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兵法跟谁学的?”

    信平君府上,廉颇有些诧异,他以为言晏从未学过兵法,但是这些日子的交流下来,他发现言晏并不是什么都不会,至少指挥百人小队上,言晏能做到如臂指使!

    “学生若说自己没学过兵法,老师信吗?”言晏看着廉颇问道。

    “那你怎么解释你能将一支百人队如臂指使?”廉颇摇头,明显是不信的。

    “很简单,君子六艺中,礼、乐都有涉及到人员的指挥调动!”言晏解释着。

    这叫触类旁通,相比于简单的军令指挥,在乐上,是需要通过声音和动作来引导整个乐师和舞者团队进行协调的,这可比那些简单的军令要复杂繁琐的多。

    廉颇看着言晏,默认了,心底却是惊骇无比,这是什么鬼才啊!

    “那么,又是谁教的伱弓箭手射声营的运用和指挥呢,甚至单是对于射声营的指挥,老夫也未必如你!”廉颇再次开口问道。

    “我曾在韩国翡翠山庄出任祭酒,这些都是跟韩国的那些将领学的,有白亦非、有姬无夜、也有暴鸢等韩国将校的布阵指挥之法供我参考学习!”言晏笑着解释。

    廉颇点头,术业有专攻,韩国的强弓劲弩兵团的使用确实是天下独一档的,这是谁都承认的。

    “真正的战场指挥,并不是你们想象的那种,正面大战,指挥调动或是什么奇兵突袭!”廉颇也认真的教着言晏。

    “真正的战场,最关键的是各军各营的行进、粮草的调度,先后的梯次等等……”

    言晏认真的听着,并拿笔记下,这些都是书上没有的,比如不同的天气和地形,不同的兵种行进速度和营地的选择。

    这些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军中小事,其实才是一个主将真正能力的显现。

    廉颇也没有教言晏什么特殊的阵型、阵法之类,教的都是这些最窸窣平常的东西。

    言晏也没有好高骛远,认真的学着,一点一滴都在用心的记下。

    “可惜不知道还能教你多久,要不你跟我一起回邯郸吧!”廉颇也有种想要收言晏为关门弟子的想法。

    言晏知道赵使来过,甚至私下出钱,贿赂了赵使,让赵使在赵王面前给廉颇美言几句,只不过结果却不知道会是什么样。

    他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剩下的就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这是你给赵使的钱财,我替你拿回来了!”廉颇将一个钱袋子丢到了言晏身前。

    言晏却是愣住了,完全想不到这个东西怎么会出现在廉颇手中。

    “老夫名动天下,名震秦赵之时,你们这些娃娃还不知道在哪呢,老夫要回邯郸,也不屑于用这些手段!”廉颇有些生气地说着。

    “……”言晏收回了钱袋,恐怕自己这是弄巧成拙了!

    廉颇的高傲,让他不屑于、也不能容忍自己是这样回到了邯郸!

    “那么老师可想过在大梁为相?”言晏再次开口,知道廉颇从赵使手中拿回钱袋,那么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回到邯郸了。

    “你以为没有你的贿赂,那个王使就敢胡言乱语?你以为没有你这些伎俩,大王就能弃我不用?”廉颇见言晏居然会认为没有贿赂,自己就回不去邯郸,更加生气了。

    言晏沉默了,这不是以为,而是必然了!阎王易送,小鬼难缠!他以为经历了那么多事,廉颇会明白这一点,原来自己还是想多了。

    “学习就好好学习,老夫还不需要你来帮我谋求其他之事!”廉颇再次开口说道。

    言晏躬身行礼,没有多说其他。

    回到自己住所的言晏还没回到小院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立马警惕了起来,少司命和焰灵姬等人也都防备的看向了小院。

    “是我!”房间中传出了一声低沉而中气不足的声音。

    听到声音,焰灵姬和驱尸魔等人都放松了下来,他们也都认出了声音的主人。

    “别动!”言晏和少司命却半步未动,依旧警惕地看着屋子。

    “吱呀~”好片刻,房门才打开,一个脸戴半边黑色面具,身着黑色蛛纹裹身长裙的女子才从屋里走了出来。

    黑裙女子脸色苍白,伸手一拉,四周一道道晶莹的蛛丝也收回了手中。

    “无情丝阵,罗网杀字一等,黑寡妇!”言晏等人也认出了女子的身份。

    焰灵姬和驱尸魔三人都是一阵冷汗,若是再进一步,他们就要被困在丝阵之中了。

    “玄翦大人受了重伤!”黑寡妇丝毫没说自己的伤,站在门口让开了路。

    “给她治疗!”言晏侧头对百毒王说了一句。

    百毒王点头,自古医毒不分家,会下毒,自然也会治病。

    言晏带着少司命和焰灵姬走进了房间,也看到强撑着以白翦杵地,让自己保持跪坐的黑白玄翦。

    “伤的不轻啊!”言晏有些诧异,整个大梁能把黑白玄翦伤成这样的也不多。

    “硬抗了大将军一剑加一掌,不死已经是侥幸了!”黑白玄翦不在意地说着。

    “所以你是杀了魏国大将军?”言晏走到了黑白玄翦,伸手握住了黑白玄翦的脉搏,仔细听诊了一番。

    “所以你怕了?”黑白玄翦依旧倔强。

    “死不了,不过没个十天半个月是别想动了!”言晏听完症以后,突然抓住了黑白玄翦的胸膛,用力一抓,让错位的筋骨重新复位。

    黑白玄翦也没有再废话,盘膝坐下,运起了内功给自己疗伤。

    言晏也坐在了他对面静静的等着黑白玄翦运功调息结束。

    “魏庸是不是傻,整个大梁都知道他这个外相就是给廉颇让路的,还这么费尽心力的去给人做嫁衣是想干嘛?”言晏有些疑惑不解。

    就算魏庸杀了魏国大将军,这魏国大将军之权和相国之权也不可能轮得到他。

    “他毕竟姓魏!”黑白玄翦调息完毕后,才缓缓开口。

    让路,自然是要让的彻底,魏庸让他去杀大将军,未必就是为了自己,也可能是奉了魏王之命,彻底给廉颇让路。

    “倒是也不无可能,不过你信吗?”言晏略微点头。

    “不信!”黑白玄翦摇头,他清楚魏庸的为人,不可能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本章完)