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下战马嘶鸣,鼓声大作。

    曾头市除了老爹曾弄和苏定看家,其他五虎都来了。

    曾涂乃是曾家长子,头戴金盔,身披铁铠,腰系绒绦,坐骑快马,弯弓插箭,体挂绯袍,脚踏宝镫,手捻钢枪。

    他看着乌泱泱的人马,心里不由得涌起一些豪气,这些可都是他挑头带来的。

    虽然大家不可能认可他们曾头市盟主的地位,这些人名义上都受济州府的调遣,但是曾涂还是激动不已。

    等到大金国的铁骑南下,你们求着我收留,还要看我的心情呢。

    “这济州的知府老儿真是一个废物饭桶,这么多的人马,还怕什么,一拥而上踩也把梁山踩平了。”

    老二曾密点头道:“大哥说的有理,梁山不过是一群草寇,那鲁智深和林冲在芒砀山就杀了我们的人,我早就想把他剥皮抽筋了。”

    人群中有一个武将打扮的人,面色沉静,听完哥俩的话说道:“曾涂、曾密,不要轻敌,鲁智深和林冲都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人物,自然是有些真本事的。”

    “师父,为何看重一个贼配军和一个花和尚!”

    “就是,凭师父的本事,收拾他们还不是手到擒来,就算是我们兄弟五个,也有信心跟他碰一下。”

    史文恭懒得跟他们解释,相处这么久,他早就看清了曾家五虎的秉性。

    他们本事不大,但是极其自负,尤其是仗着身后的大金国,更是不把中原人看在眼里。

    不过他们对自己还算尊敬,这也是史文恭凭真本事赢来的。

    要让他们钦服,除非是打过之后,实力碾压。

    这些人只服强者。

    前些日子,林冲大闹东京,杀了高衙内的事,早就传遍了大街小巷。

    史文恭对此不怎么感兴趣,但是后来他听说北斗司派人追杀,但是却被林冲反杀了。

    这个消息就有些惊人了。

    北斗司作为大宋的神秘力量,一直以来都是定海神针一样的存在,震慑着大宋境内的草莽豪杰。

    你可以闹事,但最好不要到汴梁来,因为这里是北斗司的地盘。

    大宋不允许有人在开封府汴梁城中搞事。

    所以尽管国力式微,民间多有造反的强人,但是汴梁一直是歌舞升平,从来没有听说汴梁有人闹事。

    林冲打破了这个默契。

    史文恭也想看看这件事会如何收场。

    若是大宋朝廷和北斗司不把林冲拿下,恐怕会大大折损他们的威信。

    他低着头,坐在一张木桌前,擦拭着自己的方天画戟。

    “报!”

    外面窜进来一个庄客,跪地之后说道:“梁山贼寇下来了!”

    “在哪!”好几个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他们袭击了祝家庄的兵营,大杀了一阵之后,又逃回了水泊内的宛子城里。”

    史文恭问道:“两边伤亡如何?”

    “几乎是一面倒的屠杀,祝家庄死了一半还多的人马。”

    史文恭有些不解,“他们不是连营扎寨么,旁边的人没去救援?”

    “梁山贼寇倾巢而出,打完之后撤的极快,山上十几个头领好像都一起出现了。”

    “狂妄!”史文恭站起身来,说道:“真当大家突破不了你这水寨是吧!”

    曾涂说道:“不如我们在附近寻些船只,杀上梁山!”

    史文恭强忍着怒意没有骂他,这人也太蠢了,就算是强攻水寨,也得让其他人先去当炮灰,哪有自己冲上去送的道理。

    他正要酝酿些话来暗示一下曾涂,这时候外面又有人进来,“报!梁山贼寇在营外叫骂!”

    曾头市安营在梁山的西北侧,这里有一大片适合扎营的空地,而且极为平整。

    本来这里已经被山上的人开垦出来,平日里梁山会开水寨,护送他们下山种地。

    如今早就被曾头市的人马践踏,今年的农活算是白干了。

    曾头市选在这里不是没有道理的,他们信不过朝廷,害怕济州府趁机勒索他们。也害怕那些小山寨的贼寇趁火打劫。

    曾头市钱粮有的是,这次为了拿下梁山更是运来了大批辎重。

    史文恭带着曾家五虎披甲上马,来到阵外,果然是梁山大队人马,正在他们对面。

    为首的一个胖大和尚,单手握着一根铁禅杖,端坐在灵马上,冷笑着看向自己。

    史文恭马上断定,此人就是梁山之主鲁智深。

    在他左右两侧,应该就是林冲和杨志。

    看他们旌旗盔甲上,还有血迹未擦干,史文恭心里一惊,这些贼寇真这么强悍,刚打败了祝家庄,就来自己这边搦战。

    史文恭是个识货的,梁山人马在他眼中分明不是一群贼寇,排兵列阵极有章法。

    他们梁山的三个头领,都是在军中练过兵的,看来果然名不虚传。

    “曾家小儿,无故来犯,莫不是嫌命长!”

    林冲手持一杆点金枪,勒马出来大声道。

    曾涂上马,飞出阵来,史文恭阻拦不急,只能在后面大喊:“小心他的回马枪!”

    林冲心里暗骂,自己刚想用独门绝技回马枪来一个开门红,就被王八蛋戳破了。

    两人马上交锋,林冲枪法远胜曾涂,只用了几个回合他就招架不住,只能折架躲闪。

    林冲见他已经乱了章法,浑身都是破绽,也不废话,直接从肋下刺了一枪,把曾涂挑落马下。

    曾涂落马之后,林冲一枪刺进他的喉咙,然后收抢喊道:“这等武艺,也敢来梁山送死!”

    曾升听了大怒,咬牙切齿,喝教:“我与哥哥报仇!”

    史文恭赶紧劝道:“小将军不可轻敌,不如去通知各路人马,一起把这伙贼寇围歼了。”

    曾升早就怒火攻心,根本不鸟他,纵马出寨,来杀林冲,并夺回他大哥尸体。

    林冲勒住战马,也不冲锋,静静地等他过来,猛地一斜身子,仗着点钢枪比双刀长,直接戳他的马头。

    曾升慌忙用刀劈砍,林冲直接送了枪柄,从马背上一跃而起,双脚绞住他的喉咙,曾升应声落马。

    他的动作极快,此时长枪甚至还没有落下,林冲握住枪柄的尽头,砸在他的胸膛,然后纵马踩踏。

    史文恭再也忍不住了,他看了一眼曾家其他几个兄弟,都是一副要去拼命的样子。

    再让他们送下去,非但自己这边士气败光了,回去也没法和曾弄交待。

    他跃马出寨,指着前面喊道:“林冲休要猖狂,史文恭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