    “七斤!七斤不好了,你快来看看林新!”

    许玉兰这几天不是去林媛媛二大娘家,就是去她老大娘家,现在村子里谁家狗下几个崽子我们都知道了。

    “妈!你怎么又去了?”

    林媛媛有些无奈,我也没想到许玉兰原来社交能力这么强。

    “哎妈呀你快靠边吧,七斤你快来!”

    许玉兰扒拉开林媛媛,过来扯着我就往二大娘家院子里跑。

    “姨—鞋—咳咳咳—”

    我想说我还没换鞋,一只拖鞋已经掉了,地上的石头子扎的我脚印疼,嘴里没咽下去的半个茄子差点把我噎死。

    一进二大娘家,林新的惨叫声就穿出来。

    推开门,眼前的林新没了上次那副装逼模样,跪在地上,双手死死掐着自己的脖子好像在往下扯什么东西。

    手指随着他的用力,腐烂的肉开始往下掉,露出发黑的骨头。

    “柳仙家!还请高抬贵手!”

    其他人看不到,我却能看到柳龙封正缠着林新,越缠越紧,林新的脸憋的通红,已发不出声音。

    出于本能我开口求情。

    “大花出不了长白山,托我替她报杀子之仇!”

    “仙家!林新做恶理性受罚,可您老人家也会因此沾上因果,要不咱想个折中的法子?”

    出于人道,我自然不能看着林新死在我面前,不过如果老仙儿不给面子,那就当我没说,毕竟大花在地下森林救过我们好几次,在心里我更偏向大花。

    没想到柳龙封听我这么一说,还真松开了。

    “你说怎么折中?”

    不是,好你个柳仙儿,把锅甩我头上了!我怎么说,我说我刚才扯犊子呢,你把他勒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