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多的人出声讨伐。

    ——灭火器怎么会坏,每栋楼不都有这些东西吗?

    ——我是个有孩子的人,真的不敢想一个三岁小孩被大火活活烧死是什么感觉

    ——不是……虽然火灾是大家都不想看到的,但是这关大娘什么事情啊

    ——楼上的,不都说了嘛,是大娘的孙子间接害死人家的

    ——可是这关大娘什么事,子不教父之过,孙子的问题,父母背啊

    ——对呀,大娘也是无辜的吧,也不能随意害人家啊

    ……

    看着弹幕各抒己见的水友,白荞只是微微一笑。

    白荞:“灭火器是大娘的孙子恶意弄坏的,大娘是知情者,但是怕宝贝儿子被人谴责,又怕罚款,所以知情不报,结果隔天发生火灾,火灾原因也是她的宝贝孙子玩火,事后她们一家怕担责任,大娘的女儿连夜带着儿子跑路,再加上那个小孩未成年,最后赔偿了结,事情也就告一段落。”

    “或许法律层面无法定罪谁,但是道德层面,大娘并不是无罪,她有因果傍身。”

    白荞的话,再次让弹幕一边倒。

    ——通过短短的只言片语,我居然看到了一个熊孩子的形象,真是……一言难尽

    ——虽然我想主张大娘无罪论,但是知情不报真的好气

    ——这种事情就是因果,如果没有大娘知情不报,没有她孙子的顽劣,就不会有后面的事情

    ——我不想帮大娘说话了,我只想知道那个熊孩子就这么脱罪了?太恶心了吧,人家孙女可是活活被烧死了

    ——有一种“你只是活活被烧死,人家可是被谴责了呢”的即视感

    ……

    就在大家纷纷战队白荞的时候,【豆豆很逗】的脸上闪过牵强的神态。

    她本是想要通过拉踩白荞上位,给自己营造一个“努力阳光”元气善良少女的人设,这样也方便后面的运转,更何况这是个正面形象。

    只要运营的好,口碑和财富会是双盈利。

    【豆豆很逗】:“原来是这样,可是大娘并不知道这些,她其实挺无辜的,自己好不容易黄昏恋,竟被骗,险些没命了。”

    ——无辜?间接害死人的时候怎么不无辜,你没事吧?

    ——溜溜梅吃多了?

    ——原以为你是个好姑娘,没想到三观有点歪

    ——我默默取消关注了,仔细想了下豆豆刚刚的话,让我想到雌竞一词,其实她的很多细节都在捧大娘,怼荞姐

    ——原来不止我一个人这么觉得啊,我也觉得她很不对劲,茶里茶气

    ——不是啊,她不在荞姐直播间出现,我会认识她?她居然还想拉踩荞姐,真是不要脸

    ……

    【豆豆很逗】眼看着大家都要来踩自己一脚,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了。

    豆豆很逗:“大家不要误会,我没有拉踩荞姐的意思,我可是她的粉丝,而且真要想要拉踩她,我也不会过来做志愿者帮忙,请大家不要误会我,我、我……会觉得很寒心的,呜呜呜……”

    【豆豆很逗】说着轻轻捂住脸,眼角含着泪,好一副柔柔弱弱的表情。

    她说的真情实意,好似真的受了什么天大委屈一样。

    但其实弹幕间的水友们并没有几个人在乎【豆豆很逗】,他们更多的是讨伐大娘和大爷的那点“爱恨情仇”。

    只是【豆豆很逗】非要上杆子的去给自己加戏。

    白荞目光直直地盯着【豆豆很逗】,一瞬间仿佛要看透她一般。

    【豆豆很逗】的心里莫名的也有点慌张。

    毕竟她关注过白荞,知道白荞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也知道她的本事很大。

    【豆豆很逗】不断安慰自己,自己只是想要拉踩一下上位,并无恶意,也不会影响白荞,白荞应该不会拿她怎样。

    毕竟以往经验看,白荞这个人还是很注重善恶之分,自己没有恶意,应该不会有什么影响。

    白荞忽然开口:“以你的长相、身材,只要努力,终会有好结果的一天,可你若是走偏路,就小心一定因果。”

    多了,白荞没再提醒。

    白荞淡淡:“大娘没事,若是可以,还希望你安排两个大娘见一面,至于大爷,警方自有推断,如果没什么事情,我这边就挂断了。”

    豆豆很逗本想再说一些什么,但是看到白荞的淡淡地神色,话道嘴边又被她生生吞了回去。

    豆豆很逗挤出一抹笑容:“就算荞姐不说,我也会安排,那我先下了。”

    她讪讪断麦,虽然结尾不如意,但是这一场直播给她带来了空前关注度,这让她沾沾自喜。

    白荞看到【豆豆很逗】下线,才轻描淡写道:“大娘不会有事,大爷也会在考虑身体情况后被暂时关押。”

    ——可是我不懂,为什么大爷现在才来报仇,这个火灾都发生好久了

    ——对呀,荞姐,我不是很能理解这个大爷

    ——荞姐,大爷是不是也有什么隐情,求展开说说。

    一些人好奇,甚至还刷上了礼物。

    白荞停顿片刻道:“大爷有病,本就是晚期癌症,他隐瞒病情接近大娘,确实没安好心,想要临死的时候给大娘一点颜色看看,谁知道大娘不仅没有认出来他,在两个人的交流中,大娘居然喜欢上了大爷,还说自己失去老伴儿很多年,一直没能再找一个,如今看到大爷,才有了这个想法。”

    大爷就想着这是报复大娘的好机会,就顺理成章的和大娘在一起。

    两个人混到很熟的时候,大娘这才主动开口说起了一桩陈年旧事,她本是想通过事情告诉大爷,自己女儿、孙子不在身边是有理由的,她不是后继无人,顺带还把女儿夸得天花乱坠,甚至还把儿子带到国外逃避责任的行为叫做聪明、有本事。

    大爷表面不动声色,但是他的拳头捏的紧紧,甚至可以看到泛白的骨节。

    那天晚上,大爷做梦,再次梦到火灾那天,他年仅三岁的孙女被火活活烧死,他的儿子、儿媳妇为了救孙女,也被大火侵蚀,他当时明明已经拿下消防栓,却发现消防栓坏了。

    火灾里,上天给了他希望,又狠狠地把希望磨灭。

    他到现在还记得妻子为了保护他,用那副瘦弱的身躯扑在他身前,挡住了掉下来的架子,最后自己深陷火海。

    为什么……为什么死了那么多人,就因为对方未成年,所以连最起码的惩戒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逍遥法外。

    他不服气,他挣扎、他愤怒,原本他以为这家人害死了那么多人,害死了他的至亲,多少会有惭愧。

    结果这叫有本事?这叫聪明?

    愤怒蒙蔽了双眼,大爷最后再也忍不住,每天Pua大娘,给她吃剩菜剩饭,每天变得花样折磨大娘,后来更是直接给大娘下了安眠药,然后把她绑进柜子里,任由她自生自灭。

    大爷想到这里,在警察的押制下呆呆地看着天空,他还记得,那一抹蔚蓝色天空,是孙女最爱的颜色。

    ……

    另一头,白荞把事情交代后,便也匆匆下了线。

    这两天她一直在直播,也想着好好休息一下。

    正好今天白小亦有空,白荞拉着白小亦去附近的商城转一转。

    商场内的装潢很不错,每一家店铺都干净整洁,一楼有几个大型玩偶,很是吸引小朋友。

    孩童的嬉笑声、店员的推销声、以及食物的香气,都让商场的气氛很好。

    白荞和白小亦一起购置了很多服装,除了给自己和白小亦买的衣服之外,这里还有给钟姨买的衣服。

    毕竟马上换季了,要给家里添衣。

    两个人从服装店走出来,白荞摸了摸空肚子,走了一下午,在不知不觉间很饿了。

    白小亦一眼就看出姐姐馋虫上瘾,便打着手语问白荞:“姐,你想吃什么?”

    白荞嗅了嗅,随后指着商场左侧的一家华夫饼店。

    两个人点了不同口味的华夫饼,正当白荞从店员手里接过热乎乎的饼时,她听到了一声尖叫。

    尖叫声很近,就在白荞旁边,这陡然一嗓子,吓得白荞手中的华夫饼差点掉地上。

    白荞循声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漂亮的脸。

    漂亮女孩看着不大,大概只有十七八岁左右,长得清秀,面容白净,一双盈盈水眸正惊恐地看着面前的一个中年妇女。

    中年妇女大概四五十岁,穿的很干练,挽着袖子的模样就像是一个骂街泼妇。

    此时的中年女人正狠狠地抓住漂亮女人,任由对方挣扎也不松手,她嘴里骂骂咧咧的说道:“哎哟,晴晴,你怎么回事,别跟我儿子闹别扭了,回去了,家在这边呀!”

    中年妇女说着就要拽走漂亮女人。

    漂亮女人瞪大了眼睛,不由抖着唇,想要往后退,但是她已经退无可退了。

    漂亮女人的脑袋摇晃的跟拨浪鼓一样,不断地求饶道:“我不是,我不是……我不认识你,你松开我,我不认识你啊!”

    中年女人的力气很大,拽着漂亮女人一步步往外走,边走边说:“你咋又犯病了,唉……可怜的晴晴,我是你婆子啊,你从小生活在孤儿院,无父无母,跟来已经够可怜了,现在又得了脑病,唉……走吧,晴晴,等你到家,看到我儿子,你说不定就能想起什么了。”

    中年女人的一番话,让旁边想要插手的民众纷纷停下脚步。

    毕竟是人家的家事,再加上这个漂亮女人脑子不好,有精神病,真是可惜了。

    路人A:“不对吧,我看她很年轻,看着不像是结婚的人啊!”

    漂亮女人听到这话,立刻把包里翻个底朝天,拿出一个证件道:“这是我的学生证,我还是个学生,我怎么可能会结婚。”

    路人A:“还真是学生?”

    路人B:“我也很纠结,我听这个大娘的口音也不像本地人,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路人A:“这种时候要不要报警啊,我也很纠结,我看姑娘不像是说谎话,可是她有精神病,谁知道是真是假。”

    眼看着群众的风向要转变,中年妇女直接一拍大腿,坐在了地上,叫的鬼哭狼嚎,那架势还真有几分林祥嫂的味道。

    中年女人:“哎哟,晴晴,你咋就老不承认呢,你是学生没错,可你都21岁了,是法定年纪,又不是没有本科以上的学生结婚吗?还有你口口声声说和我不认识,但你是不是叫文晴晴?你学生证上有名字,你是赖不掉的!”

    中年妇女洋洋得意的看着漂亮女人,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

    此时漂亮女人再想收回来学生证,也架不住旁边不少围观群众看到。

    其中有人惊呼:“还真是啊,她真的叫许晴晴,根据卡上的时间推断,她确实是21岁,这个大娘说的没错,这真的是家事,大家都散了吧,散了吧!”

    不少人被鼓动着要离开,这时候站在一旁的白荞忽然开口:“等等。”

    白荞大步走到中年妇女面前,中年妇女的眼前闪过警惕,她不由伸长脖子,很理直气壮的问道:“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白荞指了指漂亮女人说道:“你说你是她婆婆,她无父无母,她平日和你好吃饭、逛街,应该和你很亲近,我没说错吧?”

    中年妇女不知道白荞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是眯着眼睛,紧紧盯着白荞,半晌过后,似乎真没看出白荞有什么不对劲,这才冷漠开口:“是的,她这个病也是有时候犯病,有时候不犯病,唉,都怪我照顾不好。”

    白荞懒得看中年妇女的拙劣表演,语气嘲讽:“那你说说看,你和她昨晚吃的晚饭是什么?”

    中年妇女一愣,她们准备的资料上可没有写她前一天吃了什么,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不说个一二三的菜名,就不好收场,到时候人带不回去,她不死也要被扒层皮。

    中年妇女沉吟,选择了中规中矩的回答:“我们昨晚吃了包子,猪肉大葱馅儿的,味道还不错。”

    白荞闻声笑了:“那她吃了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